关灯
护眼
字体:

3Q无下限(30)

后来好容易逃离了父母热情过度的‘魔掌’,本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两人也在火车上说好了绝不向包办婚姻妥协低头,誓要将反封建进行到底。

可回了学校没几天,孟爽却不知哪根筋搭住,忽然发现夏燕从头到脚由内而外的哪哪都好,之前的三年半放着这么好的姑娘不思染指不起邪念,真真儿是瞎了狗眼。遂当机立断,展开了一轮又一轮轰轰烈烈的追媳妇运动。

然而,一个铁了心地追,一个则铁了心地不答应。

面对如此僵局,孟爽很受打击。原是个挺阳光开朗没心没肺的乐天派,现如今却像是不被主人待见的大狗狗一样,每每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想辙讨好,却又回回皆被伊人全不遮掩的冷淡嫌弃给弄得更加垂头丧气。

到了最后,我这个旁观的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便问夏燕:“你真的就对孟爽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不打算考虑一下?他不是挺好的吗?”

夏燕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背转了身子,轻轻道了句:“就是因为,他太好了……”

我便没有再问,也不知还能再说什么。

夏燕这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孟爽。

即便表现得再如何坚强乐观,再如何能洒脱地将过去的一切全都抛开放下,然而事实上,那些曾经有过的伤害,曾经走过的弯路,却是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当真就这么消失了的。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一道道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疤,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

我想,夏燕是对孟爽动了心的。只是往往有的时候,越是喜欢一个人,便越是想把最好的给对方,而自己,便越是因了不够完美于是卑微如尘……

哦对了,还有件小事儿。

四月中旬,有个叫颜舞的女孩子来找沈佑。说是他的大学同学,虽非同班,但也有过一些来往,这次有事路过本市便想顺道来看看他。

因为知道沈佑是机制08的班主任,打他手机关机寻他不着,便直接找到了我。

当时我恰好空闲,又想着既然是沈佑的老同学,我自然应该帮他好好招待。于是陪着来客在附近转了转又吃了顿饭,算是代沈佑尽了地主之谊。

颜舞长得很漂亮,皮肤很白,穿着一袭淡紫色的连衣裙,看上去就像童话里的小公主一样。她的言谈举止间透着良好的家教,比如说话时总是轻声慢语,会用一双美丽的眼睛注视着对方鼻梁以上眉心以下的位置,既不会让人觉得被无礼逼视,又显得自己是在认真倾听。

按理说,和这样的人相处应该身心愉悦才对。可我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就好像,她温柔无害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些什么。

对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我并未作深究,毕竟彼此只是一面之缘的过客罢了。

沈佑在国外的这段日子,每天按着北京时间对我早请示晚汇报,充分证明了距离不是问题,时差都是浮云。

当我提及颜舞时,他竟一脸茫然,完全想不起认识的人里面有叫这个名字的。最后只好拿自己大学期间跳级太快,跟同学们实在不熟做借口来搪塞。

像颜舞如此正点的妹子,基本上是个汉子就不可能对其毫无印象。所以我将这个小插曲定性为,是沈佑当初年轻不懂事时在不经意间惹下的小小风流债。

鉴于他现如今已然浪子回头大师从良,我自然不能总是翻旧账吃干醋。不过,对男人可以睁只眼闭只眼难得糊涂大度为怀,但适当的小惩大诫让他知道你很不爽,还是必须的。

于是乎,某晚与不爱用耳麦的沈佑视频聊天时,我不动声色地打开了万千提供的BL广播剧的H片段,并将声音放到最大,让远隔重洋的那间具有百年历史的大学宿舍里,霎那充斥了笔记本的小音箱所释放的震撼激情效果。

彼时,正是沈佑的导师每晚固定来与他商量隔日议题的时间。

在门外清楚听到那令人血脉喷张的两个爷们交相辉映的喘息呻吟的老教授,第二天便和沈佑做了一番促膝长谈,就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嗣血脉的代代延续乃是为人之道立国之本的传统伦理道德,进行了深入的研讨……

四月末,天气一日日地热了起来。

傍晚时分,我接了小川放学,照例牵着他的小手步行回家。

走到一排梧桐树下,小川忽然瘪瘪嘴说了句:“爷爷怎么还不回来啊?我都想他了。”

我不禁一愣,抬头望向枝叶掩映后的晚霞满天,恰有一道飞机留下的白色印痕尚未散去。心中似有一根寂静已久的弦被蓦地拨动,绵绵轻颤,不止不息。

捡起一片梧桐叶,在小川鼓鼓的小腮帮上拂了一拂,我笑着说:“是啊,我也想他了。”

沈佑,我想你了呢……

第二十一章

(34)

过了五一,在外面野了快三个月的沈佑终于开始计划归国,虽具体日期暂时未定,却已然给我列了长长一串回来后要吃的菜单,让我对他的思念顿时一落千丈……

我的毕业设计已开始收尾,论文和CAD都搞定了,只缺几张手工制图。

何决的小店宽敞又安静,且他本身就是学建筑的,绘图基本功那是相当过硬,我便大摇大摆地抱着一堆图纸和工具鸠占鹊巢,时不时还躲个懒指使他代个笔什么的。对我的恶形恶状,何决一贯好脾气地不予计较,有空了就主动帮着马虎大意的我做一些细节处的修正。

至于公司那边,因我目前尚未毕业不算正式员工,所以每周只需去三天,属弹性工作制。最近赶着交图,我索性将几乎所有的休息时间全都耗在了何决这儿。

而一力撺掇我进‘朗旭’的万千,这两天则很是沮丧。按她的话来说,那欧阳喆简直就是一根被水浸过的蜡烛,无论是明着勾引还是暗着挑逗,总之怎么点都不亮。

这姑娘心情低落时,便跑来跟我倒苦水,搂着何抱抱蹲在墙角长吁短叹,弄得大萨摩始终上扬的嘴角都貌似有了下垂的迹象。

眼下,看着正任劳任怨帮我修图的何决,万千幽幽地叹了口气:“学姐啊,要是换了以前,说你俩没□,打死我都不信!”

我摆弄着她新买的IPHONE,随口问了句:“现在怎么就信了?”

“本来嘛,如果对你没兴趣的话,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呢?可事实上,还偏偏就是有这样的人,对你那叫一个温柔体贴又包容,结果居然还就偏偏当真半点想法也没有。你说他图什么呀?做慈善积阴德吗……”万千靠着何抱抱双目无神地发了会儿呆,最后用一句话总结:“所以说,老男人的心呐才是海底的针!”

我瞧不下去她这副半死不活的倒霉样儿,便问与欧阳喆年龄相仿的何决:“BOSS,你们究竟怎么想的啊?”

何决头也没抬:“就是想着,娶个老婆再生个孩子呗。”

“这么简单?”

“简单吗?”何决抬眼看了看我:“你对将来所要面对的婚姻生活,已经做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