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富二代&官二代(159)

蓝爵眼前血肉模糊,感觉到脖上皮肤一凉,又是一阵晕眩,待再稍稍清醒时,察觉那个男人气喘吁吁往后退去,闷响之后,破碎的玻璃杯在地毯上滚了两滚。

他朝地上吐了口血,摇晃着爬起来,一脸狼狈,可气势依旧淡然稳重,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继续他的话题:“我对每天戴绿帽子没什么兴趣。”

骆子涵满手血淋揩过嘴角,越揩越妖糜,强自平复血管中澎湃的杀气,良久。

蓝爵挽起袖子,半眯眼捏了捏脖子,冲骆子涵冷笑道:“你以后不消停,她动辄为了你来找我,我对一辈子被你们拖累死更没兴趣。”

骆子涵闻言上前一步,宛若地狱修罗摄视蓝爵,嘴角下巴的鲜血更添诡毒,轻轻道:“你当我真不会杀了你?”

蓝爵满不在乎眄过他一眼,动了动肿痛的腮帮,一向温和持重的如海深眸惊涛骇浪,杀意腾天:“我想你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蓝爵话音刚落,骆子涵已经一记重拳直挥他脑门,依旧对准太阳穴。蓝爵这次反应明显比之前快了许多,侧身避开,朝着骆子涵后脖狠狠肘击,紧接着又是一脚结结实实顶在他胃上。但骆子涵只是短暂地居于下风,剧痛之下,他反应速度丝毫不减弱,用手臂挡住蓝爵第二次顶膝,随即反手掣住他脖子,一个过肩想往外甩,无奈蓝爵下盘太稳,骆子涵一时摔不出去,反被他扭住,两人同时横倒地上,彻底带翻了本就歪歪倒倒的茶几。

两人一人操起玻璃杯,一人拔掉茶几的组合腿,不管不顾冲对方身上砸去。激烈的交锋,短暂的分离,蓝爵额头也鲜血淋漓,眼角破损发肿;骆子涵指甲断裂,手伤更加可怖,跪地撑起身子,他又擦了擦嘴,正要超蓝爵扑过去,身旁却突然传来“扎嘎”一声。

隔壁房间的护理小姐推开了一个门缝,战战兢兢,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

骆子涵迅速扭头,叱问:“她怎么了?”

护理小姐双腿发软扶住门扉,低下头不敢乱瞟:“李小姐,好像要醒了……”

骆子涵支腿站起,目光投向蓝爵,见他也正扶着墙壁趔趄起身。

骆子涵闭目深深呼吸,稳住身形和晕眩的大脑,渐渐恢复了常有的冷酷,徐缓抬起鹰目,笔直凝视蓝爵:“带她走。”

蓝爵想笑,但他笑不出来。

他摸出烟塞在布满血丝的牙缝里,一边点火轻忽道:“你能不能有一次,不用拳头,用脑子?”

骆子涵嘴角噙着森然的弧度看着蓝爵。

蓝爵捂着腮帮深深吸了口烟,吐出:“你不如进去问问她打算怎么办。”

骆子涵眉头动了动,余光扫过蓝爵,略微整理了仪容,不让自己看上去太狼狈,挥退护理小姐,关门走了进去。

吾晓得啦

李尚俊醒过来时在一间堪比五星级宾馆的豪华私人病房中,空无一人。

她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脑袋,摸到绷带的同时“嘶”了声,她有点儿晕,又不是很晕,遂啪啦坐起,手底忽然碰到个又硬又厚的金属感的东西,瞥眼一看,她愣住。

浮在半空的手指颤了颤,她缓缓靠近那漆黑发亮的东西。

比想象中还要重,托在手上有很沉的实在感,她平举至眼底,看得特小心特膜拜。

就在这时,厚实沉重的大门被推开,男人踩着地毯走了进来。

屋子里空调很足,骆子涵只穿了件袖子染血的浅蓝色薄毛衣,嘴角淤血,颧骨略肿,他径直走到床头坐下,大手落在她头顶没受伤的位置,面色漠白。

“怕不怕痛?”他沙哑地低问。

李尚俊保持托枪的姿势,摇头。

“怕不怕我?”他问得更轻。

李尚俊还是摇头。

然后她想起什么,睫毛抖了抖,把枪送到他眼底。

他扣住扳机和枪座接过,放到腿上。

“我让齐安给你家打过电话,说你还要在重庆多呆一天,齐安和你弟弟他们只知道你同我在一起。”他一边说话一边将她耳侧的短发挠至耳背夹住,“只是擦破了皮,可能会留疤,医生说了,没伤着脑子。”

李尚俊目光落在他抚枪的手上,难以顾及两人暧昧亲昵的姿势,焦急道:“你的手在流血!”

骆子涵随手扯过医务架上的绷带缠了缠,李尚俊在他背后直起腰,心急如焚,如打机关枪:“……刚才,刚才那么大动静,警察会不会查到你,会不会……天,骆子涵你……”

这时他走回她身边坐下,她用尽全力掐住他袖子,“你刚才,你刚才杀了人……杀了人……你,你……”李尚俊口齿不清,混乱不堪,“你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吗?是谁,是谁要杀你,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骆子涵,你到底在搞什么,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说及此,她没来由焦躁难奈地滑出眼泪,几乎跳脚怒吼,“每次都是这样,不是砍人就是被人砍,这么久了,你不改好,反倒越来越离谱,你到底搞什么东西,你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啊,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不想混了,可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你好好做生意不行吗,你为什么老干这些事,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骆子涵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泪眼荧惑又急又怒的模样,完好的那只手掌不自觉捧住她脸颊,用大拇指轻轻揩去她眼角泪花:“还记不记得你刚去大学那年,有次吵架,你说我去找小姐。”

李尚俊的火气还没收住,继续瞪着泪眼虎视眈眈,头倒点了两点。

“我那次的确是去找了小姐。”他面色如水,平静无漪。

李尚俊嘴巴张了张,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男人是搞黑市军火交易的掮客,有路子,能带我去见卖枪的人。我带了颜强去找她,因为是新面孔,对方很谨慎,那次是我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一屋子的枪。”

李尚俊嘴又干又有些粘。

那年或许他刚从鬼门关里绕出来,她便如泼妇般对着他不可理喻地大吼大叫……

“我不敢跟你说,我怕你怕我,我那时很自私,只想着怎么个样子对我们两个都好,跟那几个家伙开小会,说‘正事’时,不能开机,我刚入伙的时候时辰不好,出了叛徒,我亲眼见过有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因为手机没关,来了条短信,被他们当场给做了。他们有事商量又老爱找晚上,往往都是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李尚俊目光有些呆,盯着床单的花纹,连眨也不会眨了。

“我那时不止需要经常关机,还必须经常换手机,本来就无所谓的人,就更不在意这方面的事情,再加上当时手上事情很棘手,有时撒谎撒得很不耐烦,对你便经常有脾气……分手后,我有时想,或许对你是好事。我本来已经决定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对你彻底放手,没想到地震遇到你,莫名其妙便说了那些胡话,之后就越来越失控,甚至追到上海,追到北京,直到重庆这边出了事儿,我才觉得不该再来找你……但有时老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