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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官二代(158)

蓝爵脸上笑容渐渐隐去,默然。

“你原本出国读金融,其实我觉得国外的环境更适合你,你骨子里就是个讨厌阿谀奉承,一是一二是二的人,如果能留在国外,我想你以后会更开心。后来你突然决定不出去,说要自己开公司。自己开公司,也是要跑关系的,我问过你,这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喜欢的事,你说是,你到底是为了让自己事业配得上李尚俊还是为了学东西好帮到她我不跟你深究。你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想做一件事,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喜欢的,你都能做得很好很投入,以至于现在连我也看不懂你到底喜欢什么。”

两母子沉默,半晌,蓝爵柔声道:“妈,人是会变的,可能是人大了,想法多了,中国毕竟是‘人治’社会,从政不见得是坏事……”

蓝会计唉了口气,摇摇头:“我说了,我已经看不懂你的真实想法了。当初他找你那么多次,你都拒绝,现在却主动回去找他,但愿你走了一条你喜欢的路,以后不要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你要我帮的这个忙,可不简单。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让你说服我。”

“一、您需要接班人,我比吴震更适合。二、我不姓吴,姓蓝,对您而言更方便。三、我有您没有的关系网。四,您清楚我值不值得你冒这个险。”

“哼,我现在倒比较对这个未来儿媳妇感兴趣,你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来求我,吴爵,是我太高估你了?”

“位置再高也要腿才能站稳,重庆四川未来的战略价值足够您心动,而李家的腿够粗。”

“不要避重就轻,如果要从政,你还不够冷血,但我还是给你机会。路我放给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你自己想办法,我不会直接出面的。”

“有您这句话就行。”

蓝爵勾住蓝会计的肩膀,讨好地眨了眨眼,笑道:“妈,你别想太多了,你有那闲心替我操心,还不如想想,杨叔叔的菜是不是到时间可以去偷了?”

蓝会计重重叹气,起身往书房走去,边走边道:“我看你呀,快被李尚俊那小姑娘给迷晕了,你现在为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过个几十年小心又来怨她。算了,我去偷我的菜去了,懒得管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

蓝爵含笑睨过蓝会计,神色如常。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

蓝爵拿起,看着来电显示,愣了愣。

从他回上海后,两人一直没有联系。她没答应分手,可也没再反对他提出的“冷静一段时间”的建议。

他说如果她回上海,通知她接机,其实说这话时,他没有半点儿把握,她还会不会回上海,还会不会找他……

压制心底陡然涌起的悸动,他说服自己,她只是来问他答应过她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他的手指不着痕迹紧了紧,连自己都不曾察觉,慢慢接起电话,他一如既往地温润,将最真切的期盼深埋:

“尚俊?”

那边沉默。

“尚俊么?”他奇怪地问道。

依旧沉默,良久,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是骆子涵。”

蓝爵这辈子,第一次体验到急火攻心的滋味。

他像个疯子似地一路飚车冲到机场,脑海中无数将骆子涵千刀万剐的想法。换作以往任何时候,他都该想到如果李尚俊伤势很严重,骆子涵口气不会这么稳,可偏偏这种时候没法冷静,彻底丧失思考能力。他心急如焚地坐在飞机上敲扶手,恨不得冲进机舱自己开飞机。

直到飞机即将降落重庆机场,他才稳住情绪,当走进骆家的私人病房候客厅,当他第一次面对面站在这个令他百感交集,嫉妒至深,恨之入骨的男人面前时,他已经恢复了他的从容自如与拒人千里之外的恭和。

门被推开,蓝爵看见那个男人分腿坐于沙发上,两手交叉捂着下巴,凌乱的发丝下露出一双鹰隼般狠戾的冷眸。

骆子涵的目光是刀子,一点一点打量着蓝爵。微微向一旁偏的发丝泄露这个男人曾经十分慌乱,但现在,深邃平静如古井的琥珀色瞳孔,已经读不出丝毫情绪,他慢慢走进来,举手投足,优雅天成。

两人各怀心思,径直对视,互不相让,直到蓝爵沉默而稳重地坐到骆子涵对面沙发里。

蓝爵现在满腹疑问,只是不懂声色地看着骆子涵。他返回上海后,李尚俊的确是去找了骆子涵,她已经有了她的选择,那他现在出现在这里算是个什么立场?骆子涵打电话给他做什么?

骆子涵合十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露出青色的血管纹路,然后他扫过隔壁,冷冷道:“她在里面,立刻带她回上海。”

蓝爵条件反射想往隔壁屋走,刚探出的身子顿了顿,重新坐下,漠然:“她伤得如何?”

骆子涵似乎很不想搭理他,声音嗖嗖冒寒气:“皮肉伤,没大碍,应该快醒了。”

蓝爵向后靠进沙发,并没看他一眼,淡漠无波:“也好,趁这个机会,骆先生,我们好好聊聊你南坪拿地的事情吧。”

骆子涵身边的大斌一动,房间里立着的六个保镖同时举枪对准了蓝爵。

蓝爵眸色迷上一层森寒,嘴角扯了扯,不语。

“她连这些事情都告诉你?”骆子涵冷笑,总算给了蓝爵正眼,忽而一哂,“她该不会为了我还求过你那亲老爸吧?”

蓝爵面色愈发青冥。

“哼,病急乱投医。”骆子涵不自觉摩挲着袖口染血渍的地方,“我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

蓝爵轻蔑地眯了眯眼,不动。

骆子涵神色愈发阴沉,拳头握紧,眉间酷鸷弥漫:“昨晚有活口逃走,她被人看见了样子,若不想你女朋友有个三长两短,就马上带她走!”

蓝爵看着窗外柔和的冬日,仿佛心不在焉,片刻后忽然笑了笑,清冷道:“看来你的确不了解她,或者说,即使你了解她的想法,也从来不会在意。”

骆子涵身子猛僵。

蓝爵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淡声继续:“她那么要义气不要命的德性,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不告诉她个行之有效的处理方案,我带得走她吗?”

骆子涵低着头,没有动,手却扇了扇,示意众人退出去。

蓝爵依旧波澜不惊,情绪包裹如木乃伊:“所以我来的目的,只是帮你处理掉麻烦,这是我承诺过她的,你可以不接受。”他顿了顿,讽刺一笑,“不过,你坚持住的只是你的尊严,反正你也从来不顾及她的感受,她既自愿,以后活该自作自受。”

“砰!”

骆子涵一记又狠又猛的拳头直击蓝爵脸颊,他避闪不及,狠狠摔到地上。

嘴角牙缝溢出浓稠的血液,蓝爵伸手揩了揩,笑得妖诡,突地起身,如闪电般肾击了骆子涵。

两人力量相当,蓝爵身形略胜一筹,作为体育健将,敏捷反应也不差,但骆子涵毕竟久经沙场,真刀真枪过来的,招招打人死穴。开始还旗鼓相当,你一拳我一脚,纷纷挂彩,打到后来,蓝爵的伤势明显比骆子涵严重,到最后骆子涵杀红了眼,逮着机会狠下毒手,猛拧着蓝爵衣襟把他太阳穴顶上了桌角,趁他晕眩瞬间,居然跨到他身上,操起桌脚歪倒的玻璃杯啪啦摁碎,用尖锐的玻璃角朝着他脖上最软弱处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