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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男女/狗男狗女(59)

南瓜的问题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心思去寻找答案,满脑子只有何决病倒了,而我不在他身边。

匆匆赶到医院,上,却在拐角远远看到方凌拿着一个电脑包进入一间病房,她脸朝内说了一句什么,侧面有着清晰可见的笑容,将我生生钉在了原地。

“又是你?这次该怀孕了?”

有点耳熟的声音,有点面熟的人。我看着这位不靠谱得让撒旦羞愤撞墙的白衣天使,抓抓脑袋,又摇摇头。

“我知道了,是你男朋友,”

“他也没怀孕!”我断然否定,想了想,纠正:“他只是……来了大姨夫。”

对方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竟做出了无比靠谱的诊断:“病症,胃出血。病因,饮食不规律,饮酒过量,长期缺乏休息,外加激烈争吵引起情绪波动过大,最终导致血管破裂。病状,胃部剧烈疼痛,大口呕血,陷入昏迷。”

“…………”

大夫神情严肃,冲着瞠目结舌的我举起手里的病例本,沉声道:“这上面写的。”

我:“…………”

“这几天怎么没见你来?”

“出差。”

“幸亏有那个方小姐照看着,瞧在她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可以将功赎罪了。”

“将功赎罪?”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吵得那么厉害,不过她应该不是故意的。在急诊室外面等着的时候,哭得差点要吸氧呢!”

我呆了好一会儿,然后笑着对这位已经快混成老熟人的神奇医生道谢,道别。

还以为,何决的这场病,多多少少是我造成的。结果,却是自始至终没有半点关系。

多可笑啊,竟会因为他没有被我给气得吐血,而恨不能现在一口血喷在雪白的墙壁。

来到病房前,调整好心情,调整好表情,刚想敲门,忽听里面传出一个人的说话:“到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了多年前的那一个执念,那一个人,而放弃了原本的生活,放弃了大好的未来,根本不值得。”

是何决的声音,仍是记忆中的清朗温和,带着些许并不陌生的憔悴疲惫,还有从未曾听过的决绝冷漠。

终是,累了么?

还是,悔了……

我站在走廊里,他躺在病床上

一门之隔,再无瓜葛。

离开医院,我去了何决家。

何抱抱应该还在叶烁那儿,屋子很大很冷清。

这是我住过的时间最短的地方,只有三个月。

三个月,九十多天,眨眼就过了,虽然不可能眨眼即忘,但或许,不会太艰难。

我的家当跟搬进来的时候差不多,很快便全部收拾完毕。

只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七夕时送给何决的手机链。

自己的那个,因为之前赌气而取下来丢在了一边,这次手机被偷,倒是幸免于难。

最后找了一遍,仍是无果,只好作罢。

叫了辆车,装好行李,驶离小区。

路过报亭时,我让师傅暂停,下去买了张新的手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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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瓜看我大包小包的架势,迅速弄清了当前事态。反正她的生意也结束得差不多了闲的没事干,于是当机立断重操旧业,开始为我安排相亲。

各种场合,各种男人,各种宁杀错勿放过……

终于在临走前,给我的新手机卡里塞进了整整九十九位大好男青年的联系方式。

让我从文艺女流氓一跃成了黑山老妖……

2011年9月9日,晴转多云。

南瓜去找她家老沈过中秋,顺便跟公公婆婆小姨子大姑子首次一家团圆,如无意外,估计不会再回来了。

送完她后,这段日子被相亲大业充实得无片刻闲暇的我,随便搭了辆公交车漫无目的晃悠,又随便在一个站下车,再沿着马路溜达一段,最后竟发现,面前赫然是民政局的大门。

很多人进进出出,皆是成双成对,甜甜蜜蜜。

原本,这些人里面,也会有我的,还有何决……

我一边看一边乐,直到觉得腿发酸,才傻笑着转身,而后看到了本该与我凑对的那个人。

老天待我真是不薄,到底赏了个圆满。

许久未见,何决仍是浅色衣衫,休闲装扮,干干净净的模样。只是收了唇畔噙着的浅笑,添了眉心一丝极淡的纹路。

阳光正好,树影婆娑。

我为何还是如从前的无数次那样,只一个照面,似乎便能将他所有的细节尽收眼底……

何决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那株老槐树下的,瘦削挺拔,肩上安稳停留着的几片落叶随着他的举步无声滑落:“你……”

我急急解释:“送完朋友,路过。”

“噢,我也是。”他垂眸笑了笑,又道:“很巧。”

“是啊,很巧。”

短暂的沉默后,仍是他先出声:“方凌和LEO差不多结束了这次的旅行,过两天回德国。”

我看着马路对面不停变换的红绿灯:“你送他们回去吗?”

第三次出现绿灯时,何决才淡淡说了句:“抽空带木木出来一趟,跟抱抱告个别。”

“你要带抱抱一起走啊,那看样子三年五载内是回不来了。”我依旧盯着那盏闪来闪去的灯,笑着漫不经心:“还是不要见了,木木好容易才适应的。”

“这么快,就适应了么……”他顿了顿,轻笑一声:“也好。”

“嗯,是挺好的。”

当我数到第十个红灯,何决忽地侧移一步,用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小木,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所以很想找你谈谈,将事情说清楚。住院的那些天,出院后的那些天,我一直在找你,只可惜……”他低下头,又笑了一下:“于是我明白,也许你根本就不需要我的解释。也许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徒劳……曾经我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做‘随便的那个谁’,现在发现,终究还是做不到,还是在乎的。”

我的胸口骤然一窒,睁大眼睛看着何决,深吸一口气,正想说话,却又被他轻笑着打断:“曾经我还以为,把你放在我的身边,让你待在我的眼皮底下,就能一直看着你,看到你。但我错了,你只需要换个住处,换个号码,就能让我再次失去你的踪迹,没了你的消息。如此的,简单……”

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掌心的温度,声音的温润,眸中的温柔皆一如从前,只是指尖带了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小木啊,你其实,还是那只小鸵鸟。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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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秋天迟迟不来,都九月中旬了,气温还是居高不下。

新租房子的电梯里面没安空调,越发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