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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宠(223)+番外

浓黑的鲜血已经缓缓从伤口向外流,让已经丧失神智的孩子痛苦地蹙了蹙眉。

“焕儿,焕儿……”廉宠心痛欲狂,眼泪像没有拧紧的水龙头不住地涌出,她慌忙后退,一把丢了殇月龙牙,“放了他,我跟他换,我跟他换!”

“哈哈哈哈哈。”丹空墨如恶魔般狞笑着,身体抖动,惊得廉宠连大气也不敢出,唯恐他不小心一刀割穿了焕儿的脖子。

“大名鼎鼎的廉宠,我哪里拿得住,只怕我一放他,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旁的狴犴暴躁不安地打着鼻息,金色虎目愤恨地盯着丹空墨,一触即发。

丹空墨往后退了退,一手抓向了焕儿被生生扯断的右手,狠狠一捏。

“不要,不要……”廉宠猛地呕出一口血,慌乱地驱赶着狴犴,拦在最前面,猛然扯开腰带,把

自己双手反捆,屈膝跪地哭喊着:“我跟他换,我跟他换,求你不要伤害他!”

一直隐身黑暗中的风羿昊浓眉簇成一团,握弓的手紧了紧。

他从未见过廉宠如此失态。以她的本事,定然有办法在丹空墨下手前击毙他,可现在她已经心神大乱,失了方寸,这样非但救不了焕儿,反而会把自己陪进去。

但母子连心,在这样的情形下,又有几个母亲能做到镇定自若?

丹空墨的耳朵动了动,不着痕迹往后移了两步,阴森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了他?”

“你到底要怎么样?”廉宠面色透明,嗓子已经破哑,她猛地想起什么,捡起地上的殇月龙牙,咽道:“我现在就自断双臂,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好!你让李颦儿和这头怪物退后,然后你自断双臂过来,我就放了他!”

“你说到做到!”廉宠狠声,回头瞪了狴犴与李颦儿一眼,喊道:“你们退后!”

狴犴嗷呜一声,纹丝不动。

“走啊!走啊!”廉宠焦怒地朝狴犴重重踹了两脚,狴犴盘旋着躲避,始终不肯离开她分毫。

“快!”丹空墨咆哮一声,又重重压了压匕首。

“我求求你们走啊,走啊!”廉宠暴躁地踹着狴犴,听了丹空的催促,终于双膝跪下,朝狴犴重

重磕头道:“走啊,走啊!”

狴犴冲着廉宠,终于缓缓地退了几步,然后三步一回头地往远处走去。

李颦儿看了看廉宠,低声道:“他不会守信的。”言罢不再废话,头也不会地走向树林深处。

直到已经看不到狴犴和李颦儿踪影,廉宠方回过头来,右手抄起殇月龙牙,向自己左手砍去。

早在之前,风羿昊的箭,已经对准了廉宠。

就在这个时候,寒光如月,掠进风羿昊赤色深瞳,他陡然一缩,箭头忽而微偏,只闻一声破空之响,他竟然在瞬间连射了两箭,母子连发,前后相随,一箭击落廉宠手上的刀,一箭击落了突然在廉宠脖项背后出现的匕首如钩。

从头至尾,丹空墨就没想过要廉宠当人质。

只要这个女人活着,不管有手没手,有脚没脚,他根本就毫无把握。

要威胁宇文殇,一个宇文焕已经足够,而廉宠这个心头大患,自然是越早除掉越好。既要挟持皇子逃跑,丹空墨又怎会不安排人接应!

在殇月龙牙抬起同时,廉宠已经感觉到了背后的杀意,但是她没有躲避,而是在挥下瞬间左手扣紧,朝着丹空墨发出了银丝。

殇月龙牙,影匕冷钩,与抵着焕儿的匕首,同时落地,铿锵铮鸣。

焕儿软软的身体滑落地面,却往后一滚……

没有人发觉,丹空墨背后的,竟然是万丈悬崖……

廉宠连尖叫都来不及,猛收银丝,身体如光速般窜到丹空墨面前,顾不得紧随其后的影匕清音,顾不得突然从丹空墨背后窜出的刺客利剑,也顾不得丹空墨挥舞的长鞭,她朝着焕儿坠落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扑了下去。

一大一小两条身影在半空飞速下降,电光火石的刹那,一个魁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悬崖边,自丹空墨手上抢过长鞭,毅然追随廉宠跳下。

“昊主!”黑夜中,响彻了丹空墨疯狂的嘶吼。

廉宠的手指头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抓住焕儿了。可是她的腰间猛然一紧,下一秒,如断线的风筝被人抛上了悬崖,紧接着,身体各处被人迅速摁止,十八般兵器齐齐抵上了她的咽喉。

她只来得及最后看了一眼悬崖下加速坠落的两个身影,便被人击中后颈,晕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我开现言新坑了,冰天雪地跪求大家围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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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断魂

逆龙十年八月十二日凌晨,虎烈王封平西大将军虞寰亲率司将本部并大军二十万自金门关出,经锦江谷地直袭锦绣关。金戈铁马,旌旗蔽日。

锦江谷地曲折盘旋,极适合设伏兵,纵使明知西覃大军仍在银鼎湖鏖战,虞寰也小心谨慎,抵达金门关后立刻派遣探子于此处往返巡逻,并无异情。孰料大军刚奔入谷腰,却见远处飞沙走石,马蹄如雷,震天动地。当下大惊,以为中了埋伏,急约束全军警惕,斥候飞报,竟是兀子飞本部!

周除美髯飘飘,持刀打马上前一步,肃然道:“昨夜探子来报,锦绣关处并无异动,怎会突然杀出大军,莫非溟沧候归天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兀子飞便连夜奔袭意图拿下金门关?”

“……”虞寰浓眉紧蹙,沉吟道:“对手若是兀子飞,一场恶战在所难免,遣人速速把消息传回离台。”

言罢长臂一振,声如虎啸:“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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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廉字旗号?”

锦江谷地另一头,身披黑铠的兀子飞,自盔间露出鹰目凌厉。

“禀大将军,是虞字旗与廉字旗!”

“谁领军?”

“虞字旗。”

“阵前可曾见到廉毅身影。”

“没有!”斥候笃定回答。

“虞寰……”兀子飞紧了紧握缰巨掌。

兀子飞麾下副将轻声道:“大将军,炤国之虎在此出现,莫非逆龙帝早已洞悉我军去向?如今虞寰率军,来势汹汹,其后还有廉毅坐镇金门关,如是计谋,我军恐怕受前后夹击。”顿了顿,又道,“逆龙帝此人诡计多端,精通虚实变化,大将军需小心其中有诈。”

兀子飞摇摇头,沉默不语。

此时西覃军师杜云已经私下问过斥候,又在阵前细凝,复抚须,思索片刻,道:“大将军,臣下昨日夜观天象,见赤星陨落,如今廉毅不在阵前,想必确实是殁了。而且吾观此处极易设伏,然

斥候来报却道一片风平浪静……”

副将接口道:“越是平静,恐怕越是深藏玄机。”

杜云嘴角一哂,并不说话,拱手道:“请大将军定夺。”

兀子飞又沉默片刻,复缓缓道:“某观虞寰大军,前后相继,不下十万人……若某为逆龙帝,知悉敌军主力转袭金门,必令廉毅依金门之险死守,然后倾巢出动,强渡瀚河,截断炤山之口,再自后方一举与金门关前后夹击敌军……以逆龙帝的脾气,如此绝地逢生的险招,他定不会错过……”杜云微笑点头,结过他的话道:“瀚河隘口重重防御,除非虞寰插了翅膀,否则,他定是昼夜奔袭,绕过北炤山西,自溟沧一代进驻金门关,起码五日前就从离台出发了。如此看来,恐怕逆龙帝与大将军,都存了同样的心思,明修栈道,暗渡陈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