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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短篇3(4)

搁在话本小说里,妥妥的大反派那种。

林莹扑在被子上干嚎:“还不都怪你们把我关在这里,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种事呜呜呜呜呜呜呜!”

昨天林夫人就这么想了,现在她一“哭”,林夫人更心疼了,气得捶床:“都怪你爹,我已经捶了他了。你别……哎呀,你这床上怎么弄得这么脏……”

都是黑衣人的血啊。

林莹哭声更大:“还不是昨天那样……呜呜呜呜呜……”

提起昨天晚上的羞耻,林夫人也是又气又恨,一边骂陆泽一边骂林大人,心疼地轻拍女儿:“起来吧起来吧,我叫燕儿给你收拾。”

“呜呜呜呜呜!”林莹不起来,“收拾了还要住在这破院子里呜呜呜呜呜!”

“不住了,不住了。”林夫人心疼,“咱回去,回自己房里去。”

林莹起来抱住林夫人:“还是娘好呜呜呜呜呜呜!”

哼哼~

父亲官虽然不大,好歹家里还有几个使唤丫头。丫头收拾脏了的床褥,林莹踮起脚看看床顶,又蹲下看看床底,确定都没人,才踏实。

拍拍手上的灰,告诉丫头:“那几个都烧了吧,不要了,回头缝新的。”

指的是扔在床上的几个沾了血的月事带。

啧。人走了,月事带留下了。

大概是怕带着回去被别人看到一辈子抬不起头吧。

小处男。

燕儿说:“小姐,你癸水提前了呀?”

林莹说:“是呀,说来就来了。”

燕儿说:“你房里还有新的没用过的,我回头给你拿出来。”

林莹锁:“不用了,昨天晚上受了惊吓,吓回去了。”

燕儿:“吓,还会吓回去?也是呢,我都差点吓死。”

蒙混过关,林莹被解除了禁足的惩罚,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真正的闺房——和林大人林夫人一个院子,她住在西厢房。

林莹不知道,有人对她为什么会被锁在杂院里也生出了兴趣。

陆泽召了自己的心腹:“去查一下,林家姑娘是做了什么才被关起来的。”

女眷被锁禁,常跟行为不检点有关。

回想起林小姐娇艳的面孔,陆泽搓搓下巴。

检点有检点的好,不检点有不检点的好。

都好,没关系。

但是得先弄清楚她是前者还是后者。

男人对不同的女人,总是区别对待的。

消息很容易就打听出来了。

花费了五十个大钱,来源是林家的灶下婆子,地点是东街的菜市。

高效率,低成本。是陆泽的人办事的风格。

“林姑娘及笄了,林家要给她定下一门亲事,她不肯。”

“男方的父亲是国子监司业,说起来,还是她家高攀了。”

“司业的儿子与他兄长相识,偶见到了林家姑娘,一见倾心,央了父亲求娶。”

“本来林家一家子是愿意的,哪知道姑娘自己不愿意。因这司业的儿子今年十八了,身边有个通房。”

“司业儿子知道后,把通房了打发了,可林姑娘还是不愿意。”

“林姑娘主意大,自己找机会跑到司业面前遛了一圈,虽没说话,却叫司业看到她是一双大脚。原本林家瞒得紧,司业家不知道的。这一下子……”

“这亲事就黄掉了。”

“林姑娘因此,被父亲禁足在跨院里自省。”

听到“自省”两个字,陆泽嗤地笑了。

“你觉得她会自省吗?”他问。

明显陆泽看上了林家女儿,心腹哪敢接话茬,只嘿嘿傻笑。

小姑娘倒火辣得紧。

陆泽愈想愈觉得有趣,勾勾嘴角:“看看她什么时候出门,我去见见她。”

经历了那天晚上那一惊吓,亲事黄掉的事在林家终于算是揭过去了。

林大人也有台阶下了,林莹也回自己真正的闺房了。

反正谁也不提了。

父慈女孝就是!

林莹头上有四个哥哥,她是家里小女儿,又生得漂亮非凡,从小就倍受宠爱。

若不是这样,哪容得她不裹脚。严苛人家,早摁住敲断脚掌折过去硬裹起来。

正是因宠爱,她发狠自残自虐,妥协了的才是爹娘。

终是保留了一双完整天足。

国子监司业取消议亲的事时,就跟媒人骂了一句:溺女犹如害女,林家糊涂。

这话传到林大人耳朵里,令他满面羞惭,这才恼羞成怒,才有了把林莹被锁在跨院反省的事。

他哪知道林莹被锁在跨院,只庆幸没有嫁到国子监司业那样的人家里。

真嫁过去,可能要被那些规矩逼疯。

还是她爹娘这样嘴硬心软、溺爱闺女的好。

林莹回到了自己的闺房,美得不行,晚上关上门歪在床上翘着脚看话本子。

娱乐太少,看各种话本子成了她最常打发时间的事情。

可这也得晚上偷偷地看才行,因为她爱看的都不是适合闺中女儿读的,要被发现了,少不得又是一顿挂落。

忽然听到笃笃笃三声,还以为有人敲门,吓得她赶紧吹灭了灯,噌地把书塞进了被子里。

就没打算吭声,装死,不是,装睡!

哪知转过头去,窗户上赫然有个倒悬的人影。

闹鬼!!!

林莹差点就尖叫出来。

那鬼影却开口:“别叫,是我。”

林莹的嘴巴又闭上了。

小处男的声音蛮好听的,很容易辨识。

鬼影说:“我要进去了,你穿好衣服。”

林莹在自己屋里,搁自己床上歪着,就只穿了个抱腰——肩上有肩带,下面布料裹住了胸腰腹。

林莹其实觉得,就这么见人也没关系。

当然小处男肯定受不了。

所以林莹还是穿上了衣服:“穿好了,进来吧。”

窗子好像自动似的就开了,倒悬的人鬼魅般地就飘了进来,看到眼睛晶晶亮的林莹果然只穿着中单,无语了一下。

她怎么就不明白什么叫“穿好衣服”。

“你跑哪去了?”林莹压低声音责问,“早上可吓死我了。”

男人道:“你娘早上过来,我自然得避一下。”

至于林莹拿他当引枕抱着睡,腿都架到他身上,害他整夜睡不好的事就不提了。

“我还以为你跑了呢。怎么没跑?”林莹奇怪。

男人道:“锦衣卫在附近布防严密,现在不好走。”

虽然还蒙着脸也没点灯,但窗户开着,有月光洒进来,能明白看得出那脸肯定是绷着的。

林莹扑哧笑了。

年轻男人的脸绷得更紧。

“所以只好继续叨扰了。”他说,居然就坐到床上去了,还脱了鞋。

一个晚上,小处男就长进了。

林莹柳眉倒竖:“衣服脱了!脏不拉叽的!我这刚换的干净被褥!”

男人顿了顿,真的把黑色的夜行衣脱了。

里面的中单也是黑色的,还挺注意细节。

林莹:“都脱了都脱了,昨天沾了好多血呢。”

小处男虽然长进了,到底还是小处男。他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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