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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64)+番外

老者叹息道,“他被人救下时已是弥留之态,只说龙骧城中的两大妖物凶残异常,无论相貌心智都已与常人无异,还望少侠务必慎重对待。”

提到镇北王,李药袖拨弄泥人的爪子不易察觉地顿了顿,随后她仍旧若无其事地给泥人捏了个小小的尾巴。

沈檀似是没发觉她这一小小异样,朝着老者郑重行了一礼:“多谢先生提醒,若沈某能安全归来再来拜谢先生。”

老者笑着颔首:“如此甚好,就祝少侠一路顺风了。”他还特意弯腰和李药袖打了个招呼,“也祝呃……小袖大人一路顺风。”

李药袖腼腆地将泥人藏在身后,两爪迭在一起有模有样地揖了一揖:“谢谢爷爷。”

老者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

如此沈檀揣着李药袖一如来时般无声无息地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出了推堪司,刚踏出一步,一旁角落里传出道似曾相识的声音:“妖……不,神、神兽大人,请留步。”

李药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喊得居然不是沈檀而是她,她两爪扒开沈檀衣襟露出个好奇的圆脑袋,看见了一妙龄少女正局促不安地躲在推堪司门口的石狮子后看着她。见它看来,连忙又唤了声:“神兽大人,是我。”

李药袖迟钝的记忆缓缓滑动,终于想起来了此人是谁,正是与她一同跳进平凉湖找人的那个少女。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姑娘口口声声要找的兄长竟是陈三娘子。

沈檀善解人意地将李药袖放在了石狮子头顶,留她二人说话。

沈檀一走,少女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不少,她郑重地向着李药袖拜了一拜:“当时在平凉湖底多谢神兽大人救了我,还有我阿姊一命。”

李药袖被太阳晒得打了个大大的张口,她不在意地摆摆爪:“没事哦,我也是恰巧想去找小……沈檀,才顺便带上你,”她想起什么纳闷道,“你说你与陈三娘子是姊妹,那你为何……”

少女明白她的意思,神情凄苦道:“大人有所不知,陈三娘子并非我亲姊姊,而是我嫂子。我的兄……”提起他,少女面露厌憎,“那时和他们一同逃难至平凉,在桩子被我阿姊送走后那个男人就打起了我的主意,想将我当做不羡羊卖了。也不知道是我命好还是不好,我恰好感染了时疫,他们害怕被我传染就将快病死的我丢在路边。如果当日不是路过的徐先生心善救了我,我早就是路边一副烂骨头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会与陈三娘子分开,李药袖了然点头。

少女从袖中取出一颗暗光流动的血红圆珠递给李药袖:“这是我阿姊让我送给您的,她感激您和……龙神大人助她大仇得报,只是她如今在湖中不便露面,不能亲自道谢,还请二位见谅。”

李药袖一见红珠便知道此物不是凡品,她忸怩地踩了踩石狮子,这多不好意思啊。

少女被她憨态可掬的模样逗笑了,硬是将红珠塞给了小镇墓兽,她看了看日头:“好啦,快轮到我当值了,就不打扰大人了。”

她又朝着李药袖深深拜了拜,将要走时忽然一拍脑门懊恼道,“说了这么久还没有告诉大人我的名字,我叫陈茵!以后就在平凉城推堪司中修行,大人要是再来平凉,记得要找我玩呀~”

李药袖看着欢快活泼的少女,两爪抱着红珠子也情不自禁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两粒小小的尖牙:“好哦~”

彼时她们都不知道,陈茵这个名字在日后会如何名动修真界。

对李药袖而言,这仅仅是一个又交到了一个朋友的平凡午后。阳光的温度刚刚好,将小镇墓兽晒得揣着爪子趴坐在石狮子上昏昏欲睡。

路过的一个小孩牵着他娘的手大惊小怪地指着她喊道:“娘!娘!快看!大狮子驮小狮子!就是,小狮子好黑哦……”

李药袖:“……”

她刷地睁眼想吓唬一下这个没礼貌的小崽子,结果恰好对上沈檀刚弯起的嘴角。

沈檀:“……”

李药袖:“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沈檀飞速辩解:“我没有,我不是,我怎么敢嘲笑小袖大人?”

他身后探出李子昂乱糟糟的脑袋,他一手牵着马,一手夹着个鼓囊囊的硕大包裹:“袖啊,别气了。黑多好啊,黑才显得壮实!”他瞅瞅自己不满意道,“我还准备再晒黑一点,免得总被人骂小白脸。”

李药袖一爪捂住心口,不要和二五仔生气,不要和二五仔生气,再睁眼时她的眼神已经古井无波,麻木地看向沈檀:“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沈檀嘴角抽抽,恭恭敬敬地将小袖大人端起来,平移到了小马驹头顶安稳放好:“李二公子作为前府尹之子,此行也要随我们一道护送前府尹夫妇的灵柩前往西北邙山。”

李药袖:“……”

李子昂不满地嚷嚷道:“咱们都有过命的交情了,还总叫李二公子,李二公子的多生分吶!”

马驹轻快的马蹄声敲击在青石砖上,小黑蛇了无生趣地在皮兜外耷拉个脑袋:“好吵哦,这个人,我真不能吃了他吗,小蛇?”

牵着马的沈檀足下微微一顿,似是察觉到什么想要回头看,却最终笑了笑,依旧牵着马向客栈而去。

……

推堪司中,一人立于窗后静静地注视着沈檀等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他身后一人道:“大人,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

那人轻轻笑了一声:“还不是时候,况且我们也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此人与青龙有直接联系,不是吗?”他敲击着窗棂,意味深长道,“再等等吧,他们终有一日会去京城的。”

更新啦~~~今天的小袖倍儿有面子!

第45章

喜哀同现

五月初三,天未大亮,一辆挂满白绸的马车早早候在了城门外。

上任府尹李友德死得极不光彩,丧事也是草草了结,谢绝了诸多上门吊唁的宾客。对外称是停灵七日,过了头七才发丧。实则头三这一天,太阳刚刚露了个角,装载着牌位及骨灰坛的马车就悄悄驶离了府中。

李子真亲自带人将“灵柩”送到了城门口,岂料等到城门都快开了,也没有见到沈檀他们一行人的影子。眼看着城门将开,已陆陆续续有人等着进出城,李子真顶着那些猜度好奇的目光,面无表情地盯着紧闭的城门,手指反复揉搓着马鞭,光滑的兽皮被揉得四分五裂。

终于,在众人等得都心烦气躁时,城门开了一条小缝,一匹珍珠色小马驮着个睡眼惺忪的小怪物和两侧满当当的包裹钻了出来。

随之而出的是他吃里扒外的二哥——李子昂,他倒是一贯的精神奕奕,额头布满了汗水,一看就是才打完拳练完剑。他的宝剑湛卢被李药袖“一击”击碎,如今挎在腰间的不知是从哪里淘来的一把锈迹斑斑的铜剑。

李子真横扫一眼,很好,与这破烂队伍可谓相得益彰:“你们未免也到的太晚了,太阳都快升起来了,”他没看见那姓沈的少年,眉头皱得更深,讥诮道,“你的沈兄呢,难不成要让你拖儿带女地去邙山?我的好兄长,你有几条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