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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34)+番外

沈檀蓦地手一僵。

李药袖正听得起劲,见诸人包括法喜小和尚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她,她不理解地歪歪脑袋:“继续说呀,龙妃选亲然后呢?”

老大夫艰难地动了动嘴皮子:“我,我观小小姐也有些面善,哈哈哈。”

李子昂震惊地看着胡说八道的老谭,又瞅瞅胖墩墩的短尾鹿耳四脚兽:这玩意儿除了声音哪里像个人了?

李药袖“哦哦”两声随意道:“我大众脸啦,”她迭声催促老大夫,“龙神真的不介意自己老婆养面首吗?”

一直沉默的沈檀突然开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龙……”

“龙性本淫啊!”老大夫理所当然地顺口道,许是这只银光湛湛的小兽着实憨态可掬,完全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他也不再害怕侃侃而谈,“书上不都说嘛,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想龙神都能找不同物种的做……做妃子,自然也不会介意龙妃多找些男人。”他越说越把把自己说服了,“毕竟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都不吃亏嘛!”

沈檀:“不是……”

“哦哦!”李药袖若有所思,也被老谭大夫给完全说服了,她举爪舔了舔,感慨万地下定论,“他们龙,可真乱啊!”

众人皆赞同地点了点头。

沈檀果断闭上了嘴。

第25章

雨夜有妖

闪电轮番炸响了十几道,瓢泼大雨从天而降,一时间天上地下只有这轰轰烈烈的雨声。

老大夫蹲得久了腿麻了,不顾地上脏污也学着李二公子一屁股坐下,望着上方小小的窗口捶了捶腿无奈道:“这位公子不知,咱们这平凉城已经连着下了快一个月的暴雨了,再下下去,今年地里将颗粒无收,这吃饱饭的日子才过了多久啊,难道又要过上以前人吃人的日子嘛?”

法喜小和尚听到这句话抿紧了嘴角,默默低下了头。

李子昂也不再叫嚷,捂着受伤的胸口靠在石墙上不知想些什么。

李药袖未曾经历过天灾过后的苦难,却从众人的沉默中感觉到了那段时日的残忍与痛苦,两只耳朵也慢慢垂了下来。

老谭沉重地叹了口气:“人人都说是平凉湖中的龙妃发了怒,这才连降暴雨,若不及时安抚,恐要水淹平凉。”他语重心长地对李子昂道,“公子也莫怪府尹大人,他也是被神妙宫和城中百姓架在火上烤。索性这春湖夜祭顶多费些人力物力,又不用活人生祭,不过是从城中选出些适龄男子去平凉湖边跳场舞罢了。老夫来平凉城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平凉湖中有什么龙神龙妃,”他摊摊手,“退一万步,你真被龙妃看上了,你也不吃亏嘛,对吧。”

李子昂一张脸迅速涨得通红,气得结结巴巴:“谁不吃亏了,我、我还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少男!”

老谭大夫:“……”

“……哦豁!”李药袖幸灾乐祸完毕,察觉到身后人已安静太久,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她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只见沈檀微微垂眸,剑眉紧缩似是有些不适。她第一次见这个从容不迫的少年露出些许脆弱的神情,她不觉凑过去观察他的面色:“沈檀,你没事吧?”

沈檀懒洋洋地撩起眼皮,那双如寒星般明亮的眼睛此时被大片浓黑的墨色所侵染,令李药袖忽然有些陌生。昏暗的光纤下,他的一双瞳孔似乎在某个瞬间变成了狭长冰冷,李药袖惊得使劲眨了一下眼,沈檀的眼睛依旧如常,方才仿佛是她的错觉。

他抬手从小镇墓兽的耳根轻柔地抚摸到背部,轻声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许是渐渐恢复了五感,李药袖觉得他的掌心似乎格外寒冷,令她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下缩脖子。

停在她背部的手指顿了顿,慢慢捏住她抖动的双耳,沈檀慢条斯理地揉了揉:“小袖怕我?”

李药袖心里呜呜,你这鬼样子谁不怕啊,出口却是飞快的否定三连:“没有,才不会,你想多了。”

沈檀笑了笑,眼底的墨色更浓了。

李药袖耳朵抖得更厉害了。

……

老谭大夫讲完故事,捏了捏腿脚缓慢地爬了起来:“唉,走了走了,再不走这雨大了回去路都不好走。”他叮嘱三公子,“公子好生修养,这肋骨断了可大小可小,万一……”

“行了行了,”李子昂不耐烦地挥手驱赶他,忽然一声极为悠远的锣声传来,紧接着各个方向都传出高高低低的锣鼓声,将刷刷雨声冲击零散碎落,他一愣,“这是什么声音?”

老谭大夫凝神了一下,很意外地说:“是驱赶雨婆婆的锣声,”他纳闷道,“这雨婆婆都好些年没出现过了,都说是被神妙宫的人驱逐了,怎么又来了?”

李子昂乍然又听到个新鲜词:“什么雨婆婆?”

老谭正要开口,看守地牢的护院从门口探出个头:“老谭,走了啊,三公子派人来催了。说是夫人身体不适,让你速去看看。”

“哎来了来了,”谭老大夫连忙背起药箱,敷衍自家好奇的三公子,“回头再说回头再说哈。”说完忙不迭走了。

“哼,”李子昂嗤之以鼻,“夫人病了?也不会找个好点的理由。”他调头向沈檀的方向“喂”了一声,“李子真手下那些废物明明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你为什么束手就擒?”

他思维简单却不是傻子,与沈檀过了几招便知这人身手绝对在他之上,何况此人还会术法,别说府上护院,便是整个平凉城中也找不出几个是他的对手。所以,李子昂当真十分好奇这个神秘少年的来意。

最好不是来者不善。

沈檀闻言头也不抬道:“找个地方歇歇脚罢了,毕竟我身无分文,穷得可怜。”

李子昂被这个匪夷所思的说法给堵住了剩下的话,仔细一想,李三公子诡异的脑回路竟相信了。

有道理,依这人的身手,平凉城不敢说,但在他们李府却是畅通无阻。呆腻了,大不了一走了之呗。

沈檀说完这句话,仿佛是真的疲惫了,闭上眼靠在墙上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睡着了。

李药袖见沈檀闭眼休息,狐疑地观察片刻,确定他没有大碍后也疲乏地在他膝头趴窝了。她被沈檀喂了那颗珠子后一直有些难受,这种不适在被李子昂这傻小子刺了一剑后更为明显,饥饿与饱腹这两种矛盾的感觉交错出现。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她体内凝聚又融化,慢慢流淌入四肢百骸。这种融入缓慢而痛苦,但从她逐渐柔软及温暖的身体可以看出对她来说应是有益无害的。

法喜默默一个人抱膝坐在角落里,小小的光头低垂着发呆。

“喂,小子。”李子昂安静不到一刻钟便受不了地找人搭话,“你真不是被这对人、妖给掳走的?”

还没睡着的李药袖:“……”你声音小点,我可以当做没听见。

法喜冷不丁被点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叫自己,立马摇了摇头:“不是,哥哥是好人,他们……”他神色黯然了一下,“他们救了我,哥哥还说要帮我找个好人家收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