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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126)+番外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修建得十分清雅别致,虽然房中许多贵重对象不知是被那落魄主人卖了还是收起来了,但依稀可以看见主人家曾经的辉煌奢靡。

一连奔波了许多日,便是石头做的李药袖也难免倍觉疲惫,更别提本就一直蔫蔫的沈檀。

它两分别趴在软枕两侧,青龙睁开一条眼缝瞧了瞧肚皮一起一伏,气息均匀绵长的小镇墓兽。

一寸接着一寸,不动声色地挪到她旁边,龙首稍稍支起,金眸闪烁不定地凝视着冒出个小鼻泡的小镇墓兽。

尾尖蜷缩又伸开,左右摇摆个不停。

好、好可爱!

人形可爱,现在也可爱!

“小袖,”青龙发出轻轻地呼唤,缓缓低头,将额头与她圆圆的脑门相贴,“我可以入你梦中吗?”

睡得迷瞪瞪的李药袖也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他的话,两爪一伸,将没有防备的青龙往怀中一搂!

沈檀:“!!!”

李药袖紧紧搂着石化的小青龙梦呓般地回了一句“好哦~”,随即被拉入了沉沉梦境当中。

……

没睁开的眼前赤红一片,李药袖被刺得眼睛难受,揉了揉眼睛勉强睁开了发沉的眼皮。

一睁眼她才发现,那刺目的艳红是大片大片连在一起的红灯笼,她自己手中也拎着个兔儿灯,站在比肩接踵、欢声笑语的人流中。

远处隐约有吹拉弹唱的乐声婉转飘来,在沸沸扬扬的人声中竟清晰地传入了她耳中。

“这是……哪里?”她提着花灯茫然四顾。

这是一条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繁华夜市,到处都是吵吵闹闹的人声,卖书画的、杂耍的还有数不清的点心摊子,时不时还窜出一两个打闹追逐的儿童。

险些被撞到的李药袖连忙闪身避开他们,结果孩童径自穿过了她扬起的衣袖,咯咯笑着又钻进了人群中。

她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袖摆,试着碰了碰路过的行人。

如方才的孩童一样,她的手指穿过那一角衣料。

可是被她“摸”到的姑娘柳眉一竖瞪过来:“光天化日的,哪个登徒子竟敢摸……”

在看见李药袖面容时那姑娘尴尬地住了口,两人对视一眼,姑娘理了理裙子嘟囔了句“小心点嘛”便与身旁男子相携而去。

李药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隔了许久,她又做梦了。

那梦里的那个少年……

“小袖?你是在找我吗?”青年男子温和的嗓音响起在她背后,一个兔子样的糖画递到她面前,“我方才替你去买这个了。”

李药袖古怪地看着那糖画没有接过,她慢慢转身,看见了一张陌生又有几分熟悉的清俊面容。

青年身着朱红锦袍,如画的眉眼被灯火照耀得温润如玉,眉间一点赤红格外鲜明,他温和地笑看着李药袖:“小袖如何这般看我?可是多日不见,有些想念了?”

“你,有点像我一个故人。”李药袖迟疑着回道。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男子的神色冷然了一瞬。当她下意识看去时,那抹冷色似不曾出现在他的脸庞上,他笑道:“那或许我便是小袖的那个故人呢?”

好怪,总觉得这张有点熟悉的脸上不该说出这种……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的话。

青年见她迟迟不语,微敛眼眸轻笑一声:“今日是上元佳节,京中不禁宵禁,我特意推了父皇的差事,小袖可以陪我逛逛吗?”

李药袖懵懵然然,像是遗忘了什么可偏偏如何都想不起,正要开口时,一只忽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娘亲!你怎么在这里!叫我好找!”

青年:“……”

李药袖:“……?”

一张冷冰冰的稚气面容出现在了李药袖面前,五六岁的小小孩童紧盯着青年,齿缝里阴恻恻蹦出几个字:“怎么我一晃眼,你就和别人跑了?”

更新啦~双更合一哦~

沈檀:解释一下,为什么这章我要喊我老婆……娘亲???

小袖:你一个五六岁的小屁孩还想咋样?

沈檀:憋屈隐忍悲愤但不能说!

第79章

破梦而出

李药袖生年十六,享年也十六,仅仅二八年华,从哪里冒出这么大一个好大儿!

她和见了鬼似的惊悚地蹭蹭向后连退了两步:“你你、你是谁家孩子,不要……”

那小鬼和块牛皮糖似的立即黏上来,不仅黏上来还很不见外地猛扑入她怀中。

也不知道他这么小的个子哪里来的蛮力,双手一把死死箍着她的腰,差点没把她勒断气,硬生生将她剩下的话勒在了嘴边。

“娘亲,我晓得你埋怨爹爹,可他也是有苦衷的!”便宜儿子在她怀中呜呜咽咽,好不可怜,“你不要丢下我们好不好?”

他仰起冰雕雪塑似的一张小脸,眸中一缕金芒闪过,可怜兮兮地对她道,“外面的小白脸都是骗子,都是觊觎娘亲的荣华富贵!”

“……”小白脸青年捏紧手中的糖画,脸上的笑容险些快挂不住了。这个小鬼到底是从哪里窜出来,这梦境明明只应该有他与袖儿两个真实存在的活人才是,是施行的术法出了错,还是这小鬼来历不凡,刻意闯入幻梦?

李药袖没工夫察觉他的复杂神情,捏住便宜儿子的下巴抬起来,气急道:“你别血口喷人,信口开河!我明明一清清白白的正经人,哪里来……呃!”

有些眼熟,不确定,再看看。

对着小鬼虎视眈眈黑中泛金的眼睛,李药袖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在大脑经历过短暂的空白之后,她的手指连同嘴角抖开始微微抖动。

黑金的眼眸瞬间危险地眯起来,连忙用心声与她道:小袖,为免他怀疑,我迫不得己……

“宝儿~我的好儿砸!为娘找你找得好苦哇!”李药袖呜了一声,将他一把搂入怀中,怜惜不已地摸着他的后脑勺,”你爹是你爹,你是你。你爹对不起我,不妨事,为娘休了他,以后咱们娘儿两过!”

她捧起来那张呆若木鸡的笑脸,羞涩且期待地看着他:“那个,你能,再叫我一声那个,就是那个娘亲吗?!”

沈檀:“……”

青年:“……”不是,刚刚不还是没认出来吗?!不对!那人明明告诉他,沈蠡这个未婚妻死时才十六岁,死后被封入镇墓兽,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儿子!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今夜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清秀的青年垂下眼眸,遮掩眸中冷意,诸多盘算极快地在心间掠过。今夜本就是他临时起意织造了这个幻境,若是被那人知晓便麻烦了,毕竟昨日他就被提醒过,这段时日新京修行者如云,其中不乏有擅长幻术者。若被发觉他的动向,恐会生变。

既已等待了这么久,不急于这一时。

如此思定,他已完美地掩饰好了所有神情,不甚可惜地与李药袖道:“袖儿,看来今日你有多贵客,我便不多叨扰了,”他随即收起脸上的失落,弯腰温柔地将糖画递给小小孩童,“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