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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夜行(96)

之后……

脸上就传来揉捏的触感,不是一下两下,而是很多下。

陆如琢将裴玉脸揉得发红,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裴玉:“……”

陆如琢舔了舔唇,似乎还想上手,又怕真的弄疼她,只好压下念头。

“……姑姑,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裴玉道。

“但说无妨。”

“昨夜过后,你究竟将我当作了什么?是包子还是馒头?”

陆如琢哈哈笑了。

裴玉百思不得其解,陆如琢一副把她搓圆捏扁的样子,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却也没有像她预料之中那样发展。

话本里的有情人都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她们俩花前月下,一个是人一个捏人。

陆如琢笑了会儿,方托着腮,半正经半玩笑道:“我真正想做的,怕会吓到你。”

裴玉迷茫不解。

陆如琢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起身道:“我准备沐浴了,你自己想,想不出来也无妨,日后你自会知道。”

“姑姑。”

陆如琢背对她摆摆手,神态闲适,回房间拿寝衣。

只留下裴玉一个人对月思索。

什么事会吓到她?

窗前的三角梅镀上一层月光,陆如琢挥手灭了桌上的蜡烛,屋里只剩银白。

裴玉睡在床里,侧头看已经阖目的陆如琢。

“姑姑?”她小声问,“你睡着了么?”

陆如琢嗯了声。

裴玉盯着女人的薄唇,道:“我睡不着。”

“那就努力睡着,我不是教过你如何摒除杂念。”女人的声音淡淡的。

“是。”裴玉的语气透着难以察觉的委屈。

从前每晚陆如琢都会亲她的,怎么如今说开了,她却不亲自己了。

难不成就像话本里的痴情女子负心汉,得到了便不珍惜了。

——我真正想做的,怕会吓到你。

裴玉一颗心跌到谷底。

她是不是打算不要自己了。

转念一想,陆如琢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自己?为什么从不见端倪,到了滁州便穷追猛打?她为何会喜欢自己,论姿色、才干、武功,满京城挑出几个比她优秀的并不难。陆如琢要什么得不到,为什么偏偏要自己,是征服欲作祟,还是因为别的?

难不成是因为她娘?她长得和已故娘亲有几分相似,所以将自己当成替代品?正好她也长大了,天时地利人和。

裴玉明知是无端揣测,却忍不住思绪越飘越远。

枕边的女子气息越来越乱,若不是陆如琢知道她不懂,她还以为她趁自己睡着在对自己幻想。

胡乱的气息扰得她心神不宁,潜兽涌动。

陆如琢悄悄将薄被掀开一角,手脚伸出去散散热意。

“还不睡?”

女人微沉的声音送入裴玉的耳朵,让她徜徉的想法着陆,在光下化为泡影。

“明日有谢玄知的比试,我在向菩萨祈祷他输给柳掌门。”裴玉拙劣的借口连三岁小孩都能识破。

“他不会输。”

“我知道,所以才祈祷。”

“睡罢。”陆如琢侧过来,伸臂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

裴玉的脸埋在女人脖颈里,幽淡的兰花香气充斥着她的鼻翼。

“姑姑。”

“嗯?”陆如琢紧了紧怀抱,自然地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一吻。

裴玉像是小时候吃到第一口糖葫芦似的甜。

“没事了。”她弯着眼睛说。

“那睡了?”

“睡了。”

年轻人觉多事少,裴玉得了一个吻便心花怒放,暂时抛下所有的杂念,安安心心地睡了。

听着很快响起的轻微鼾声,陆如琢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神情。

她伸指点了一下裴玉的鼻尖,小声道:“你是不是太容易满足了,嗯?”

“……”

裴玉回应她的只有愈发舒展的睡颜。

陆如琢又不忍将她亲醒,只得郁郁地睡了。

她当然知道裴玉在等晚安吻,可一惯自己主动,她也想让裴玉对她情不自禁一番,哪怕就地将她……咳咳了也行。

这和之前故意冷落她的筹划不同,如今乃是情趣。

可惜,裴玉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

毫无求生欲的都督和不通风情的徒弟相拥而眠,倒也一夜晚风吹,安然无梦。

***

今日是神剑山庄谢玄知对阵八人中除陆如琢外的非“六绝”,姓柳,所用武器为一对弯钩,兵器谱上有名,唤作银月弯钩。

柳掌门一路过关斩将,离“六绝”只有一步之遥,场下呼声也很大。

虽然对手是天下第一庄的谢庄主,但柳掌门依旧怀着必胜的决心上了擂台。

未必不能一战,他满怀壮志地想。

然而他输得一败涂地。

谢玄知已许久没有在人前出过剑,这是他第一次出鞘。

神剑辟邪,百晓生兵器谱排名第一的兵器。

辟邪剑出,无人能挡其锋芒。

柳掌门在见到他出的第一剑时,便心生胆寒。他面前仿佛巍峨高山,洞窟石佛,仰望不尽,高不可攀。既生惧意,又如何能胜?

四下的风静止带着杀意,火红的枫叶停在半空。

三剑。

谢玄知只出了三剑,柳掌门站在擂台下,面如死灰。

空气在谢玄知收剑的那一刻重新流动,枫叶飘然坠地,落在紫袍华贵的男子脚边。先朱富

谢玄知靴底踩上枫叶,几乎无声。

他站立台上,衣冠楚楚。

“承让。”

台下观众一怔之后,山呼海啸:“谢庄主!谢庄主!谢庄主!”

更有甚者喊出“武林盟主”“天下第一”的口号。

谢玄知翩然施礼,不多一言回到了雅座。

他闭上眼睛,辟邪剑放在膝头。

听着擂台底下依旧的呼声,多年的积怨似乎就在此刻纾解,有几分快意。然而还没有完,他还差一步,还有一个,或许是两个对手。

都不重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要让天下人知道,他才是真正的第一,武林盟主名副其实。

三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陆如琢和祝无婳。

祝葳蕤胆子最大,她咽了咽口水,也不敢将那句“能胜吗”问出口。

陆如琢目色沉沉。

反而祝无婳十分平静。

她是一个纯粹的武者,心无杂念,一心追求武道,遇到谢玄知这样的劲敌,只会遇强则强。

祝无婳站起来,神色平淡。

“我先回去了。”

陆如琢道:“我陪你一起。”

祝无婳道:“不必,我要闭关三日。”

最新赛程已经出来了,陆如琢对阵祝无婳,陆如琢弃权,祝无婳只需要等着最后的决战。

她沸腾的血液在叫嚣着对决,再不走,她恐怕忍不住拔剑向谢玄知。

祝无婳匆匆离去。

谢玄知拿起剑,也离开了会场。

由于这场比试决出胜负太快,只好将下一场提前。

赤阳宗掌门对阵唐岳唐庄主。

事不关己,三个年轻人终于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