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病美人又在钓鱼(40)

祝灯进了自己主治医生杨主任的办公室,笑容明媚的一伸脚:“老板,拆石膏了,先拆它十块的。”

杨主任:“……”

杨主任放下手中的病例,摸了摸祝灯的额头:“岑连深怎么让你自己跑出来了?多危险,这精神状况看着就不稳定。”

祝灯用两根脚趾比了个V:“你变了,你以前很慈祥和蔼的。”

“确实。”

杨主任接过祝灯复查的几张单子,顺手将石膏给他摘了,“站起来走两步。”

祝灯就从轮椅上蹦了两下,然后摆摆手,让推他进来的司机出了办公室,直截了当道:“我也认得报告上的字,咋办哦,我是不是就快嗝屁了?”

杨玉很少见到像祝灯这么坦荡的病人,毕竟多数人都很难面对自己即将死亡的这个现实。

他斟酌了一下:“最近感觉疲劳吗?”

祝灯摆手:“不疲劳,我又不干活。”

杨玉:“……那呼吸困难吗?”

祝灯想了想:“和岑叔叔上床的时候挺困难的,太爽了嘛。”

杨玉:“……”

杨玉脑袋顶上的白色呆毛迎风飘扬,半晌后道:“你就真的不打算告诉岑连深你需要尽快手术的事?”

祝灯终于想了想:“再说吧。生生死死这些小事,每个人都要面对的。”

毕竟他都死过一次了。

过于豁达的病人往往让医生不知从何安慰。

杨主任只能道:“我的建议还是你尽快和岑连深沟通,以他的财力应该能在全球范围内给你找到合适的配型进行移植,不然你这样一直拖下去,可能最后就算找到了配型,也很难手术了。”

“哦。”

祝灯点点头,“那我现在算痊愈出院了呗?”

杨主任:“……”

祝灯的身体是没有配型就解决不了的难题,按照出院指标,他的确也算符合要求了。

杨玉面色复杂的开了些保健类药物,将看上去活蹦乱跳的祝灯放出了院。

复检完的时间才到下午两点,远远不到岑连深下班的时间。

医院紧连着一片商业购物中心,祝灯懒得走路,就让司机一路推着他到商业购物中心的广场上晒晒太阳。

今天的确是天气很好的一天。

广场上有老年人带着小孙子活动,也有年轻的情侣牵着手从祝灯身边走过,偶尔还有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回过头来仔细看一眼祝灯,小心的上来问今天遇到帅哥了,能不能合影。

祝灯眯着眼睛一一应了。

女孩们合了照,又问祝灯是不是身体不好,怎么坐在轮椅上,老天爷真不公平。

祝灯弯起眉眼:“小姐姐们真会说话,请你们喝奶茶。”

人群聚了又散,女孩们端着奶茶散去,只有阳光还留在这一片场地上。

祝灯身上盖着件厚重的毛绒毯子,从膝盖一直遮到脖子,又坐在轮椅上,看上去似乎很有小说里病弱男主的味道。

可惜他只是个炮灰罢辽。

祝灯一向想得很开,就像他上辈子死前,浪够了,赚够了,意外来了也就来了,除了有点惋惜,也没什么可留念的。

现在也一样。

与其去接受那种成功率超低的手术,还不如多泡几个靓仔。

暖融融的太阳晒得祝灯有些犯困,他小鸡啄米似的啄了一会儿,突然听广场上的3D大屏猛地一阵响动,接着是周围广场上人群的躁动。

祝灯:“……?”

险些以为地震了的祝灯后知后觉的抬头,便见头顶远处的大屏幕上印出了谢今的脸。

其次是江雨闻,尤果,wind和柯念夏。

哦……对,今天是他们的比赛日。

祝灯兴致缺缺的靠在椅背上,听到周遭的女孩们为Huk的欢呼和给谢今的应援,突然发现原来这几名队员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受欢迎。

尤其是谢今。

祝灯仰起脸,看着谢今坐在电竞屏幕后那张眉目出挑的脸——的确是挺能骗人的。

可惜太嫩了。

或许过几年会让他心动一点。

大概是和对手差距悬殊,Huk赢得几乎没有悬念,比赛结束的很快。

在赛后采访的时候,谢今的采访留在了最后一个。

广场上很多人都仰头看着谢今的采访。

紧接着。

特写打在谢今脸上。

祝灯这才发现今天谢今的气色似乎不是很好,神色中有种说不出的疲惫,而声音却似乎和以往不同,语气亦然。

谢今道:“感谢各位观众朋友和粉丝的一路支持,这一次比赛无论结果如何,都将是我最后一次作为选手参加电竞比赛。”

全场哗然。

谢今这句话应该甚至没有在队内提起过,因为祝灯和所有观看采访的观众都看到了站在谢今身旁的几名队友脸上的惊诧。

主持人同样震惊,愣了片刻,才道:“可以问问是为什么吗?”

“或许每个人在不同时期都有格外需求的东西。”

谢今浅浅向屏幕鞠了一躬,“我也有了对我来说比作为选手更重要的事。”

3D屏幕切成了其他内容。

广场上年轻的男女们三三两两讨论起谢今刚才的发言。

“怎么会啊?他不是正在上升期吗?而且他走了Huk的二队打野根本顶不上来啊……”

“早晚有这么一天吧,我听说谢家一直不支持他打比赛。”

“好可惜……谢今应该很爱电竞的,当初那么坚持,为什么突然放弃呢……”

祝灯为了消磨时间,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他们讨论出个结果。

天气渐渐凉了些,阳光也不再像正午那么温暖。

祝灯摸出手机搜了搜,对司机道:“算了,岑连深还没下班,你送我去喝一杯吧。我好久没喝过酒了。”

祝灯的确好久没喝酒了。

他以前是典型的欢场常客,每天晚上基本至少两场酒局。

来到这里之后,一个是这幅身体遭不住,另一个之前没成年,勉强忍了。

现在的祝灯不仅拆了石膏,又能光明正大的进酒吧,还没有岑连深看着,立马就放飞了自我。

他挑的酒吧离这里不远,是间新开的混合吧,看评论既有卡座又有舞台,气氛很好。

这个点的S城还没有开始堵车。

祝灯将轮椅扔在车里,活动了一下自己刚刚解放的腿,对司机道:“你去接岑连深吧,就跟他说我在这里,让他等等忙完直接来这里找我。”

司机离开之后,祝灯便如入了水的鱼一般灵活的游进了酒吧里。

天色才渐渐暗下来,但吧内的灯光已经辉煌缤纷,气氛热烈。

祝灯随手脱了羊绒大衣,只留下一件薄薄的高领毛衫裹在身上,露出过分吸睛的身体曲线,一路从脖颈延伸到脚踝。

他一个人坐卡座是没有意思的,祝灯找了个靠近舞台的吧台坐下。

才刚刚坐定,就有从身边走来的男人上来搭讪:“请你喝一杯?”

“一杯马天尼。”

祝灯眉眼一扬,打了个响指,叫来酒保,然后偏过头对那个男人道,“抱歉哦先生,有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