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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随风起(86)

忽然间,女孩爬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腿,颤抖着唤了声:“薄爷……”

谢薄抽纸巾拭血的动作,顿了顿。

“薄爷,你帮我这一次,你一定有办法。”

女孩跪坐在他脚边,抱着他的膝盖,全身冷得发抖,脸颊却被绝望烧得通红滚烫,“你帮他逃走好不好,只要能让他逃走,我……我什么都给你……我再也不和你吵嘴,不欺负你,不打你,不惹你生气了。”

“我已经没有办法呆在池西语身边了,我找不到他了,这件事对我来说难如登天,可你动动手指就能救他……”

谢薄眸光下敛,紧扣着她单薄颤栗的身体,面无表情之下是情绪的波澜起伏:“没那么简单,林以微,你总给我出难题。”

“我不要你选了,对不起,谢薄,我不算计你了真的……只要你帮我,你想要我怎么报答都可以,我可以爱你,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厌烦的那一天……求你了。”

她失措地捧着他的脸,试图亲吻他,在谢薄挣扎地侧过脸之后,她又滑了下来,去解他的腰带。

和她处了这么久,不管怎么吵怎么闹,谢薄的情绪都没有太大的波澜,直到此刻……

才感觉到什么是锥心刺骨的痛。

林以微吻着他,试图融化他,唤醒他。

“没说不帮但……”

谢薄用力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提起来——

“林以微,我没让你跪,永远不要对我用这个姿势。”

他受不了她卑微。

第45章 先动心

林以微烧得迷糊,感觉有人在弄被子,她努力睁开眼,看到谢薄正在捻被单的边角。

弄完之后,他自己也上床,把她脑袋掰过来,让她靠着他舒服地小憩。

很少这么悉心照顾过谁,那条德牧是谢薄的爱犬,他都没给它捻过被子,守着它过夜,但那条狗确乎比任何人都陪伴他更久。

闹过一场之后,女孩的额头越发滚烫,筋疲力尽,昏昏沉沉地靠着他偏硬的肩膀,任由他这样抱着她,嗅她、闻她,张开唇轻轻蹭她。

她也不睡,这会儿连抬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用一双仿佛会说的眸子,渴求地望着他……

谢薄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没有其他……哪怕他刚刚搞坏了她的计划,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林以微都很识时务地意识到了,如果不抓住谢薄,那个消失在小巷晨雾中的少年清瘦的身影,将成为有生之年最后的诀别。

她想再见林斜一面,好好问问他,到底……为什么。

“我不要你和池家为敌。”她用手臂无力地抚着他的脸,蹭着他下颌一天未曾修理而冒出的青茬,“你只要帮我找到他,帮他逃走,就这么简单,你一定能做到。”

她尽可能让自己眼神看起来温柔。

不擅长,她的狐狸眼,总给人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好像对任何人、任何是都嗤之以鼻。

谢薄用脸颊贴了贴她的额头,仍旧滚烫:“该休息了。”

“能不能答应。”

她非得问他要个答案。

“我先送你出国,伦敦皇家美院,去实现你的梦想。”

“我不走,我要留在你身边。”

如果这句话,发生在今晚之前,她说要留在他身边,谢薄该有多么愉悦。

“听话,你先出去,你哥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谢薄吻了吻她的手,放进被窝里,“他们还没有怀疑你,但这是迟早的事情。你留下来,继续待在池西语身边没有意义了。让我来做,我帮你找他。”

一丝眼泪顺着她眼尾低落,湿润了他胸口的衣料,湿哒哒黏着他的心。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嗓音微哑,“谢薄,可以吗?”

“你别无选择,只能信我。”

林以微捧住他的脸,亲吻他的喉结,那是他最敏感、也最不经撩的地方。

谢薄呼吸变得粗重了,她少有主动亲吻他,吻她弄伤他的那一块皮肤,尝到了腥咸的味道,沿着脖颈一路吻了上去,找到他的唇,和他抵死纠缠在一起。

男人抱紧了她,捧着她的腰,让她在他身上,加深了这一个亲吻,直到两人呼吸声变得粗重……

“要吗?”林以微问他。

“你想吗?”

她点头。

谢薄却摇头,揉乱了她额前的头发:“烧成这样了还想,乖乖睡,好了再说……”

说完,他起身走出了门,去橱柜里找了药箱,取出创可贴。

颈子上的伤口很浅,一枚创可贴就可以盖住,他清洗了那把水果刀。

这女人……温柔起来能把他绞死,凶恶起来也真能要了他的命。

他就是推不开她。

先动情的那个人,失去厚重的护甲,奉上柔软的心。

谢薄从冰箱里取出一颗石榴,用刀子切开,手剥在盘子里。

黎渡踏着拖鞋走出来,坐在了高脚椅边,他剥一颗,他就手贱地拿一颗扔进嘴里。

谢薄倒是脾气好,没阻止他。

“谈好了?”

“送去英国。”

“林斜的事,你要帮她?”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无论怎样,让她开心点。”

她生命中值得开心的事情,太少了,如他一样。

“你要插手这件事,势必这会跟池家发生不可避免的矛盾。”

“和池家有没有矛盾,取决于我和池西语的关系。”

搞定池西语,对于谢薄而言,不是难事。

“两个女人之间还能这么游刃有余。”黎渡将盘子里的石榴籽倒进自己嘴里,“不过谢薄,感情的事没这么简单,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这大半晚不睡觉,守在门边蹲我,不就是来给意见的?”谢薄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不让你说完,你是睡不着了。”

黎渡沉默几秒,劝告他:“和林以微断了,按照你原有的计划走,池西语是很合适的联姻对象,拥有了她,你想要的一切唾手可得。谢薄,人生必定是所有选择的,也要学会承担选择的后果与风险。既要又要,只会让你一无所有。”

谢薄指尖玩着杯柄,戏谑道:“你总是道理一大堆。”

这么多年,他就是在不断地做出选择,选择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承担后果,压抑自我,去做那些令他厌恶、却不能不做的事。

因为他有内心极度渴望的东西——

权势,财富以及……真正的自由。

黎渡没有让他立刻做出选择,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选,希望你对得起这么多年的蛰伏与忍耐。但最重要的,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如果前者与后者冲突,怎么办。”

黎渡想了想:“到那个时候,就会知道了。”

………

谢薄端着半盘石榴籽上楼,看到林以微孤零零站在楼道口,穿堂风吹着她单薄的身子,白衬衣齐边勾勒着她笔直的腿,瑟瑟地打颤……

他白了她一眼:“起来干什么?”

“听到你和黎聊事情。”林以微掌着楼梯木质扶手,勉力支撑着身子,嗓音沙哑,“想听一下,怕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