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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148)

“你不是回校,来帮你收拾东西的。”

韩佟自顾自地走进寝室,直到关门再转身时,他似乎才发现寝室内除江浔外还有另一人的存在。

登时他眉头一拧,神色警惕地打量着路炀:“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江浔连忙解释道:“他是我室友,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有去上课在休息。”

然后他转头看向路炀,一脸抱歉道:“对不起,我们这就出去。”

“室友?他就是路炀?身体不舒服你还来干什么,不如去我寝室,要是被他传染到了怎么办——喂你推我干什么?”

韩佟显而易见跟江浔很熟悉,甚至是有些亲密。

俩人连推带赶地走到门口时,江浔直接被韩佟反手勾住脖颈半揽入怀;以至于等寝室门合并时,连江浔也一并消失在了603。

余光中俩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门口,直至周遭再次陷入寂静,一门之隔的脚步声都逐渐消散在遥远走廊外,路炀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摘下口罩,一只手朝后压住棉被撑住身体,另一只手则无声地揉按起滚烫不已还阵阵刺痛的眉心。

但大概是方才江浔那通突如其来的问话,以至于路炀阖上眼的时候,几乎不受控地再次想起数分钟前江浔突如其来的那句话:

“假如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从Beta分化成Omega,你会怎么办?”

……

“——抑制剂会失效,但高烧不会放过你。”

刹那间,那个曾被路炀刻意压入记忆最深处的梦境猛地翻腾而出。

明明大脑昏沉刺痛,明明按照常理,梦境早应该在时间的长河中日渐模糊不清、直至彻底消散才对。

但在这一刻,路炀却发现这场梦境仿佛被雕刻进他记忆中一般,每一幕、每一句话,都无比清晰;

甚至连梦里贺止休垂下眉眼抚上他脖颈时指尖的触感,都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路炀难以遏制地听见贺止休在记忆里说:“你需要我的标记。”

“喀嚓。”

寝室门陡然轻响,路炀猛地睁开双目抬眼望去,刹那间记忆中的那场梦境仿佛跨越虚实凝聚在眼前,在数米之外的门口。

变成了真正的贺止休。

“怎么爬起来了,”

贺止休提着东西合上房门,刚路过储物柜,他脚步倏地一顿,敏感地蹙了下眉峰:“什么味道?”

路炀强迫自己的意识从深陷记忆中拔出,闻言霎时抬起头:“什么?”

“没事,就是突然感觉,寝室多了股什么说不出来的味道……”

贺止休屈指掩住鼻尖,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排斥动作,紧接着眼角余光扫见隔壁床铺旁边突然多出地行李箱,不由一怔:“你室友回来了?”

路炀点点头:“刚到。”

但或许是方才那场梦境记忆、加上江浔的话的缘故,路炀说完,又不由自主地追问了句:“你刚刚说多了股什么味道?”

贺止休唔了声,抬步走到路炀身边:“说不大上来,你没闻到么?”

他问完又像是想起什么,眯着眼道:“哦忘了,你现在是个高烧三十九度二的病人,鼻子都没通气吧?”

他说着伸手似乎想去捏路炀鼻子,然而还没来得及碰到,只见路炀一抬下巴,眼神冰冷如刀锋般在对方脸上重重一刮:“滚。”

“烧那么高,脾气还不小,”

小动作没得逞,贺止休只能颇为遗憾地收回手,转移话题道:“不过既然是你室友回来,那估计就是他造成的吧。还挺奇怪。”

“挺奇怪?”路炀不由蹙起眉峰,“什么意思?”

贺止休略微一顿,似乎在想怎么形容比较准确,顷刻后才半是迟疑地说:“就是总感觉,有点像Omega信息素的气味。”

“……”路炀霎时一愣,“Omega信息素?”

“对,说不大上来。”贺止休顿了顿,“但你室友我记得应该是Beta吧?”

路炀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就应该不是了,”贺止休屈指在鼻子下方轻轻一搓,不以为意道:“估计是洗衣液之类的味道吧,我也不太清楚。”

信息素与嗅见信息素是独属于Alpha与Beta的特殊能力,这是他们伴随自我腺体而诞生、类似于人体器官的生理条件。

Beta虽然也有腺体,但基本从出生到死去都是摆设,没有任何功能。

既无法产生分泌信息素,也不具备嗅见的功能。

路炀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鼻子,试图去嗅贺止休口中的“奇怪味道”,但任凭他如何仔细分辨气息,能闻到的,除了方才感冒冲剂残留的浅淡苦涩外,就只剩此刻从贺止休身上传来的淡淡洗衣液的气息。

是与在游乐园鬼屋时,一模一样的冷冽香。

刹那间小屋中的场景再次浮现脑中,路炀几乎下意识屏住呼吸。

还没来得及转过脸,余光处一只手陡然袭来。

下一刻,熟悉的掌心再次不由分说覆上了额头,隔着退烧贴,略微冰冷的温度让路炀下意识眯起眼睛。

“还这么烫,”

贺止休当即拧起眉峰,不由分说地把人按回床上塞进被窝里裹住,难得斥责道:

“我还以为你退烧了衣服也不穿就坐起来,是不是待会还准备上阳台吹吹风看看太阳顺便降温?”

——确实差一点就真上阳台吹风了。

不过不是为了降温,而是为了一睹这人被抓壮/丁上升旗台演讲。

换个时候路炀大概就拍开手转身回去继续睡了,但这会儿,他眯着盯着贺止休拎着袋子,从里头掏出各式各样的面包牛奶的身形,不知怎的心下不由一动。

于是大脑昏沉之下,路炀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上阳台看你。”

贺止休猛地一怔,手中面包直接没抓稳,啪嗒一下落了地。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弯腰捡起,甚至还没来得及从愣怔中回神转头去看路炀,就听床上的高烧病患沙哑着嗓子又补了句:“看你怎么演讲的。”

贺止休:“……”

要了个亲命的大喘气。

“我那是纯纯被抓壮/丁,”贺止休哭笑不得道:“你怎么知道是我上的?”

路炀极轻地眨了下眼,掩去眼中一瞬的仓皇:“宋达。”

“我就知道,”

贺止休满脸无奈道:

“之前我还以为班主任就是性格挺不羁的,少见的不怎么以成绩待人的老师,结果没想到他能这么不待见成绩。好歹是个升旗台演讲,四舍五入算班级代表,就这么随便抓了个上去顶你。”

路炀瞟了一眼贺止休,有那么刹那涌出一种班主任未必是真的随便抓个人就能顶。

毕竟客观上来讲,贺止休外形确实好,往演讲台上一站,估计全操场的人都得齐刷刷地专注望去。

有没有听进去什么另说,安静肯定是能安静下来。

“确实随便过头,”路炀裹着被子懒洋洋地应:“抓个你跟抓个宋达没什么区别。”

贺止休当即眉峰一挑,盘腿原地坐下:“你这是在骂我还是在骂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