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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147)

因此提升空间还很大。

而能不能再上去,端看个人是否满足现状,愿不愿意继续拼一把。

因为同寝缘故,江浔算是路炀之前在三班里除了宋达之外唯一一个交流次数比较多,也称得上熟悉二字的人。

此时见对方拉着行李箱进门,路炀翻身下床,捞起椅子上的马克杯搁桌上,顺便拿起一旁的口罩重新戴上,嗓音闷哑道:

“我今天发烧,估计房间里都是病毒,不好意思。”

江浔立刻笑道:“没事儿,我上周也刚烧完,身上暂时还有抗体,应该传染不到我。”

路炀这才想起对方休学原因用的是身体不适。

但具体为什么不适班主任并没有说,迄今为止整个三班也没人知道,就连各路小道消息都能神奇了若指掌的八卦精宋达,都对这事儿没有半点头绪。

寝室外传来国歌,升旗仪式显然正式开始,按照过往时长判断,最多再过五分钟,就会轮到演讲人上台。

路炀目光在阳台轻轻一扫,退回了床边,随口问了句:“你身体好了?”

江浔动作再次一停。

“应该是好了吧,”片刻后他扯着嘴角苦笑了下,“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再不回来,可能就更不知道了。”

这话实属有些绕口,路炀罕见地有些没听懂。

但他并不太关心别人的事,尤其江浔看上去并不想说,索性点了点头,便转身掀开被子钻进被窝中。

但还没来得及躺下,对面沉默着打开行李箱的江浔忽然回过头,突兀地问了句:“路炀,你是Beta吗?”

贸然问人第二性别其实是属于不礼貌行为,路炀虽然与江浔接触也并不算多,但印象中对方似乎还是算有分寸的。

不然也不可能同寝的下来。

他莫名觉得江浔态度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但高烧作祟的大脑昏沉发晕,无法支撑他在短暂的时间里准确判断出这点古怪是什么。

片刻后,路炀才勾着口罩答:“是。”

江浔又问:“一直都是吗?”

他顿了顿,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么奇怪,连忙又问:“我的意思是,你有怀疑过自己或许……不是Beta,不是自己吗?”

路炀停顿寸许,终于紧紧拧起眉峰:“什么意思?”

江浔站在寝室的另一端,他们中央间隔着两张合并在一起的课桌,一半书本繁杂,一半空空如也,白炽灯洒落在上头,折射出数道冰冷光线。

许久之后,江浔像是终于组织好措辞,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近乎艰涩地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有一天,发现自己不是Beta——或者说,发现自己会从Beta分化成Omega,且在不久后的将来……”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第66章 假设

遥远操场上, 国歌行至末尾,最后一个字伴随着音乐歇止而缓缓停下;紧闭的窗帘不知何时悄然从中分出一条缝,阳光如流水般见缝插针地刺入,一路倾斜, 几近贯穿至门口, 仿佛生生将603寝室左右瓜分成两半。

不知过去多久,路炀才缓缓从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回过神来。

他抬起被高烧灼的眼眶发酸的双目, 望向江浔, 沙哑说:

“性别分化始于基因,在幼年孩童时期就会初露端倪, 且伴随一生,现代科技手段迄今为止只能切除腺体与更改第一性别——Beta变化成Omega有什么科学依据?”

出乎意料的是,江浔并没有被这番理论反驳给辨住, 他抿着唇定定回望路炀:“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也找不出任何原因,仅仅可能因为类似于命中注定那种玄学……”

他停顿了下, 大概是为了让路炀便于理解, 于是找了个更加通俗易懂的解释:“就是, 你看过小说吗?”

“……”

路炀瞬息的错愕后,眸色不易觉察地暗了几分:“什么小说?”

“就是市面上最流行的爱情小说,里面有很多主角会突然从一个性别分化成另一个性别,有的从Beta变成Alpha, 也有从Alpha变成Beta,”

江浔顿了顿,大概也是觉得突然回校就拉着室友扯这么一通问题着实奇怪的很, 于是又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说真的会分化,或者每个人都能, 只是假设——假设有天你自己会因为某个契机而从一个性别分化成另外一个性别的话,你会怎么办?”

时间尚早,宿舍楼里静谧无声,贯穿中央的那道阳光开始跟随游云开始飘忽不定,如同一条隔三差五被截断的长线。

路炀无声地凝望着眼前这位并不算非常熟悉的室友江浔——比他稍矮半个头的身高,整齐服帖的黑发下是一张清秀的脸,蓝白校服将少年衬的气质如水洗般干净;

除却Beta的第二性别外,其实是非常符合好看且招桃花的外在条件。

尤其他跟路炀比,江浔性格只是淡,但不算冷。

此刻大概是因为刚生病完休学回来的缘故,乍一看似乎较之刚开学那会儿要瘦,尖削的下巴与五官轮廓都突出起来。

只需稍稍一低头,便能迅速将下巴掩入高领毛衣里。

——高领毛衣。

路炀目光不动声色地在江浔那高的几乎能外折出两层半的毛衣上浅浅掠过。

片刻后,他才终于在江浔分不清是紧张还是探究的目光中,哑声道:“不知道。”

江浔一愣。

“情况还没发生,我无法做出发生后的假设,”

路炀屈指勾住口罩的比挂耳线,极轻地眨了下眼:

“退一步来说,如果真的要变成Omega,那也得看因为什么,以及变化之后对我来说是否有影响,才能随机应变地做定夺。”

江浔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是站在原地杵立不动。

直至窗外窸窸窣窣的演讲似乎都结束时,他才终于抿着唇,再次开口:“那你会害怕吗?”

“害怕什么?”

路炀原以为江浔会说身体变化或生理性上更物质一些的问题,但出乎意料的是江浔缄默数秒,嗓音哑然地问出一句:

“……害怕改变后的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不认识的人。”

这下轮到路炀愣了愣。

阳台外的远方升旗仪式似乎终于到了尾声,稀稀拉拉的掌声自操场而来,一门之隔的走廊中也隐约响起了什么动静。

路炀坐在床上,微微抬眼,望着半寝之隔的江浔,刹那间某个难以言喻的念头陡然涌上触动神经末梢。

他太阳穴不自主地用力一蹦,口罩下的薄唇微微动了动:“你难道——”

“咚咚!”

敲门声毫无征兆陡然响起,路炀还没来得及吐出话生生直接给憋了回去。

江浔进门时只浅浅带了个门板,大约是考虑到白天,并没有落锁,于是等俩人双双转头望去时,就见门把被人从外朝下一按。

咔哒一声轻响,一张陌生俊逸的脸陡然出现。

“韩佟?”江浔眉峰一皱:“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