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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体弱多病(266)+番外

夏元帅的兵权本就已成帝王心头之患,等蕙贵妃再失去权势,三皇子六皇子都会遭仁寿帝嫌弃,届时诱哄也好、伪造也好,盛承厉想获得一张印着传国玉玺的诏书,并非什么难以实现的事。

因此,某种程度上来说,宿怀璟跟盛承厉此时共同的敌人的确是仁寿帝没错。

盛承厉特意来找宿怀璟,看似满是防备,实则处处漏洞,有些是无心之过,有些却是有意之失,为的就是主动将把柄递到宿怀璟手中,向他发出示好的信号,只是可惜……

容棠抿了一口山芋,甜糯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满足得很。

他眯了眯眼睛,斜睇向宿怀璟:“可你不想盛绪炎死吧?”

宿怀璟微微一顿,旋即温润笑开,如世间翩翩公子,话语间却是不加掩饰的恶念:“棠棠好了解我。”

容棠哼了一声,又挖了一勺吃食。

“让他死掉未免太过仁慈,我并非良善之辈,自然也做不出这样大度的事。”宿怀璟轻轻道。

杀人是大度和良善,容棠心说这人总算有了点大反派的样子。他随口应了一声,并不过多点评,宿怀璟却凑过来,脸贴着脸,笑着望他,撒娇一般问:“棠棠会觉得我歹毒吗?”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梅竹又似墨香,还可能是日日书房马车上熏着的檀香,每一个都是君子之香,有宁神静心之功效。可容棠嗅着这股若有若无的淡香,再看这人几乎快要扑闪到自己脸上的眼睫,心下一动,不受控制地伸手,臂弯勾过宿怀璟的颈项,强势地将他拉到自己跟前,仰头就送上去一个吻。

风声吹过庭院,秋叶阵阵卷散,呼吸在鼻间交错,容棠吻了他许久,炭炉上的药盅咕嘟嘟地快要掀开盖子。

气温一再攀升,快要力竭之前,容棠放开他,声线微喘,虚弱却又认真:“为父母报仇是为人子女者的本分,怎可以歹毒论之?”

宿怀璟眸光微闪,心下情动,就要接着吻下去,却见身下人笑了一笑,颊边酒窝微凹,语调纵容又温吞:“而且,就算歹毒也无妨,一个家里有一个好人就够了。”

他说:“我替你赎罪,我担你罪孽。”

容棠用世上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蛊惑人心的情话,宿怀璟自上而下怔怔地俯视他许久,半晌才找回神智。

身体一瞬被灵魂掌管,便不受控制地想要依凭本能行事,宿怀璟再一次凑了过来,容棠手臂搭在他最脆弱的颈项之上,实则毫无任何威慑掌握的作用。

他只要躺在那,宿怀璟便甘愿飞蛾扑火。

北风渐起,天色昏暗,书房里灯火幽微,炭炉上药香阵阵,宿怀璟吻得情动,手掌钻进容棠衣摆,想起什么,动作略顿了一顿,想向后退,让棠棠喝过药再继续。

容棠却眨了下眼睛,胳膊用力,勾住了他,轻声道:“不喝药好不好?”

宿怀璟几乎立时就皱了皱眉头,别的他都能答应棠棠,唯独他不爱惜自己身体这一项,宿怀璟见多少次都不能无动于衷。

“棠棠……”

“可我也想舒服。”容棠声线微软,娇得厉害,又诱得没边:“怀璟,容我放纵一回,可好?”

秋月高悬于天,圣人堕入凡尘,邀他沉沦。

第154章

容棠放纵过了头,第二天入口的药苦得他差点哭出来。

但没办法,毕竟自己理亏,他没好意思再去找宿怀璟撒娇。

可是过了段日子,他发现自己身体有了些变化。

往日就算在床上也很难动情的身子,竟也如寻常男子般,偶尔会在清晨起反应。

一次两次他还觉得可能是巧合,时间一长,结合明显变了味道的药汤,容棠很难不怀疑到那上面去。

而等他彻底反应过来之后,容小世子直接气笑了。

这天宿怀璟下了朝回家,便被下人领去了餐厅,他疑惑地问棠棠去哪了,小厮却回道:“世子爷早早用过晚膳歇下了。”

宿怀璟当下就有些紧张,担心棠棠是身体不舒服才早早上床,不想他担心才让人这样传话。可他急匆匆地赶去东院,就见双福拦在月门处,神情有些怯怯,不太敢看自家郎君,但更不敢忤逆少爷的意思,尽职守责地将宿怀璟拦在了外面,小声道:“少爷吩咐了,不准郎君您进他的院子。”

宿怀璟:“?”

他愣了一下,一路提着的心这时候放了一半,脚步顿住,垂眸看向双福:“为何?”

双福低着头,不敢看他,说出口的话却莫名硬气:“少爷说‘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

他说着顿了顿,嘴巴闭起来,做了一番酝酿,从鼻子里重重地发出一声:“哼!”

宿怀璟瞬间就笑了,神色彻底轻松了下来,愉悦道:“忠仆肖主,你学的挺像,去库房领赏吧。”

分明是好事,双福闻言却立马苦哈哈了一张脸,抬起头看宿怀璟,眼神还不时往身后的厢房瞟,语气哀怨:“郎君……”

宿怀璟转身便走:“棠棠既不想见我,我迟点再来好了。”

“……”

双福哭都哭不出来了,他跟双寿对视一眼,全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句话。

-“这都什么事啊。”

两个幼稚鬼。

而众人口中早就歇下的人,到了半夜还在床上翻滚,迟迟没有入睡。

门口传来一道脚步声,刻意未做收敛,好叫屋内的人发现他的到来。

容棠平稳躺着,床头挂了一盏系统留给他的小灯,幽幽地发着微光,容小世子轻轻地“呵”了一声,眉宇间浮上一层讽刺的情绪。

房门被人敷衍地轻轻敲了两下,也不等屋主邀请,来人只是站在外面稍等了一会儿,让屋子里的人做好心理准备,然后便自顾自地推开了门,缓步向里走来。

容棠提着被子坐起身,靠在床头脸色不悦地看向宿怀璟。

后者一点被人抓包夜袭的慌张羞耻都没有,脸上甚至还挂着漂亮的笑意,将灯笼放到桌上,从身后取出一只冒着腾腾热气、用油纸包着的烧鸡,和一小壶白瓷瓶装着的桃花酿,在夜色里小声问:“棠棠,喝酒吗?”

容棠:“……”

他能说什么?他家大反派真的很会戳人。

容棠靠着不动,维持着冷酷盯了宿怀璟半晌,最后手一伸,矜贵道:“拿来。”

宿怀璟便笑着问:“要在床上吃吗?”

容棠白他一眼:“给我拿衣服,冷。”

“好哦。”大反派软乎乎地应。

烧鸡是街上铺子里刚出炉的,酒也是刚打回来的佳酿,用热水温过,而今正是一口饮的温度。

容棠吃了个痛快,喝的也舒坦,懒洋洋地靠在椅背里,不太想动弹。

宿怀璟便一边温柔地给他擦着手,一边问:“棠棠还生气吗?”

容棠睨他:“我气什么?”

“不知道呀。”宿怀璟软乎乎地说着气人的话,却不等容棠瞪他,又说:“许是棠棠聪慧,发现我在药里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