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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夫体弱多病(251)+番外

高僧被其孝心打动,愿出佛门入皇城,为皇家诵经祈福。

仁寿帝龙颜大悦,不仅多次嘉奖五皇子,更是拨款为陀兰寺重新修建了前些日子不小心走水的大雄宝殿。

两辈子都未请动的高僧这一世“请”到了,皇帝原想将其奉为国师,慧缅再三推辞,才打消了仁寿帝的念头,但最后还是领了个“护国高僧”的头衔,享正二品俸禄,一脚从山门踏入仕途,平步青云。

容棠去了趟沐府,与沐景序闲聊间,状似不经意地随口一问:“在苏州府的时候,怀璟曾说二哥自幼养在府外,兄长与他年岁相仿,可知是什么缘由,又养在了何处?”

沐景序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但因为宿怀璟的原因,一向对其知无不言,闻言略思索了一会儿便回道:“宫里老人说,二哥生下来那天,半边天空飘来祥云,一朵朵全是佛祖座下金莲的形状。宫外有僧人云游经过,说他与佛法有缘,如果养在宫中,定然活不过三岁,唯有寄养在佛祖座下,方可一世平安。父皇一开始不信,可二哥的确自幼多病,夜夜高烧,好几次都险些撑不过去,唯有在佛堂内能有所好转。”

“最后没办法,在那僧人又一次进宫的时候,给对方带走了,具体去了何处,除了父皇、母后、以及二哥母妃,没有旁人知晓。”

“内廷册子上是怎么记载的?”容棠问。

沐景序稍显惊讶,为他的心思缜密,坦然道:“皇二子,三岁而夭。”

容棠了然,点了下头:“多谢兄长。”

他不知道慧缅是否有像宿怀璟与沐景序一般改头换面,但一个世人眼中三岁就夭折的孩子,二十多年后再出现,又是不问世事的佛家弟子形象,想来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容棠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一半,看见院子里盛放到快要凋零的山茶,起身告辞,打算回去替宿怀璟折一支季末的山茶放在案头,用清水养着。

他问慧缅自己是不是天道,但其实一开始对方就给了他答案。

-“施主此次来访,是为何事?”

-“大师不知?”

-“贫僧不过一俗世修行者,怎能窥探天机?”

他还是没想起慧缅那四个问题的答案,但是窥探天机四个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始至终,不在其位的是他。

第144章

四月十五,小笨蛋系统又一次飞下来跟宿主贴贴。

容棠算了一下,它能显形的时间大约只有两刻钟,也就是半个小时。

他其实很想问系统为了这半个小时,来回折腾累不累,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问它有没有抓到主脑为自己出气。

系统小奶音霸气极了:“快了!我已经摸完了整座虞京,感觉越往边缘屏障越薄,等我找到缺口,爹就把傻逼主脑抓过来给你打一顿!”

容棠哭笑不得,哄着它:“哇!统爹好棒,谢谢统爹!”

“嘿嘿。”系统脸红红地笑开,视线在屋子里巡视领地般看了一圈,问:“爹赏你的那些电灯呢?”

容棠:“……”只字不提都是你哭出来的是吧?

但是怎么办,自己家的小笨蛋,再虚张声势、指鹿为马他也只能宠着。

容棠一边拍它脑壳一边说:“太珍贵了,我都收起来了,只留了两盏平时用。”

系统傲娇着,蚊子哼哼道:“那有什么,不亮了爹再送你几盏就是。”

容棠不拆穿它,只温温柔柔地笑着应声:“谢谢统宝哦。”

系统飞到他颈后,一个劲地贴贴,等到光芒逐渐黯淡,屋内只剩下容棠一人,桌上一壶温凉的茶水,院外满月当空。

人走茶凉,人去楼空,某一个瞬间,他发现自己和慧缅好像有些相似。

一次又一次看人群聚散,一次又一次见阴晴圆缺。

木门被人敲响,宿怀璟站在屋外,出声问他:“棠棠,要不要吃夜宵?”

霎时间初夏的风声卷进小院,引浮云停驻,容棠起身,笑着开门:“好。”

庆正十一年的动荡容棠经历过两世,如今已没有再去应付的心思。

他一动脑子,想的都是那些荒诞不经又错综复杂的故事,最后只能重新抄起佛经平复心绪。

盛承厉三次主动寻他,两次折花会,一次棠璟宅内。

除去第一次容棠直接气急攻心昏了过去,后面两次盛承厉反复暗示强调,容棠全都装作不知道堵了回去。

他不确定盛承厉清不清楚他能重生,过往两世的相处之中有系统限制,容棠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是穿越者的信息,所以与盛承厉那些兵不血刃的交锋,严格说起来彼此都是试探。

各自有想要的答案,才有试探的价值。

容棠想,如果灵魂与身体时间维度契合,那么这个时候的盛承厉,不论是第一世还是第二世的存在,都不知道宿怀璟的真实身份是先皇子嗣。

十二年秋,陀兰寺那一场大火之后,大虞朝堂才迎来大清洗,并在短短两月之间改朝换代。

直到那时,朝堂众人才知日日与他们同进退的御史中丞大人,实则是先帝七皇子。

而如今,大虞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容棠甚至在端阳节的当天,跟祖母一起进宫赴了一场‘家宴’。

百官在御湖上赛龙舟,夫人子女们便在后宫面见皇后。

端懿去拜见太后,容棠便跟王秀玉到了凤栖宫。

素日冷清肃穆的宫殿多了几分温度,宫殿里木质桌角全都用厚实的布条包了起来,内殿里添置了许多小孩玩的玩具。

王皇后对八皇子上心程度可见一斑。

八殿下如今还不到周岁,正是咿呀学语小巧可爱的年纪,日日在宫殿里爬着玩儿。

容棠未跟女眷们同处一室,而是坐在偏殿喝茶打发时间。

奶娘抱着八皇子从门口经过,他懒洋洋地睨过去一眼,瞥见一双不谙世事的纯粹眼眸。

入口的茶水微苦,容棠皱了皱眉,放下茶盏,顺手把玩着一串手持,视线落在一颗颗莹白圆润的菩提子上。

宫宴偏晚一些时候开席,百官与众皇子在韶华殿,面见圣上;女眷则在毓秀殿,由皇后主持。

容棠的身份有些尴尬,虽有世子头衔,但到底不是入了籍的官员。

他理应去韶华殿,却又不太想见到盛承厉或者盛绪炎,便钻了个空子,一路都陪着自己的娘亲。

王皇后多次看向妹妹,露出欣慰的笑容,称赞她教出了一个好儿子。

许是膝下也有了子嗣,她如今面相上看去除了母仪天下的威严端庄,竟也多了几分为人母的柔婉和善。

容棠看着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可又不知该作何提醒。

宴席过半,有宫女匆匆而来,附在王皇后耳边低声禀报了句什么,一向沉稳镇定的女人手中杯盏溅出来几滴酒,略定了下神,然后起身离席,众人恭送。

王秀玉眉心微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场端阳宴会结束得比容棠预料的时间早,毓秀殿里皇后离场,韶华殿内皇帝不悦。众人走出宫门的那一刻,仍不敢大声呼吸,身后像是有吃人的野兽在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