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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秋(2)

“你的意思你是方淮秋?”虞少瑾炸毛了,立在青砖墙外指着方淮秋尾声都带着些微颤,“刚才在江边你为什么不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就是方淮秋?”虞少瑾一边入戏一边在心里为自己如此入戏暗暗叫了声好,在秦楼楚馆混久了别的不敢说,至少这睁眼说瞎话学的不错。

方淮秋淡定的扫了眼虞少瑾,取了条鱼蹲在院子里收拾,声音满是懒散,“你问我方淮秋住在哪里,又没问我是不是方淮秋,再说我是不是方淮秋与你何干,信不信由你。”说完方淮秋的笑里又夹了些坏,“我不是你表兄么,你怎么连表兄都不认识了小表弟。”

“谁会信你!”虞少瑾眼皮直跳,明知眼前的人没说假话还是很难相信天下第一的方淮秋天天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蹲在一个破院子里清理鱼鳞,而且还驾轻就熟的。想到这儿虞少瑾注意到了方淮秋的手法,又快又稳毫无罅隙,虞少瑾想,要么他是一个高手,要么他是一个吃货。

方淮秋应该更像一个吃货,很快他就用砂锅闷好了饭,还红烧了两条白鲢。香气从院子里的小方桌上一路散开,毫不知趣的越飘越远刺激着依旧僵立在门外的虞少瑾的嗅觉。方淮秋盛了两碗饭在小桌上摆好,伸手招呼虞少瑾,模样就像招呼一只家养的小猫小狗,“来,吃饭了。”

“我不饿。”虞少瑾梗着脖子看月光,肚子很配合的叫了一声。方淮秋举着筷子看起来不太有耐心,“是你自己来吃还是我点了你的穴掰开嘴巴往里塞?”

虞少瑾打听到方淮秋回了朔归江边的村子小住一路追赶而至,别说午饭连早饭都还没吃,偏偏又在门外站了一下午自然早已经饥肠辘辘,见有台阶给自己下便慢吞吞的拎着包袱往院子里挪,一双杏眼瞪的气势十足,“我跟你说我陪你吃饭是出于礼貌,不是我怕你也不是我很饿!”说完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一声,虞少瑾脸上微红,拿起碗筷吃了两口,急却不粗鲁,而后又夹了一筷子鱼,刚进嘴就吃惊的看着方淮秋,“好吃。”

“嗯。”方淮秋应了一声专心吃饭,虞少瑾也忙着祭自己备受委屈的五脏庙,一时间两个人都是无话,又过了很久方淮秋才开口问,“你为什么找我?”

这时候虞少瑾也吃了个七七八八,放下筷子看方淮秋,“我没名气你有名气,打赢你我就有名气了。”比起说我是明抢打不过你转换思路来窃取你东西的,虞少瑾觉得现下这个自己想了很久想出来的理由真的不错。

“现在觉得我是方淮秋了?”

虞少瑾默默扫了一眼屋子里挂在墙上的那把秋潋剑,人人求而不得的传世名剑他哪里会有认错的道理,眼前这人货真价实就是临安方家的方淮秋,只是这破院子,只能说方大少爷品味爱好着实特别。方淮秋见虞少瑾不回话又问了一句,“那我怎么称呼你好?”

虞少瑾想了想,说你就叫我小虞吧。方淮秋看了看盘子,点点头,“小鱼这名字不错,我喜欢。”虞少瑾想解释此鱼非彼虞,转念一想什么鱼又有什么关系,哪有一个做贼的还中规中矩报名号的,随即自暴自弃的说了句随你。

“吃完饭过招怎么样?”

虞少瑾又一次震惊了。

她的计划是死缠烂打追着方淮秋比试,而方淮秋这样的人一定不屑于和一个无名小卒比试,于是她就可以一直赖在方淮秋这里伺机而动,可是如果现在就和方淮秋比试了,方淮秋是谁,天下第一剑,只怕不出一百招就被打的自己爹妈都不认得自己了,到时候鼻青脸肿的打包走人是小,失去呆在方淮秋身边的机会是大。

“你读过兵法吧?”虞少瑾梗着脖子看方淮秋,方淮秋不明所以的等下文,“兵法上都讲过,你这样以逸待劳是占了便宜的,我舟车劳顿又站了一下午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你这样根本就是使诈。”

“所以呢?”方淮秋饶有兴趣的看着虞少瑾。

“所以……,”虞少瑾有点心虚,“所以我觉得我应该现在你这儿住上个十天半个月,歇歇脚适应适应水土调整一下状态……”虞少瑾自己说不下去了,她觉得再说自己会被秋潋剑像切红烧鱼片一样切的满身开花。

“随你,收拾好包袱把碗洗了。”方淮秋吩咐完虞少瑾大模大样的往屋里走,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回头,“我忘记说了,我这儿只有一张床,为了你以后和我比试时候不吃亏,床我们一起睡吧入秋了总不好让你睡地上。”

“我没关系!”

“我有关系,这关系到我的名声,万一比试你输了被人说是因为我让你睡地铺怎么办,像我这种名门世家端方正派的少侠是不会使这种阴招的。”方淮秋说完挖着耳朵懒散的晃悠进屋了,虞少瑾站在原地心情有些纠结,她觉得一切好像按她的计划在进行,可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对,或者哪里都不对。

第4章 03拨雨撩云

夜凉如水,一弯新月轻巧的挂在树梢,衬得不大的村落越发幽静。虞少瑾一个人站在井边清洗碗筷,表情自然动作利索,一身红衣裹上一层冷淡月华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清冷。方淮秋驾着胳膊靠在门边看虞少瑾,思索这人看起来举止得体教养的很好,可是看干活的动作神态又不像个养尊处优的,扯开唇角似笑非笑,这人有点意思。

虞少瑾收拾好灶房无事可做,忽略掉一直打量自己的方淮秋反倒观察起眼前的这座小院。院子不算大却也不小,练个拳脚什么完全施展的开,房间自然不会只有一间,明显方淮秋刚才只是逗她玩,主屋旁边就有一间客房,虽然简单却也看得出曾经是个姑娘住的。对于这间屋子的主人方淮秋没过多解释,只说是一位故人的以后再不会见到了。

院子右边还有一间独立的房子从外面看实在是想不出用来做什么的,虞少瑾往那边走了几步见方淮秋不阻拦,索性坦然走过去推门看个究竟,她觉得作为一个侠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绝对不是因为害死猫的好奇心。屋子里没有点灯,月光透过窗户让不大的屋子添了几分朦胧,整间屋子没什么装饰,只是到处都摆满了一种花,花叶翠绿狭长,叶边反卷郁郁葱葱的衬托着大朵大朵红色的花,有些娇又有些妖。

虞少瑾诧异的转身去看方淮秋,不料人已经站在他身后,长而有力的胳膊搂过她将门关上,表情还算柔和,“喜欢看就点盏灯进去看,这花娇贵又畏寒,你打开门这么吹只怕明天就死了大半。”虞少瑾摇摇头表示不看了,心里惊的却是另一回事,自己武功并不算弱,却被人无声无息的近了身后也没察觉,方淮秋的功夫只怕比自己想的还要高深些,这人果真难对付。

方淮秋见虞少瑾没兴趣看花,问他要不要先洗澡,虞少瑾毕竟是客只说自己后洗。方淮秋并不推让自己宽衣解带的朝后院走去,虞少瑾从出生就当男孩子养全没有此时应该娇羞一下的觉悟,反而跟着走了几步探头看看,果然后院有个不大的小屋子用来洗澡,只不过旁边的火灶是空着的并没烧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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