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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正忙,请稍后再拨/湿身(46)

作者: 芯宁 阅读记录

我叹气,再叹气,说:“爸爸,平安夜一起去纽约如何?”看到他眼睛生亮。

于是,阔别十余年之后,在纽约唐人街一家不起眼的中餐馆里,我们一家三口……呃,连上我“男朋友”大歪同学,共是四口,重新聚首。

父亲原本不愿踏进继父的餐馆,却无奈我那吃苦耐劳的老娘不停碎碎念着:“今晚人多,正好赚钱!”一直在店里忙活,坚决舍不得放自己休息。

我冷冷地瞅着父亲,冷冷地说:“如果你坚持认为自己的面子如此重要,就请回吧……最好连我也不要相认!”终于逼得他在现实面前,驯服地低头。

父亲终于走进了那间自己最不愿意进入的店子,母亲则在一连串心疼而难以置信的惊呼中,眼睁睁地看着我蛮横地赶走了客人。

我笑嘻嘻地抬头看着他们,笑嘻嘻地说:“我想过生日!”说得二老一起愣在当地,眼角泛潮。

母亲亲手给我烤制了一个蛋糕,父亲亲手给我调制了一杯鸡尾酒,而多才多艺的大歪同学,被我逼着进行歌舞表演。

多少年、多少年了啊……没有经历过这样一个温暖的夜晚!

开始的发展很普通,后来却颇具戏剧性。在喝过不知多少杯酒之后,父亲突然跪倒在母亲面前请求原谅,母亲嚎啕大哭……

大歪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扯着我往店外走。

这家店位于CANAL ST街,热闹非凡,从最炫目的珠宝到最破旧的檐壁;从最美味的小吃摊和最神秘的古董摊……虽然整条街道上塞满了各种肤色的不同国家的移民,但最多的,却还是黄皮肤黑头发的祖国同胞。

我任由姜同学牵着手,牢牢地牵着,在街上漫步,从Peal Paint艺术品市场上淘了数件廉价的小东西,然后逛进了无比亲切的“珠江百货公司”,买了一盏传统纸灯笼,拎在手上一摇一晃;特特到地下商场享受了一场舒服的指压按摩,然后我突发奇想地说:“咱们去佛寺看看?”

“这是圣诞,不是佛诞日啊……”大歪同学无奈地瞅我,却终究是陪着我去了最近的一处佛寺。事实证明,在平安夜逛佛寺,不是我一个人的独有爱好。寺门外的街道上摆满了圣诞树,而寺里的香火旺盛得出乎意料。一位正在烧香的女士一本正经地告诉我:“神仙当久了,应该都是朋友。耶稣过生日,佛祖应该也要赶过去送礼。正好一起烧香,一起许愿,估计神仙心情一好,这愿望也容易达成一些!”

什么叫世界大同来着?我听得无比拜服,实在觉得自己太OUT了。

当我们好不容易重又逛回了继父的餐馆,隐约看到店前立着一人。夜色黯浓,远远看去,不过是一团并不明朗的淡影,但我一瞬间觉得头晕目眩,紧张地抓着大歪的手,掉头就走,说:“我们再逛一下、再逛一下……”

我怀疑自己再次病发了,因为虽面目难辨,但一眼看过去,却认定了自己看到梁湛。他应该正在旧金山陪着媛媛……不可能、不可能到这里的啊!

走出数步,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害怕,倒在大歪怀里,艰难地问:“我妈那个店子前面……是不是有人?”

大歪回头仔细看了看,说:“没有啊……”

我点头,疲惫地点头,说:“我累了……”被大歪一个暴栗敲在额头:“累了还往这边

走……?”

我跳起来打他:“反了你啊,居然敢动手……”两个人打打闹闹地跳回店子前面,果然没人。我回首,看着前方晦涩的黑暗,有种奇异的感觉,彷如对上一道难以察觉的目光,温柔且忧伤……

……

作者有话要说:嗯,给大家说说书名。

本书原名《爱情正忙,请稍后再拨》

晋江榜单无法显示全名,所以改了《湿身》。

一个是想到西西被大雨浇透的情景,一个是想到书中人的命运像一潭深水,每个人都被不由自主地卷入……

看到好多亲留言说因为书名,差点不看书,很汗,很泪,很无力。。。。求抚摸!

第 33 章

云何,当此去,人生底事,来往如梭。

待闲看秋风,洛水清波。

好在堂前细柳,应念我,莫剪柔柯。

仍传语,江南父老,时与晒渔蓑。

……

仔细落下“蓑”字的最后一笔,我直起身体,轻轻把墨迹吹干。

另一边,大歪同学已经无聊又无聊地做了几十个仰卧起坐,见我终于放下毛笔,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慢慢踱到我身边,低头看着我写得中规中矩……呃,那个,毫无笔锋的“墨宝”,微微皱眉,许久,终于忍不住又一次问我:“练这玩意儿干嘛?”

我扬头,神秘地笑:“要做某西的男朋友,就得首先了解某西究竟志向若何!”

他扯唇角:“不就是读博士吗?有什么了不起!你还真别以为我不敢娶个女博士做老婆!”

我笑:“你敢,你哪能不敢,你肯定敢!那么你老人家,到底能不能给我说说,东坡先生写这阕词,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他立即又被我打败了,走上来,摇着我的肩膀说:“喂,你没有问题吧?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好像读的是理科?”

“哎呀呀,这么说小女子读高中的时候,竟然有幸蒙您老人家青眼留意了?”我扬脸,笑笑地看他。

他头疼,说:“那个时候,你从来不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从来不给我一点点暗示,请问鲁小姐,我到底凭哪根脚趾头能知道你在暗恋我呢?”跟着又多少有些得意地说:“更何况,那个时候暗恋我,偷偷给我写纸条、递情书的女生,远不止一个两个……”

我抬头瞅着他,定定瞅了十秒钟,吸口气,问:“那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珍藏着那些字条呢?还是拿着在好友面前炫耀一番,丢一边了事?”

“我……当……然……”他的语气十分迟疑。

“说吧!说说看,那些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我笃定地看着他。

“这年深月久的……”他呻吟。

“我就知道!”我笑笑地戳了他一指头,说:“如果我那个时候也傻傻地给你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除了满足你大爷的虚荣心之外,还有何好处?”脑海中,一时清晰地浮出一张飘满了粉红色花朵的信纸,以及纸上,幼稚小女孩用数十遍的心力认真写下来的幼稚而笔意羞涩的话:“当你听到花开的声音,请相信,那是一个爱你的人对你爱的告白。”信末,孤单单、颤微微地飘着一个十分娇羞的落款——高一六班,鲁西!

我何尝没有给过他一点点暗示,其实根本已经相当于明示;我何尝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其实根本就是每天都费尽一切心力地尾随着他的脚步,打听他的下落。

只不过,大歪同学说的没有错,年少时,他家境好,成绩好,人又长得帅,总是穿名牌,花钱又十分大方,在我们那个南方偏远的小城市里,显得说不出地光鲜时髦,上上下下,跨越数级,暗恋他的女生实在不少。每次逢到他踢足球的时候,不知有多少女生会巴巴地跟过去观看,而小女子我,不幸就是其中最为忠实,几乎每场必到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