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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神和喇叭花(76)

“我呸!”朝铃瞪视他,“去你大爷的宠妾。”

她推开他,走向井边打水。雪见神立在一侧,看她费劲儿地拉绳子,够水桶。她空有一身神力,却不懂得运用,打个水仍用凡人的法子。他轻轻弹指,井中水珠一路直上,漂浮在空中,恍若无数晶莹的气泡。朝铃忍住惊奇的眼神,回头看了他一眼,假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端起碗,一颗一颗地把水珠戳进碗。

她端着水回屋子,轻手轻脚走过屏风,雪见神见她是朝狼神而去,又见狼神干裂的嘴唇,登时明白了,这小丫头打水是为了那只可恶的狼神。月见、郁泽,雪见神不明白,她心里怎么可以装这么多不相干的家伙。他眸中覆上冰霜,蓦然闪现在朝铃的身侧,握住她的腕子,把她拉回屏风外头。

他动作极用力,朝铃吃疼,不小心松了手,碗打在地上,水泼了一地。

“你干什么!”朝铃怕吵醒屏风那头的烟罗神和郁泽,小声低呼。

“当着吾的面侍奉别的男人,”雪见神一字一句道,“朝铃,你逃跑、撒谎、处处留情,数次挑战吾的底线。”

朝铃被他这一通大罪砸在脑门,登时不知道怎么辩解,只能骂道:“你有病吧你。”

“侮辱神明,你罪加一等。”他的言语冰寒刺骨。

旁人被他这般冷的眼神注视,早已双股战战,独朝铃胆大包天,再次出言不逊。

“你呢?”朝铃学他,一项一项数他的罪,“你喜怒无常、冷酷无情、强取豪夺,你还数次挑战我的底线呢!”

“蠢笨的凡女,”雪见神冷冷道,“你以为你这般救得了那狼神?天御刀下,从无生机。”

他当着她的面儿,指尖虚空一点,只见郁泽脊背上的伤结起了冰霜,冰花簌簌蔓沿了整个脊背,他无意识地发着抖,嘴唇冻的乌紫。

朝铃没想到雪见神还有如此后招,想喊烟罗神起来帮忙,雪见神却竖指在她唇间,在她耳畔道:“烟罗神也无用,吾之术法,唯吾可解。”

“你!”朝铃压抑着怒火,告诉自己要理智,“小狼好像和我父亲有关系,隐岐川到处是散发疠气的疠木枝,你没发现么?这疠木枝就是两年后隐岐川疠气的源头,如果小狼死了,线索断了,或许我们就找不到我父亲的下落,也救不了隐岐川的百姓了!”

“狼神死了,吾亦能找到朝问玄。”他摩挲她的下巴,“他勾引你,吾必杀他。”

“什么勾引我!?”朝铃急了,“我们刚见面他就被你给打晕了,他怎么勾引我?”

“那便是你倾心于他?”他眼神更冷了。

“……”朝铃算是明白了,只要她对旁的雄性生物施以善意,在他眼里就是水性杨花。

朝铃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欢他,也不喜欢月见神,更不喜欢你。”

她的话儿说得无比认真,雪见神竟无法判断她是在说气话,还是真这么想。

雪见神的心仿佛被谁掐住了,隐隐作痛。他真想不通,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为他以身犯险,深入那危机重重的雪见城?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追过来,打听他的行踪?她总是这般,对每个人都倾心以待,让人忍不住向她靠近,迷失在她灿若朝阳的笑容里。可惜在她眼中,他和月见神、狼神,乃至其他阿猫阿狗都没什么分别。

“无妨,”他维持脸上的冷漠,“吾亦讨厌你。”

朝铃闻言,更气了,被欺负的是她,他居然讨厌她?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猫!

她恨道:“那你干嘛老要我侍奉你!你就这么喜欢你讨厌的人在你眼前晃?”

“他方神明俱有侍妾,吾没有。”

“你找别人不行吗?”

“就要你。”

“为什么,你不是讨厌我吗?”

雪见神以冷笑回应:“呵。”

朝铃:“???”

什么意思?到底是讨厌还是不讨厌啊!

她忽然发现,和这只猫根本说不通道理,完全是白费口舌。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小狼一条活路?”朝铃直截了当地问。

“小狼”,好亲昵的称呼。雪见神大袖下的拳头紧紧握住,他和月见都不曾有她的专属爱称。果然,狼神月见和他,她最喜欢虚伪的狼,其次是丑陋的黑猫,最次才是他。

“第一,”他冷声道,“不许叫他小狼。”

朝铃不懂他这个要求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啊?”

他冷冷扫了她一眼,她妥协,说:“行,可以,随便,你让我管他叫小狗都行。”

“第二。”他低眉注视她,缓缓出声。

朝铃不卑不亢,直视他银色的眼眸。

他薄唇轻启,道:“吾要你侍寝。”

“你……”朝铃颤抖着出声,“你再说一遍。”

雪见神抚摸她凉丝丝的发,“铃铛,你听清楚了。”

她忍不住掉眼泪,“你为什么非得把我和你绑在一起?”

因为你会逃跑,会头也不回地离开。雪见神拂去她滚烫的泪珠,把她揽入怀抱。

“嫁给吾,”他低声说,“吾生生世世只你一人。”

“我不要。”她哭泣,“我不喜欢你!”

“还想要狼神活么?”

她吞声饮泣,不出声了。

他把她打横抱起来,她知道这次是逃不了了,真的要侍寝了。朝铃缩在他怀里啜泣,泪水流了满面。他把她带到另一处院落,距离狼神和烟罗神歇憩的地方远远的,把她放上床,解开她的衣带。

她不断安慰自己,就当被狗咬,不对,就当被猫咬了,不怕不怕。可当她看见他褪去雪白的衣袍,露出那粗雄巨物时,还是忍不住害怕地哭泣。

“我会死掉的!”她踹他。

这一踹刚好踹到他方才与月见战斗留下的内伤,嘴角洇出血丝。他蒙住她的眼,不动声色擦去唇边的血迹,亲吻她的嘴唇。

“莫怕。”他笨拙地安抚她。

“猫的叽不是很小吗,为什么你那么大?”她崩溃。

她总是说一些怪话,他有些无奈,“别说话了,闭眼。”

他抚摸她脊背,帮她放松,她紧张得絮絮叨叨,“我会不会怀孕,生下一只半人半猫?”

“……你不会。”

“我会被你捅死。”

“你不会。”

“我会下半身瘫痪。”

“你不会。”

“我会……”

他忍无可忍,咬住她的唇,把她乱七八糟的话堵在嘴里,做到最后。

夜色寂静,疏疏叶影在窗棂外摇曳。只见房内玉肱轻送,渠荷滴沥,喘息一阵紧似一阵。神明器欲难量,朝铃被纠缠到深夜。

一只黑猫轻盈地落在屋檐上,血红色眸倒映着房中的香艳景象。雪见太大意了,竟然没有发觉他的靠近。当然,或许是因为他被这家伙打得化不了人形,神力微弱到感觉不到。

这不是他第一次被兄长打了,他已经习惯,只是失去神力让事情变得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