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那个要渡我的和尚弯了(31)+番外

这两个时辰中,池罔寸步不离,每新换一次药水,池罔都会根据步染的情况,随时进行分量和药材的调整。

天亮时,一个小丫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大、大夫,我们少主身上……身上……”

池罔没都进去看,就准确地说出了症状:“身上皮肤起了一片片的黄斑,是吗?”

小丫头害怕道:“不只是黄斑,少主的手足,还起了许多血泡。”

池罔平淡道:“针烧红后挑破血泡,把毒血放出来。”

小丫头领命回去,等再次出来汇报时,还不等她说话,池罔就已经放下了悬线,自己站起了身。

“我该进去了。”

丫头欲言又止。

池罔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了砭针,用烈酒浇过后,拿出一条厚厚的黑巾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丫头终于放心了,提示着池罔蒙着眼睛走进去,一直走到了浴桶边。

苦涩的药香,伴随着蒸腾的水汽迎面而至。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丫头扶着昏迷的步染在浴桶中坐直。

池罔摸到了她的脖子,双手向上摸到她的头顶,便开始施针。

一个时辰后,夜晚已经过去,晨曦光芒落在地上,新的一天到来了。

池罔疲惫地走了出来,解下了蒙在眼上的黑巾,在清水中洗干净了自己的手。

里面传出小丫头惊喜的声音:“少主——少主开始退烧了!身上的黄斑也少了!”

众人惊心动魄地等候一宿,此时听到好消息,无不是个个喜上眉梢。

池罔神色平静,提笔写了最后一张药方,“一会将浴桶中的药都倒了,换上按照这张新药方煎出来的药,再泡八个时辰,发出她体内的余毒,如手脚再出血泡,直接挑破清理就可。”

房流在门口等了一夜,此时不发一语,郑重地向池罔抱拳行了一礼。

天色将明,池罔已经连续四夜不曾休息,身体也有些累了,留下一句“再过十二时辰,我会为她施针”,就被步宅下人恭恭敬敬地送回了他居住的院子。

房流是目送他离开的。

一个步宅下人将池罔之前穿的衣服,端到了房流面前:“流公子,这是那位大夫在沐浴前换下的衣服。”

房流静静地看了片刻,将那件月白色长衫拿在手里,转身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池罔警觉:你把我衣服拿走做啥?

房流茫然:不做啥,还是你的呀。

池罔小声:那就好,上一个喜欢拿我衣服的人,拿走了就不还我……

房流:……!!!

————————————————

文中药汤引用于

明·龚廷贤《万病回春-太仓公辟瘟丹》

(不过原药方,在文中已被作者篡改成药汤)

第20章

回到房间后,池罔一觉从凌晨睡到了晚上。

等他再起来时,天都黑了,就去点了桌上的油灯。

这个时候,砂石的声音响了起来:“目标人物确认存活,特殊任务完成。”

池罔微怔:“可我还没有完成对她的治疗。”

砂石语调平平地说道:“我刚刚做了一个评估,因为我对于新功能的迫切需要,我提前确认了你的特殊任务完成,毕竟现在的步染,确实已经从两方面脱离了生命危险。”

“一是天山教的追杀,在你和那小帅哥的陪伴下,她会遭暗算的可能性低于零,已不构成威胁;二是她得到了你的医治,现在已没有生命危险,我就提前算你完成任务了。”

池罔不置可否的听着,在过去的七百年中,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宽松的判定条件。

砂石行事,处处不同。

“当然,我虽然确认了任务,你还是得把她完全治好,再护送她到绝对安全的地方,才算真正的完成了这个特殊任务。否则如过中途出现了意外,奖励会被收回,我们没法承担后果。”

砂石继续道:“我来看看奖励,嗯……我可以为你返还8%的能量。池罔,如果暂时没有恢复你武力的必要,我建议你将这些能量留给我使用。”

“你如何使用?”

砂石没有立刻回答,他停了一会,才说:“我刚刚做了一个优先度评级,发现有一件事,比升级更重要。”

池罔好似漫不经心地问:“是什么?”

“存活。”砂石的声音不重,却一字一句都十分清楚。

“没有什么比生存更为重要,为了你和我的安全着想,我要用这部分的力量,优先升级干扰程序。”

干扰……程序。

池罔轻轻道:“砂石,从一开始,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砂石沉默片刻:“这个问题……抱歉,或许等我升级后,我们才能聊一聊。”

“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砂石,你想做什么?”

砂石平平回答:“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我想我们一起活下去。”

窗外夜色如墨,空中一轮弯月。

池罔趴在窗边,感受着夜风吹在脸上:“我明白了,砂石,去做吧。”

砂石轻声说:“谢谢你,池罔。在分析组件、进行安装的期间里,我会暂时离开,若一切顺利,期待不久后与你重新相见。”

他这句话落下,池罔就听到了一声宛若撞玉的脆响。玉声过后,砂石果真就再没了声音。

池罔开着窗,任外面的风吹进屋里,吹得油灯摇曳。

漏夜无人,池罔独自欣赏窗外的雁城,闻着风中梅香。

他回想自己的一生,埋藏了许多秘密。而这个如此想要活下去的砂石,又何尝没有自己的秘密?

但这并不代表在合适的时机,池罔不会去探知砂石的由来。

池罔不喜欢自己被别人操控的感觉,虽然砂石比起他的前一任系统来说,对他的态度已经好了很多。

只是今晚,他不想说话,只愿意自己一个人静静待着。

他没得几刻清净,就有人不请自来了。

房流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小大夫,看你灯还亮着,不如请我进去坐坐?”

池罔眼皮都没抬,冷漠道:“不见。”

大概没想到池罔连借口都不愿意想一个,就这样残酷地将自己拒之门外。房流的声音听起来,顿时有了几分委屈,“那好歹开开门,你一天没吃东西,让我把吃的拿给你,然后我就离开。”

池罔去开了门。

房流为他送来了一盅鲜香的粥,和几碟新鲜的小菜。

“你睡了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肠胃受不得油腻,我吩咐人做了些清淡的吃食,你先垫一口。小厨房里火没熄,晚上若是又饿了,就跟下人说。”

池罔道了声谢,收下吃的,便想把人赶出房间。可房流不愿意走,一转眼,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件叠得齐整的衣服。

“这是你的衣服。”房流神色委屈,眼睛又湿又亮,显得无辜又可怜,“这是当日你我在林中与坏人对战时,你穿的那件衣服。因为被划破了,所以你上午沐浴后,就吩咐把它扔掉。但我觉得可惜,把它洗过后,我做了些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