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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17)

封正阳的面色比先前更阴沉了几分,看上去更加凶神恶煞,他道:“陆庄主有话直说罢,我们不如陆庄主聪颖,猜不到你的意思。”

“我倒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有些地方奇怪的很。”陆沉璧将手炉拿回手里摩挲了几下,继续道:“如今三个门派被屠,我们都不知是何人所为。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一时间杀掉这样多的人。夸一句武功高强也不算过分。”

他顿了一下,笑说:“可你们都知道谢松屠戮同门,之前我听闻你们追杀他,好像他也不是什么武功高强之辈,不然你们哪里有这个胆子去?”

那汉子道:“你是说这次不是谢松所为?你可有证据?”

“没有。”陆沉璧冷笑一声,道:“那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说就是谢松所为?”

封正阳看着陆沉璧正欲言,却听他又笑道:“若是正如你们所说,此事是谢松所做。那今夜各位可小心些不要休息了,谢松少不得就躲在这里什么地方,正听着你们如何说他忘恩负义,不是东西。趁着诸位入睡之后,就一剑取了性命,连叫都叫不出来就……”

他话未说完,只是带着笑意看了大堂中的人一圈,那张美人脸在众人眼中显得格外可恶。但偏偏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梅无双在一边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心,庆幸道:“还好我方才一句话也未曾说,看来今夜我可睡个好觉。”

封正阳咳了一声,道:“诸位还是先冷静,虽然谢松罪大恶极,但也不能给他乱判罪行。”

“说来我也奇怪。”陆沉璧这时又插了话,他将手上的杯子碰的叮哐响,道:“你们又没有人看见谢松杀人,怎么就这么肯定天剑门灭门是谢松干的?就凭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今日陆庄主倒是一直在为谢松说话。”文秀看着陆沉璧道。

陆沉璧将杯子一下放在桌子上,一声清响倒是让众人都安静了。只听他道:“陆某只是说点事实而已,谢松是什么人?还轮不到我帮他说话。”

谢松听着陆沉璧说的话,身体放松了下来,亦没有开始冷汗满背的感觉。心中安定下来,随之生出一股底气来。

只要陆沉璧在,自己便无虞。

他将手炉递到陆沉璧手边,但陆庄主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自己拿着放衣服里捂捂吧,我热得很,用不着了。”

谢松应了一声,当真将那用夹棉锦布口袋包着的小手炉塞进了衣领里。出来了这么久,手炉只是带着点余温。

但谢松依旧觉得整个身体都暖和了起来。

陆沉璧看他如此,突然笑了一声,摇着头无奈道:“不知说你什么才好……”

“封宫主,离题了。”灵云上人出声道。

文秀见灵云上人这样说,便也不再拿着谢松说事,而是道:“现如今我们没有一点头绪,若是查也不知从何查起。”

陶飞光在一旁沉默许久,现在终于出声道:“先前官府来人时候,这庄子中每位宾客都被问过话,我一路陪同也听了个大概。”

他顿了一顿,似乎在想接下来说的话合不合适。旁边有人催促了几句,陶飞光面色又是难办。这时候那位站在珠帘后的夫人道:“飞光,你直说便是。”

“昨晚出事的时候,诸位身边都有别人可证明所在何处,或是所做何事。除……除了北刀侠沈恒同南扇侠楚飞两位。”

第13章 剑分两拨是何人

陆沉璧一听楚飞和沈恒的名字,心里便沉了一下。

他知晓这次沈恒和楚飞两人被派出来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官家既然让两人在自己的面前露了个面,便是有了自己的帮衬的意思。

他心里思忖着,便又听见陶飞光道:“这两位说是昨晚正在房中相谈,只是房中并无他人。院中的下人也正在休息,没有人能证明这两位说得话是真是假。”

封正阳听了正色道:“不知这两位可有什么说的?”他说着眼睛便看着坐在不远地方的二人。

沈恒眼睛边一道疤,背后还背着他那把大刀。

“我两兄弟本就是结伴而行,深夜相谈自然是为了怎么才能在武林会上前进一步。说这样话的时候,难道还要让不相关的人在旁边吗?”他冷笑一声,道:“我楚兄弟喜静,做事不喜欢假手于人。这才让下人早些在房里休息,并没有别的意思。”

此次也进了武林会前六的沧浪涯的余水道:“诸位稍安勿躁,即使沈兄和楚兄没有人可证明,但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两位就是罪魁祸首。”

“我同大哥行走江湖多年,不喜欢有下人跟在身边。”楚飞站起来走到沈恒的旁边,他轻摇着手上的钢扇,又笑道:“虽我二人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但若是想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们兄弟身上,也是万万不可的。”

陶飞光急忙道:“我并非是这个意思。”

“那又是如何意思?”沈恒哼了一声,瞥了一眼众人,怒道:“大丈夫行的端坐得正,诸位若是还有什么不满的,想问的只管问便是。”

封正阳见沈恒如此,也正声道:“这位沈兄弟请放心,我们定会查明真相,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那么还请封宫主务必将事情查清。”楚飞笑了一声,又安抚了身边的沈恒几句。两人又坐回了椅子。

“那么不是在座的诸位,便是外面的人所为。”一名长着山羊胡子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又道:“陶掌门和另外三派可有什么共同的仇人?”

陶飞光道:“父亲这些年一直低调行事,除了接任武林盟主以外,鲜少在江湖上露面。实在是不知他会同什么人结仇。”

“那倘若谋害陶掌门和杀害三派同门的人是两群人呢?”文秀突然说道。众人闻言皆望着她,希望她再说些什么,但她却端着茶杯像是刚刚从未说过话的样子。

封正阳见了一皱眉,给一边坐着的灵云上人使了个颜色。

但可惜地是灵云上人垂着眼睛,根本没看见封正阳的暗示。

这时有人道:“陶掌门是火场逃生,而另外三派同门则是被割喉夺命。看上去确实不像一人所为。”

沧浪涯的人安静了许久,这时他们的掌门江汉道:“若是如此,便是分成两拨来查了。按照开始大家所说,这三派同门又是同结了什么仇家?”

所有人的心里突然蹦出了两个字。

谢松。

这三个门派原先都是在对谢松的追杀上格外上心。虽然青楚三门算不得一流门派,可三门弟子人数相加也不是什么小数目。谢松那段时间被他们派出来的人追赶得东躲西藏,狼狈不堪。

但是当下倒是无人敢将谢松这两个字直接说出来了。先前才被陆沉璧讽刺,这一说出口,少不得又要受这陆庄主冷嘲热讽几句。

“同结的仇家,不就是谢松吗?”陆沉璧道。

众人没料到陆沉璧会主动说是谢松,但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依旧安静着无人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