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人不想用那些钱啊?”
吴小莉有点为难。
“吴护士,求您了,我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个很不耻的人,可是,就算是我有万千的罪责,也不能让奶娘来承担后果,奶娘辛苦了一辈子,我没有给她一个轻松的晚年,反而让她蒙受了屈辱,我自己知道,我不能再见她,可我想……我想让她好好地,至少,在我想起的时候,我是有奶娘的,我不是孤儿……”
云画说着,又欲给吴小莉施礼,吴小莉也有些被她打动了。
本来,她对云画是很钦佩的,那么一个弱小的女子,对自己生病年老的奶娘不离不弃。
可是,现在却成了这样一个结果。
她真的不有些狐疑了,到底这个云画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吴小姐,这是我的电话,我是云画的朋友,以后若是老人有什么事情,她不能过来,那就请你给我电话,我会立刻就赶过来的……”
关子风说着,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吴小莉。
“吴护士,我求求你了,这辈子,我一定会记得你和你父亲对我的帮助的,我只要奶娘好好地活着,我……”
“那好吧,我尽力劝说奶娘不离开医院,将病治好!”
吴小莉无奈了,她看了眼睛红肿的云画。
“只是,你……你不要……”
她想说什么,其实云画很明白。
她想说,你不要再堕落下去了!
堕落!
多么隐晦的一个词汇,真的没想到,有一天,这样一个词汇会被用在自己的身上?
云画苦笑。
“只要奶娘没事了,我怎么都好!谢谢你,小莉!”
她转头朝着病房里的奶娘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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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娘依然没有转过身来,她的后背,很单薄,却很冷硬。
泪,落在了心底了。
蓦然地,她转身,一步步走向了走廊的尽头。
“吴小姐,那就拜托了!”
关子风匆匆对吴小莉说了一句,然后追了上去,“云画……”
几乎是一口气,她奔出了康洝医院。
奶娘,再也不要自己了,她对自己失望了,奶娘……奶娘……
她心底里一种声音在悲怆地呼喊……
“云画,你不要跑啊!”
追在她后面的关子风,简直都要被吓到了。
因为一路狂奔下来的云画,那踉跄着的样子,真的好像下一秒钟就会摔倒的样子。
他的心,被揪得紧紧的。
终于,在医院外面的停车场,关子风追上了云画,他一把拉住了她,“云画,你太累了,不要这样累自己……”
“奶娘……”
云画缓缓地转过身,瞪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关子风……
“云画,你不要太焦急,奶娘会理解你的,再给她点时间!”
关子风脑子里在急转,他在想要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云画,但就在这个时候,云画一声轻轻而凄厉的呼喊,“奶娘,不要……不要画儿了啊……”
她的身子缓缓地沉了下去……
云画!
关子风顿时惊住了,“你不要这样,不要,我带你去找医生……”
“不……不,子风,求你,带我离开这里,离开……”
云画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关子风的手臂,她的眼皮沉沉地合上了。
我在这里只会让奶娘感到悲伤,感到绝望!
哪怕是死,也让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我不能再让奶娘受一点点的伤害了!
奶娘啊!对不起!
她的意识全无了。
“怎么样?淳玔,怎样?她到底怎样啊?怎么会动辄就晕倒啊?”
“秦医生诊所”里的治疗室里,关子风在焦灼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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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不时地掠过了躺在治疗床上的那个柔弱的云画。
这个丫头,太受罪了,怎么命运要强加给她这样多的磨难啊?
他实在是愤懑了。
“子风,你能静下来一会儿么?你这样走来走去,我都头晕了!等我晕过去,我看谁给她治病?”
秦淳玔实在对关子风有些无奈了。
“好,好,我不走了,我不动了,可是,她为什么接连的晕倒啊?”
关子风被震住了。
“子风,亏你是外国的名牌大律师,怎么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啊?换成是一个健壮的大男人,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又昏睡了两天,他怎么会有力气站稳当啊?子风,你是不是……”
秦淳玔的话没说完,但是关子风已然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了。
“别,淳玔,你不要说下去了,在这个时候,说这些都是对这个女子的伤害,我只是觉得她太不容易了,还有,她的事情太过诡异了,我要去找阿弈,我要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和云画到底怎样?为什么报纸上说云画怀了他的孩子了,可是你也诊断过了啊,她根本就没怀孕,不是么?”
说着,气呼呼的关子风就要朝外走。
“子风!”
秦淳玔一把拉住了他,“我觉得这个时候,你还是先不要去凌氏了,你知道,如今报纸上吵闹得沸沸扬扬的,厉格格又莫名地死了,阿弈要面临的压力一定可想而知的难,你现在这个时候去,无疑是雪上加霜,而且按照他的脾气,只要是他不想说的,你就是怎么逼问,他也不会告诉你的,所以,我觉得,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如你说的那样,给这个女孩子多些帮助,等到事情缓和下来了,再做计较!”
“可是,她太……”
关子风不得不承认秦淳玔说的是有道理的。
就凌玄羿的脾气,不是谁能强迫得了的。
何况,他和云画之间,这种男女之间的纠葛,别人是无法给他们正确的判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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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名律师,替人打过很多的情感婚姻官司,那些乱成一团麻的事端,一时半会儿怎么能梳理清楚?
“我知道她很可怜啊!唉,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早在两年前,我就不看好阿弈和那个厉格格的联姻,但是阿弈一直听不进去我的话啊!他固执地以为,凌家与厉家的联姻,在商业上,会起到强强联手的效果的,可谁知道会这样?”
秦淳玔叹气了。
关子风很是无语。
他默默地坐在了云画的床边,看着静静地躺在那里的那个羸弱的女子,他的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还在恒嘉山庄的那次酒会上,他就隐约的觉得,云画和凌玄羿之间是有什么的。
酒会结束时,凌玄羿揽住她,故意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分明就是想要证明云画是他的女人!
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吃醋,那就证明他的心里是有她的!
不是么?……
凌氏公司大厦。
“鬼桀,她怎样?”
昨夜整整一晚上,凌玄羿都没睡,总裁办公室里的灯也就亮了一晚上。
因为凌氏与厉家的闹翻,所以在股市上,两家也是展开了拼死的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