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你见过一个中国男人吗?他叫沈幕西
白槿湖,如果当初,我选择的是你,我该多好。再也没有一个女子,像你一般,让我魂牵梦萦。
陆澍动用了社会关系,宣称是驻巴塞罗那的新闻记者,买到了两张飞往巴塞罗那的机票,他想陪着她去。
走的时候,她忽然就变了卦。
陆澍,你别去了,你看那些报道,对你多不利,我去找沈慕西,你去也帮不了什么,那边现在流感肆意,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好吗?白槿湖说。
距你一个人,叫我怎么能放的了心。
不,你别去,我只想一个人去,行吗?她低眉说着。
那好,随时给我电话,在外,多小心,多保重,找到了他就马上回来。陆澍说。
鹌这是第三次到巴塞罗那了,每一次来,距离上一次,都是隔着万千光景的模样,这一次,只要找到了沈慕西,统统就会好起来了吧。
大街上,都没有什么人,能待在家里的,都缩在家里不出来,逃避着这场浩劫。一场流感,已经夺去了很多人的生命,人心惶惶的,都恐慌着生怕灾难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她幽魂一般地走在大街上,语言不通,她只能用眼睛去打量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沈慕西,你快点出来看我,我来找你了,你快出来,出来和我相见,好吗?
白天她就靠着步行去每一个街角和路口,手里拿着一叠沈慕西的照片,发给遇见的人。很多人,都因为流感,摆摆手不愿意接照片。
在兰布拉大街,人来人往中,各种肤色的人,都戴着口罩,只有她,像是个疯女人一样见人就问你见过一个中国男人吗,他叫沈幕西,你见过吗见过吗?
到最后她的嗓子都嘶哑的发不出声音,嘴里舌头上满是一个个血泡,她仍在各条街道上游走,握着沈幕西的照片,她的眼里充满了血丝。
她又去了巴塞罗那的唐人街,在街头的中国面馆里,吃了一碗扬州拉面,要是把单价后面的欧元单位去掉,就和在中国卖的差不多价格。
吃着面,她就想到了沈幕西为她做的扬州拉面,沈幕西会放一些腊肉丝和荷包蛋。
她掩面哭泣,那么的疼那么的难受,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点找沈幕西,面没有吃两口,她付钱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她手撑在桌子上,努力让自己再有点力气。
她刚转身离开店,就在唐人街的拐角处,沈幕西,她看见了沈幕西,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一瞬间就消失的背影,但她一眼就看出,那一定是沈幕西。
再也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一眼就在人海中认出来了,沈幕西,他穿着白衬衣,背有些佝偻,在人群中,慢慢地消失。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朝沈幕西消失的方向跑去,她嘴里大声地叫着沈幕西,沈幕西……
她穿过一拨拨人群,看见沈幕西就在几十米外的人群中,忽而会出现他的身影,她欣喜万分,不顾一切的拼命朝人群中挤,一边挤一边喊着沈幕西的名字。
他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也在朝人群中寻觅着。
白槿湖并不知道,她在唐人街一出现时,沈幕西也看到了她,她憔悴失神的样子,沈幕西跟在后面跑,喊着她的名字,她失魂落魄地转身朝人群中张望,然后进了那家中国面馆。
沈幕西没有见到她进了面馆,还以为她还在人群中,所以也在人流中寻找她的影子,走得极快。
她跟着那个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跑了好几条街,她几乎随时都要虚脱晕倒下去。终于到了一个人群散了开阔的十字路口,却再也不见了沈幕西的背影。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了一声沈幕西,没有回应,只有冷冰冰的马路知道,这是一个从远远的中国而来跑遍了巴塞罗那街道寻找心爱男人的女子。
沈幕西刚好过了马路走向另一条街,他亦是觉得自己跟丢了她,忽然听到身边好像有人在叫他,再仔细听,没有声音了,只是错觉吧,沈幕西想。
她像是个和家人走失了的孩子,蹲在马路边,痛哭失声。
散了,他们终究还是散了。
那天晚上她回到租住的一个临时的小旅馆里,跑了几天,脚上也起的满满都是水泡,一碰就疼。她吃不下什么东西,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责怪自己,也许白天跑快一点,喊得声音大一点,她就能追上沈幕西了呢。
昏昏沉沉睡去,睡到半夜做恶梦,梦见沈慕西满身都是血,站在一条河的对面,他对她说着什么,看似很大声地说着,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见。他们隔着那一条河遥遥相望,满是深情,却触不到彼此。
他们,是触不到的恋人。
惊醒时已是凌晨两点,她没能从梦中的惊恐回过神,她掀开被子套上衣服就往外跑,她要找他,她确定沈慕西就在不远处的某个转弯等着她。
凌晨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她站在马路中央,凉风习来,她紧紧抱住自己,就像稍不用力,就会支撑不下去。
所有的所有,都让人失去了支撑。
她在一个无人的路口被两个黑人大汉拦住,他们一只手拿着酒瓶,打着饱嗝,坏笑着用西班牙语说笑着。
第一百二十章:没有了,再也没有了,你之后,不会了。
她在一个无人的路口被两个黑人大汉拦住,他们一只手拿着酒瓶,打着饱嗝,坏笑着用西班牙语说笑着。
她要走,他们捉弄着她,将她推来推去,她虚脱的身子几乎是任人摆布,她被压在了地上,她多么想伸手抬脚反抗,可是,一丁点力气都没有,难道要就这样在异乡被两个男人侮辱吗?她只能用喉咙发出小兽一般的低号。
她脑子炸开锅一般的乱了,眼前两个黑人的脸对她垂涎三尺的样子,她一阵恶心,加上路途奔波,多日来的辛苦,她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止不住的作呕,把胃里的酸水都呕吐了出来。
两个想轻薄她的黑人见状厌恶地抬起脚就要踹她,她感觉突然眼前一花,倒在了地上。
距陆澍不放心,悄悄地远远地跟着她,在巴塞罗那,穿过了一条条街,看着她苦苦寻觅沈慕西,他心碎成了一片片,零落在巴塞罗那的街道上。
他远远看见两个黑人拦住了她,他那种怒火涌的三尺高,他握紧拳头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跑上去。那两个黑人看陆澍那吃人一般的狂怒摆出的功夫架势,气势上就被吓到了,交换了一下眼神,忙落荒而逃,好像说着中国功夫实在是太厉害了。
其实那些都是陆澍在拍电影的时候,武术指导教的些招式。
鹌白槿湖歪歪躺在地上,满脸发白,陆澍伸手摸她的额头,烫得不得了,她在发烧。天啊,这个疯女人,难道自己发烧都不知道吗,现在流感这么严重,她可千万别感染上了。
陆澍将她背在背上,她怎么这么轻,都没有什么分量了。他想,槿湖,原谅我,我必须带你离开这里,你发了高烧,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你会死。而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你死在这里。我带你走,不要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