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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从他不解伊(网络版)(19)

与卿在世一相逢,玉树临风一少年。

南京是三大火炉之一,夏天是高温而多变无常的。

陆澍在南京的那几天,带着白槿湖把南京的大街小巷都跑遍了。

他就那样一副公子的打扮陪着槿湖若无其是地在街摊上吃小吃,穿过马路时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在烟火绽放地路口停下不说一句话却彼此都懂,在黄昏并肩听一个卖艺的女子的用灵魂唱着阿桑的《叶子》。

陆澍以为,白槿湖,已经是属于他的女子了。

槿湖以为,陆澍,已经是属于她的少年了。

他们之间,只是欠一个约定,那就是中秋节白蔷薇院墙下的约定,彼此没有明说,陆澍早已认定了白槿湖。

如果世间上的情事都可以如我们的初衷认定一般走下去,哪里会来那么多的擦身而过。

林流苏背着相机跟在他们身后,第一次,林流苏觉得自己卑微的不像原来的公主了。

中秋节,学校只放了一天的假,白槿湖一大清早就听见宿舍楼下陆澍的声音。

陆澍坐了夜班的火车从上海来南京,他拉着白槿湖的手就跑,说了一句:走!跟我回家!

坐在回徽南小山城的火车上,白槿湖看着沿路的风景,想着自己就这么跟着陆澍一口气跑到火车站上了火车,而且,是回家。

她有家吗?母亲已经死了,她是不会回那个家的了。

第三十一章:有毒的植物

中秋节,还有那个蔷薇花下的约定。

陆澍就是想带着她去家里过中秋节,他决定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告诉父母。回到蔷薇院子,进院子前,白槿湖略略的想抽回手,却被陆澍紧紧地拉住了。

当他们手牵手出现在陆澍的妈周萍芬的面前,白槿湖看到了周萍芬脸上的不悦和不安。

陆澍和他父亲在客厅谈论着学业上的事情,周萍芬把白槿湖叫到房间里,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你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依然洁净而不染。所以,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女儿,我打心眼里喜欢你心疼你,你做我的女儿好吗?做陆澍的妹妹好吗?把陆澍当做你的哥哥。

白槿湖惊住了,她是聪慧的女子,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周萍芬接着说:你不要怨我,我是一个自私的妈妈,对不对?

白槿湖感觉脑子乱嗡嗡地,却也清醒的理解这个爱子心切的妈妈,她说:阿姨,我懂,我又怎么会怨你,你们一家都给了我这么多的帮助,我很感激。陆澍以后就是我哥哥。

周萍芬抱住她,说:孩子,你以后就叫我妈好吗?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些,我才能原谅我自己。

她点了点头。

那晚的月饼,是那么的没有滋味。芙蓉馅的月饼陆澍拿了一个又一个她吃,她吃着就觉得鼻子发酸。

后来白槿湖借口说要去看看维棉,要先走了。临走的时候,她望着周萍芬说:妈,我走了。

陆澍听见白槿湖喊妈,先是一楞,然后开心的笑了。

陆澍送她,在路灯下,他抱住她,说:今天我好开心,真没想到进展这么快,你都叫我妈一声妈了,我太幸福了。

她抱紧他说:我以后都会叫她妈妈,一直都会这么叫。

陆澍没有看到她的泪打在他的肩上时是那么的无力。

陆澍说:晚上八点,蔷薇花下,我等你。

白槿湖知道,有些事情是注定,即使那么喜欢自己的周萍芬,也会因为自己没有一个清白的家世拒她。

在我们一生中,会有很多美好的愿望,就差一步没有到达,也许到达了,会又是另一番滋味了。很多时候,决定一生的拐点恰恰是不经意的转弯,或许你突然决定在某个路口转弯,沿着那条不曾走过的路,遇见了终身。

看《胭脂扣》,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十二少是负心的,独活的。如花在阴间徘徊四十八年不愿投胎,惟有那盒胭脂艳若当年。他那时当真真是爱她的,可是在双双徇情的时候,他活了过来,也便没有再寻死,娶妻生子。

感情经不起考验,经得起考验经不起时间,经得起时间经不起死亡得毁灭。

可我们偏偏要说永远在一起,说得那么天真那么认真,不考虑我们的力量是那么的微小,倔强地相信用力爱就够了。

白槿湖去了超市,买了几罐啤酒抱在怀里,坐在超市门口的阶梯上,一口一口喝着啤酒,她拿出手机,拨打了林流苏的电话。

白槿湖不知道,林流苏也跟着他们回来了,她不需要两个小时,只要两分钟她就可以奔到陆澍的家。

周萍芬曾说过,她希望站在她儿子陆澍身边的女孩子,是外表甜美可人的女孩,林流苏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而白槿湖呢,她只是一个浑身都是伤疤的仙人掌,是一株有毒的植物。

第三十二章:不是当年人

白槿湖喝完了几罐啤酒,连夜上了回南京的火车。坐在火车上,窗外的月亮那么圆,像是在刺痛离别的人,荒野里,有群山林立,有孤坟遥望,她瑟缩在座位上,分外冷冽。

陆澍站在蔷薇花下,心中念着那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他坚信,赴约的定是白槿湖,他期期盼盼地守候着,一个身影越走越近。

他忙冲了上去,刚想说什么。却一下就定住了,怎么会是你?陆澍松开手。

林流苏仰面,眨着眼睛说:就是我,和你写那些信那些诗的都是我,白槿湖是冒名顶替的,你妈妈是知道的,那时你眼睛看不见,可你妈妈看见了,白槿湖不是,她不是,所以她今晚不敢来,你懂了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就算不是她,我也不信是你!陆澍说着转身就走,他现在想立刻打电话问白槿湖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流苏跺着脚,高跟鞋闪着亮光,她不信,不信那个当年的丑小鸭那个绿叶可以抢走陆澍的心。

只要她林流苏想要的,谁都抢不走。

陆澍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一遍一遍的拨打着白槿湖的电话,被白槿湖一次次挂掉,他坚持着打,最终白槿湖接了。

你在哪里,你怎么没有来?陆澍说。

我在火车上,我没有去,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当年人,我不是你要等的故人归,我也不知道什么蔷薇约定,我只是感激你们一家给过我的帮助而已。白槿湖说。

你对我,只是有感激吗?

是的。

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

说完白槿湖就挂了电话,她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靠在车窗边,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额头随着火车的行驶敲撞在车窗上,最后下火车时,一个额头上都是包。

周萍芬在门外来回踱走,儿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明白自己这么做是错了,可都是为了陆澍好。周萍芬在门外说:妈妈也很喜欢白槿湖,可是,你们不适合,林家的女儿,才是当年的女孩,她就住在我们一个小区里,你难道不相信妈妈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