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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从他不解伊(网络版)(17)

很多人,明明是很想见,当真正相见了,才发现相见不如怀念。

很多事,明明是很想做,当真正做到了,才发现只是一厢情愿。

云燃执意搬到了她的房间,他就睡在她床对面的沙发上,他唱了一天的歌,晚上回来做饭给她吃,给她洗衣服,给她揉腿。夜深时,他就画些画,都是关于她的。

以前是沈慕西给她拍很多照片,云燃是给她画很多画,然后就装在一个匣子里,里面都是他最美好的珍藏。

他是那么的宠着她,给她一口口的喂饭,每勺子饭里都做到了米饭和菜的合理搭配,他像是哄心爱的孩子一样,说着:乖乖的小槿,来吃饭饭。

她张着嘴,顺从一口口接过他喂来的饭。

看着眼前的云燃,黑眼圈很深,痞痞的脸有些地方都冻肿了了,他总是忘记涂脸霜就匆匆安顿好她就去酒吧赶场子,她吃着饭,嘴里心里都不是味道。

何苦再牵累一个人,一个心地这般善良的男子,他什么都不图,就是想她快乐,想她快快好起来,他甚至都说把她养好后再完整无缺的送还给沈慕西。

第二十七章:南京,会是很动人吗?

上火车的时候,维棉来了,特意烫了方便面头,像极了吉普塞女郎。买了一大堆水果,就好像南京是撒哈拉沙漠,不长水果似的,还买了火红色围胸和内裤,说:小槿,这是我送你的吉祥二宝,防邪教防海啸。

白槿湖不禁泪湿,抱住维棉说:恩,我把它当防弹背心和铁人三角。

火车缓缓开动的时候,维棉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边跟着火车跑边唱《离别的车站》,倒是白槿湖,从一号车厢跑到十六号车厢,只听见维棉在原地大喊,焰火般的头发闪耀着:小槿,你他母亲的要是忘了姐们你就是混蛋!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火车开了好远,白槿湖才坐下来。

一直都盼望着逃离,真的要走的时候,原来是这么的舍不得。虽然,这个小城市,留给她很多不幸,她盼了这多么年就是要离开这里,当真的可以飞离的这里时,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还是会难过,还是会不舍。

她终究还是一个人走的,没能带着母亲走。

在槿湖的生命中,有两个最重要的女人:母亲,维棉。她那傻傻地不会保护自己的母亲,一定还是那么安详,隐忍的活在另一个的世界里。

人活着,就是选择和被选择,但最终都是无法选择,你可以选择喜与乐,却无法选择生死。就像六世活佛仓央嘉措,被选作活佛,他那时已是懂得情思的少年,却成为藏人眼中的圣人,对于爱情,他又何不似凡人般向往,在那焚香的殿前,写下了:

我欲顺伊心,佛法难兼顾;

我欲断情丝,对伊空辜负。

活佛否无法选择,何况我们凡夫俗子。

想到仓央嘉措,白槿湖初中时一直都好喜欢仓央嘉措的诗,做梦都希望有一本仓央嘉措的诗集。

拥有的第一本诗集,是白槿湖生日那天,维棉用妈妈给她买内衣的钱买的,维棉买来书说:一个和尚不好好诵经书,写啥玩意,我是一个字都看不懂,跟绕口令似的。

白槿湖捧着书,念: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这是多么美丽而哀伤的诗,白槿湖没事就静静地读者,这是她收到最好的礼物。

维棉没有告诉白槿湖,她那一个月每晚洗了内衣就盼着它干,第二天就等着要穿。

为了给槿湖买书,维棉很多日子里就穿着没有干的内衣。

有这么多的怀念的事和人都遗留在这个小城市,难以割舍,维棉,木棉树,蔷薇少年,还有林流苏,白槿湖一直到上火车都没有看到林流苏,或许,林流苏又去了哪个地方度假了。

她望着窗外,火车越开越远,南京,会是很动人的吗?

第二十八章:伊言除死别,决不愿生离

刚到学校,安顿好了一切,她买了一个很老样式的诺基亚手机,办了张卡,号码告诉了维棉。

宿舍里有四个女子,都来自不同的城市,白槿湖也是淡淡的打了招呼,她不想说过多的话,只是对每个人礼貌的微笑。

除了上课,待在图书馆会比较多一些,也会和维棉打上一个小时的电话,最后耳朵都烫了才挂电话。维棉变得婆婆妈妈,一点都不像她以前的风格,话篓子多的要命。

维棉说她救了巷子里一个落水的男孩,可是救上来之后,男孩的母亲却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认出维棉是美容院的小姐后,说这么脏碰我儿子,别让我儿子传染生病了。维棉气不打一处来,说我是看你丈夫那么照顾我生意我才救你儿子的。

白槿湖在电话这一头听得心里很悲凉,虽然维棉说的时候是带着笑,但不难听出,这件事,让维棉大大受伤害。

生活就像一匹屁股着火的野马,带着火热和腥躁猛奔着。

有时那个父亲会打电话给她,号码一定是维棉告诉的。有时她会接听,她不冷不热的过去,有时干脆就按掉。她不想和他多话,最好,毫无瓜葛。

白槿湖喜欢上南京,这是一个胭脂味极重的城市,雨水多,马路的两边是粗壮的法国梧桐。不知怎么的,看见树,她都有种想攀爬的冲动。不隔多远,就有一处明城墙,站在城墙上眺望,凭栏遥盼的感觉。

慢慢熟悉环境,她也交了一个朋友,叫张仪乔,是一个宿舍的,白槿湖喊她乔乔,是一个像白兔一样跳跃的女孩子。

却也有个人处处与她作对,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富二代,叫胡柳。白槿湖不清楚自己哪里让胡柳不舒服,惹不起,躲得起,白槿湖尽量避免招惹胡柳。

佛曰:说我、羞我、辱我、骂我、欺我、谅我、笑我,我将何以处他?我只好容他、避他、怕他、凭他、随他、尽他、由他、任他,待过几年再来看他。

这句话说的多好,当遇到不平时,就这样默念几遍,会好很多。

十月国庆的时候,维棉来电话,用极文化的语言说:小槿,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维棉来的时候,像抗美援朝似的,雄纠纠,气昂昂的。散着棕色的大卷发,穿着黑色的长裙,美的惊艳。

一见面,就把槿糊的三围目测了一下:34,24,34。啧啧,你他母亲的好啊,这盘儿正条儿顺的,值老鼻子钱了,维棉摸着下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