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来的,所谓君无戏言,是这样吗?
我的心里真实地多了些期望。
我也知道我这样很荒谬,他之前对我那样的毒辣,我怎么能因他一时的示好,就忘记了一切呢?
可是我不能自欺欺人,我真的对他的到来很是渴望。
这是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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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多人说的那种“贱”吗?
我有些慌乱,捎带着稍稍的无地自容了。
吉祥已经催促我几次了,说是公主,夜深了,您睡吧!
我都摇头,手里拿了一本书,其实那书上写的什么,我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我在静静地等他来。
我的耳朵在听着外面的所有声响,我希望下一刻传来的是他重重的脚步声,我自信我能听出他的脚步声的,甚至他的喘息,我都是熟稔的,不是吗?
可是直到半夜,他都没出现。
我有些气馁了,他骗了我吗?
望望灯烛很是无趣地在闪亮,而吉祥早就因为困倦,趴到了桌子上睡着了。
我推了推她,“吉祥,你先去睡吧,我想要多看会儿书!”
“公主……奴婢不困了,奴婢陪公主看书!”
她抑制住到了嘴边的哈欠,揉着懵懂的眼睛。
“快去,去睡,这是命令,不然我就生气了!”
我故意绷起脸。
这……
吉祥有些难为,但是看我脸色阴沉,她还是赶紧说,公主,您不要生气,奴婢回去就是了。
她起身给我施礼,然后有些落寞地开门,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对她摆摆手,她便走了。
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默默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在想着,今夜他到底会不会来?
望望外面的夜,浅淡的月色,亮亮的星儿,忽然就有了月下漫步的意念了。
反正也睡不着,就索性披了件外衣,走了出去。
夜,真的很静。
天也很是清冷,只是风走过的时候,你才能聆听到夜的气息。
我缓缓地走在夜色中。
那些白日里可以看出美丽的花儿,此时也都睡着了。
就是那树木,也都是静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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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偶然的一只被惊飞的鸟儿,凌空掠起。
它才会在风里摇摆下身子,恍惚伸了个懒腰,然后又倦倦地睡着了。
我走着,走在夜色的清丽中,走在那些树木的影子里,心里陡然添了些许的寒意。
好像是不知不觉的,我走到了一处地方。
抬头看去,竟是一座寝宫的门口,再在月下细看,门上竟书写了几个苍劲有力的打字,龙啸宫!
自己怎么走到这里了?
我知道龙啸宫是当今皇上秦赢天的寝宫。
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进去?
往日里自己很是看不起那些被包裹了赤裸的身子送到龙啸宫来的妃子们,可是今天自己这深夜来访,是不是有点送上门的感觉?
可是,他说了,他今夜会去别院的?
为什么他不去?
这食言在他。
那么我就是来看看,如果他是因为被别的女人缠身了,没有兑现他的诺言。
那么从今后,我就再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我这样想着,可能很多女人在等待自己男人归来时都会这样想,都会为自己唐突地去找他,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的。
想想,我也是个女子,可以谅解,是吗?
还是有些窘迫,于是脚步放轻,我走了进去。
龙啸宫里的夜也是静静的,不会因为这里住了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它就日夜无宁!
他住的是哪一间屋子呢?
我站在院子里四下里查看着。
他的寝宫里怎么没有侍卫呢?
也许是有的,只是偷懒睡着了吧。我想。
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了有人在说话的声音,好像就是从偏左一点的那间房子里传出来的。
我脚步轻轻走过去。
起风了,风声掩盖了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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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了,我听出来了,此时正说话的是秦赢天。
他说,“朕费心积虑的做了那些,就是要设一个局,让这个局中人帮朕达成目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制造一个借口,然后以此去救出他,不然,朕真的就是寝食难安了,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该得到的是幸福,是快乐,而不是伤害和委屈!哼,那个混蛋,他等着瞧吧,他会为他的作为付出代价的!”
不知道怎么,听他这样狠狠的话,犹如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下意识的心都抽紧了。
他话里说的那个“他”是谁?
他要制造怎么样的借口?
还有那个他重视的那个人是谁?
我脑子里一个激灵,先前对他的渴望与期盼,都在这时瞬间全无。
接下来另一个人说,“可是皇上,这样可以吗?臣看她并不坏,心地也好,就这样推她入战争的祸害里,是不是有些……”
他停住了。
哼!那就是她的命了!
她命不好,这怪的了朕么?
要怪只能怪她生在了帝王家,所以要承受一些她不想承受的东西,这是谁也拯救不了她的!
和她比,难道“他”就该受苦?就该被人凌辱吗?
若不是当年朕征战在外,朕怎么会允许有人把他送去那里?
他是云傲人!
永远!
秦赢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恨意与不舍都参杂在一起了。
让我听来,他的心情一定是复杂之极,不然他怎么会这般的恨恨,又那样的缱绻难忘?
“可是,皇上,您要怎么做呢?她是个聪明人,她未必发现不了您的用意,若是一旦发现,那可能就会起一个反作用的!”
“不一啊,你到底是文官,就是这样的优柔寡断,她就是再聪慧,那又怎么样?朕行事手段极快,你又不是不知道,等她回过神来,明白了朕的用意了,恐怕朕已经攻进了他们的心脏,带回了受苦的他了!不一啊,你就不要再啰嗦了,这一晚上朕都在和你商量,你怎么就弄不明白朕的心呢?和你说了吧,这事不管怎么都要进行,他,朕是一定要救出来的,为了这个目的,朕可以不择手段,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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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赢天稍稍有些恼火了,声音里的倦怠很清晰了。
“皇上息怒,臣只是怕皇上将来后悔,这才……”
这个男人原来是云傲国的宰相刘不一,“皇上决定的事情,臣是不能违背的,只是臣觉得对她还是不要太多伤害,不然到后来,臣真怕皇上顾此失彼啊!”
“你!”
秦赢天终究是个暴君,一手遮拦习惯了,这会儿刘不一执意劝说他,他很是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