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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凤帷春醉:废妃(66)

收了心,低下头答道:“殿下在街上买了包子吃,而后也只在街头的桥上站了会儿,便回了。”

“他可说了什么不曾?”皇帝又咳嗽几声,坐了起来。

尚妆答得从容:“没有。”他问的,怕是太子与公主的事情,太子确实未说。也只她问及了桓王的事罢了。

皇帝冷笑一声道:“你大胆!太子要下车,你怎不拦着!”

忙跪下了,皇帝不是不了解这个儿子,想来,他是想试探试探她,看看她是不是在撒谎。他必然以为,太子中途离开车队,必然是说了很多话的。

想到此,尚妆不免一笑:“他是太子,奴婢要拦也拦不住。况且,不拦,他何尝不是回了?”

皇帝凝视着底下的女子,半晌,突然笑出声来,将手里的奏折搁下,开口道:“你倒是了解他!”

第三卷 夺宫 第卅三章 王妃

“奴婢不敢。”

其实皇帝与她都明白,太子的心性,你越是拦着,他越是和你强着。

皇帝脸上的怒意缓缓消去了,目光落在一旁的奏折上,开口道:“太子行事,最叫朕不放心的,是他有的时候,手段太过软了。”

是的,她在元聿沣的身上,看到了太多的不忍。

“罢了,忙了一天,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皇帝挥挥手,打发尚妆出来。

到了外头,陈忠看她的脸色,显得很高兴:“看来圣上对殿下批阅的奏折还是满意的,那就好啊。”

尚妆抿唇一笑,也不说话,只独自回房。

躺在床上,想起回来之时遇见秦良娣,她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一般。可皇帝却要说,将她赐给太子呢。倘若真是如此,日后在东宫,她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想到此,苦笑一声,侧了身,窗户上,映照着外头飘曳着的树影。看得不仔细,还会以为是谁的影子。

深吸了口气,不去多想,闭上眼睛睡去。

*

成王府。

宴席终是散了,宾客们陆陆续续地回去。齐贤妃也回宫了。

新房外,灵阙瞧见几个家丁扶着元聿烨过来,她吃了一惊,上前问:“王爷怎么了?”

一个家丁笑道:“今日王爷高兴多喝了几杯,灵阙姑娘紧张什么?”

另有一个接口道:“是啊,今日王爷小登科,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多喝几杯也是常事。”他说着,空出一手去推新房的门。

灵阙忙道:“还是我来吧,如今这房里,你们进去不合适。”如今,里面有王妃了啊。这般想着,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家丁听着也有理,将元聿烨扶过去,一面还问着:“你一人行么?”

“没事。”她应着,扶了男子进门。

房门被关上,灵阙抬头看他一眼,轻轻皱眉,晚宴时见他还好好的,他怎的就喝了那么多?今夜什么日子啊,怎的也没个人劝劝?

前些时候受的伤才好,酒喝多了,伤身的。

想到此,鼻子不禁酸酸的。

元聿烨只觉得浑身突然发起热来,胸口一阵难受,俯身便吐起来。

“王爷!”灵阙吃了一惊,男子沉重的身躯倒下去,她竟一下子扶不住!

这时,一双白玉般的手伸过来,帮她扶住他的男子。灵阙猛地抬眸,瞧见一身红装的慕容云姜,她几乎是本能地看了一眼床上。那火红的喜帕正落在床沿,一角的流苏还微微晃动着。

她顿时讶然:“王妃,您……”

她本来是想说,这喜帕怎好让新娘子自己揭开?她听老人们说过,哪有叫新娘子自己揭喜帕的?那不吉利。

只是,她的话未说全,便被慕容云姜打断道:“先别说,扶王爷上床。”

二人扶了他上床,唤了丫鬟进来收拾,又打了清水来。

慕容云姜接过灵阙手中的帕子,笑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

灵阙的手僵在了半空,随即,才苦涩一笑,是啊,如今,哪还有她什么事呢?他有了王妃了。

福了身子,转身的刹那,泪水沿着脸颊流淌下来。

第三卷 夺宫 第卅亖章 眼神

门被轻轻关上,慕容云姜回眸,目光落在男子的脸上。他的眉心紧锁,想来是饮酒太多,此刻难受了。

替他轻拭着额角的汗,心下突然觉得恍惚起来。

这个男子,她几乎是不认识的。

她只知道,他是西周的成王,皇五子。

而如今,她却已经成了他的王妃,他也成了要伴她一生的人。呵,想来,多可笑。人这一生,是奇怪的。好多事,远不如你之前所想的那般。

叹息一声,将帕子又浸入水中,取出来,挤干了,小心地贴于他的额际。

床上的男子在这一刻,突然睁开双眸,直直地看着她。

慕容云姜微微吃了一惊,这一眼,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与他对视着,殊不知该做些什么。

他盯着,看了她半晌,突然伸手狠狠地扼住她的皓腕,咬着牙道:“我讨厌你看我的眼神!”

慕容云姜吃痛得皱起黛眉,有些惊慌地望着他。

这一刻,她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靠近他,启唇问:“王爷看我是谁?王爷又以为我是谁?”

只是一种直觉,他看到的,不是她。不是。

是谁?

呵,她不知道,也许,是方才退下去的婢女。也许,是他府上的某个姬妾。也许,还是另有其人。

她唯一能确定的一点,便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人了。

浅浅一笑,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心里的人,也不会是他元聿烨啊。

回神的时候,床上的男子再次昏睡过去。她抽了抽被他握住的手,却发现他还是握得好紧。颓然一笑,她哪里会想得到,她的新婚之夜,居然会这样渡过?

……

翌日,尚妆起来的时候,听闻成王新婚,皇帝特地恩准了这几日不必上朝。而他依旧在乾承宫养病,政事照样交给太子管理。

尚妆进去伺候的时候,他大多时候是睡着,待精神好一点,便会起来翻看太子批阅过的奏折。有时候,看了会笑,有时候,则微微拧起眉头。

尚妆只识趣地站在一旁,这些事不是她能开口问的。

陈忠进来换茶水的时候,不免开口道:“圣上,兴园设宴一事……”

皇帝抬眸瞧了他一眼,笑道:“怎么?”

陈忠忙道:“哦,奴才是觉得不如您还是再休息着,球赛什么时候都可以再举行的。”

皇帝轻笑一声,开口道:“这事既已经定了,就如期举行。朕,也是甚久不曾上场了。如今是跑不动了,倒还是可以看看他们年轻人的样子啊。”

陈忠见他高兴,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头,站在一旁。

这两日,齐贤妃偶来来,脸上的笑容一直是满满的。看来这一次元聿烨大婚,她是高兴得不行。

只是皇后来的时候,与齐贤妃二人说话中,每每都是唇刀齿剑,谁都不相让。

这一日,尚妆回房的时候,听宫女们在外头叽叽喳喳地说着明日兴园的事情。大家都很兴奋,只因这是一次出宫的机会啊,哪怕过后还是要回来,也是可以好好看看宫外的景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