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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凤帷春醉:废妃(65)

“您以前来过么?”忍不住便问了。

他笑:“是啊,很多年前的事了。”低头,咬了一口手上的包子,称赞着,“好吃,多年过去,味道还是不变。那老板,只在晚上做的生意,呵。”

尚妆默默地咬了一口,她今晚本就没吃什么东西,此刻吃上去,觉得愈发好吃了。耳畔,却还想着元聿沣的话。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第三卷 夺宫 第卅一章 三年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便真的瞧见元聿沣口中说的桥,还有那桥下的高大的槐树。

他走上去,手扶着栏杆站住。

低了头,湖面因为边上人家透出的灯光而变得有些波光粼粼。

他突然,笑起来。

桥对面,一对相偎在一起的男女,脸上,都是幸福的神色。他怔怔地看着,半晌,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冷了下去。

喃喃地开口:“三年了。”

尚妆浑身一震,三年!

不知为何,她独独想到了他的姑姑,那个在三年前死去的公主。目光,移至身边男子的脸上,水面上折射出来的光映照在他的脸颊,透着恍恍的影。

三年前,似乎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啊。

尚妆又想起元政桓,迟疑着,终是开了口:“三年前,桓王殿下出了远门么?”

元聿沣回眸瞧了她一眼,嗤笑一声道:“为何好端端的,问起他?”

“奴婢只是……随口问问。”

“呵,皇叔可不是三年前出的远门。”他收回了目光,投向远处,缓缓说着。

尚妆吃了一惊,又一想,也是,元政桓只说出过远门,是她理解成了三年前罢了。他不过是,三年前在塞外见过孙易之。

“那是……”壮了胆子了,她便想知道他的事。

今日的元聿沣,有些不一样,他也许,是不会怪罪的。

的确,如她料想的一样,男子并不曾回眸,只道:“他自小身子不好,那时候,听闻绘山脚下有一个神医,可医治百病,他便亲自去过。那一年,他不过还是个孩子,后来,听闻那神医外出云游,他便在外头找了多年。只是,一直不曾找到罢了。”

尚妆听得呆了,原来,这就是他口中所谓的出了远门。

不过,既是有神医,他的病便有希望,不是么?

想到此,突然高兴起来。

元聿沣回头的时候,见她笑了,他不禁微微皱眉。看得出,面前的女子,对着桓王,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呵,那又如何呢?她不过只是一个宫女。

街上的人渐渐地少了起来,摊主们也开始收拾东西。

尚妆抬眸,见那些侍卫远远地看着他们,却是不敢走近。她又看身侧之人一眼,他却笑道:“市井生活,于我,是一种奢望,却也,不完全是。”

尚妆听得一阵迷糊,见他已经抬步往回走去,忙回过神来,跟着上前。

侍卫们见他自个儿回去,个个都像是松了一口大气,忙侧身让开,迎着他上前。

再次回到车内,包子已经吃完,他仿佛倦极了,侧卧在软垫上便要睡。尚妆小声道:“殿下可小心着凉了。”车内没有东西盖在身上的,这种天气很容易着凉。

他略微睁开眼,这一眼,让他微微一震,仿佛昨夜,他也曾见过她的。继而,又兀自想笑,怎么可能呢?昨夜,他醒来的时候,只瞧见了秦良娣的脸。

面前的女子,她的唯一一个不阻止他做任何事的人,仿佛他做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他还想起那一次,他与她一道去乾承宫,他将她拉上轿子,告诉她,即便日后她死了,也值了。

她却还能在殿上大声叫着不能废太子。

呵,这样的勇气,倒真是像一个人。

心里无端端地高兴起来,他干脆坐了起来,朝她道:“昨儿个睡得晚了。”

尚妆忙道:“圣上龙体欠安,殿下自然忙些。”

他轻笑一声,道:“是啊,只是帮他的忙而已。只是,帮病中的父亲一个忙。”那只是儿子应该做的事,而不是太子。

作者题外话:这几章的铺垫宝贝可看仔细了,啊哈哈~~~~

第三卷 夺宫 第卅二章 了解

他话里的意思,尚妆又何尝听不出来?

再看的时候,见元聿沣掀起了窗帘,看向外头。皇宫将近,路上的一切已经安静得只听得见车轮滚动的声音,还有车边紧紧跟随着的侍卫的脚步声。

尚妆瞧着他的脸,那一瞬间,她仿佛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元聿烨遇刺的事情会与他有关。她是更愿相信即便与东宫有关,也是与他无关的。

继而,又想起安陵霁的事情。

吸了口气问道:“殿下为何要向圣上举荐少……不,举荐奴婢的哥哥?”暗自庆幸,差点就说漏了嘴了。

元聿沣回神,怔了片刻,才似乎想起这件事来。轻笑一声道:“是他来找的本宫,本宫看他也是个可造之材,便随口在父皇面前递了个话。只是那件事,父皇心里却早有了主意了。”

是么?

尚妆心里却还是疑惑,老爷是不希望安陵家的人掺和到皇家的事情里来,却不想,少爷竟主动找上了太子。不知为何,她独独以为,这事,老爷必然是不知道的。

“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元聿沣见她不说话,便开口问她。

尚妆吃了一惊,忙摇头道:“也没什么,只是哥哥突然回京,奴婢还未与他见上面。又突然听闻殿下举荐了他,便问问您。”

闻言,元聿沣倒是不再说什么。

回了宫,尚妆还要回乾承宫去回话,便下了车。

元聿沣换坐了轿子,只瞧她一眼,便落下轿帘。尚妆抬眸的时候,瞧见站在不远处的秦良娣,心下不免一惊。

秦良娣已经携了宫女的手上前来,狠狠地剜她一眼,上前道:“殿下。”

轿夫见是秦良娣,忙停了下来。

秦良娣忙上前,尚妆远远地看了一眼,此事与她无关,便也不再停留,只转身离去。

乾承宫外,陈忠侯在外头。见尚妆过去,忙上前来,开口问:“王爷的婚事进行得顺利吧?”

尚妆点了头,笑道:“自然顺利,圣上睡了么?”

陈忠却摇头:“没有,在里头看奏折呢。”

“这几日的政事不是都交由太子殿下处理了么?”尚妆讶然问道。

陈忠却是笑:“可不是!圣上是想看看殿下处理的成果罢了。哦,尚义来了,赶紧进去给圣上回个话,也好让圣上安心。”说着,侧身轻推开了房门。

尚妆朝他一笑,轻声入内。

屏风后的龙床上,隐约瞧见了模糊的影子,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不时传出来。尚妆绕过那屏风,朝他行了礼。

皇帝合上手中的奏折,尚妆便道:“回圣上,成王府的婚事一切都好。”

皇帝“唔”了声,却是问:“回来的时候,太子去了哪里?”

心头微惊,看来太子的动向,皇帝都清楚着。也是,那些人里,有他的眼线再是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