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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凤帷春醉:废妃(43)

皇帝没有看她,只朝仲太医看了一眼。

仲太医会意,上前道:“圣上,微沉需要先看看王爷的伤。”他兴致床边,朝尚妆看了一眼。

尚妆吃了一惊,才想起,此刻屋内的宫女,除了她,便只有丝衣了。而丝衣,正扶着哭得几乎站不住的齐贤妃。她深吸了口气走上前。

仲太医小声道:“雩尚义请小心解开王爷的衣服,老夫手粗,怕伤了王爷。”

他的话,说得尚妆一阵脸红。只是,此刻也不是矫情的时候,一咬牙,掀起了被褥,小心地解开他的衣衫。

男子精壮的胸膛展露在她的眼帘,她只觉得双手有些颤抖。不小心触及他的肌/肤,顿感一种滚烫的感觉。她才猛地想起,他还发着烧。

仲太医拧起了眉头,他的身上,并没有伤。朝尚妆看了一眼,他又道:“扶王爷起来。”

尚妆亦是知道了,怕是伤在背上。

彼时,也只好点头。

俯身扶他的时候,才觉得出了男子的沉重。她咬咬牙,干脆抱住他的身躯,不敢用力,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皇帝盛怒着,她不能一不小心丢了小命。

吃力地扶他起身,他的手却突然一把抓住她的,那滚烫的感觉,从腕口,一下子窜上了心头……

第二卷 逐风 第卅五章 能耐

突如其来的动作,任谁都会大吃一惊。

尚妆惊呼一声,本能地送开了手。

“嗯——”听得床上的男子闷哼一声,齐贤妃已经疯一般地冲上前,一把推开尚妆,握着他的手道:“烨儿,烨儿你怎么样?烨儿,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母妃啊!”

皇帝也惊得站了起来。陈忠忙扶着他上前。

尚妆在一旁呆了,她分明瞧见元聿烨朝她看了一眼,极短的一眼。可,他的的确确看了。

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着,倒是让他愈发地清醒了。

浑身没有力气,他复又闭了眼睛,开口道:“母妃,叫灵阙来。别人伺候,儿臣不习惯。”

齐贤妃一时间语塞。

皇帝哼了声开口:“那丫头朕叫人拖出去仗毙了!”

“父皇!”他听出声音了,忙睁开眼睛,瞧清楚了床前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不过片刻,马上又回神,吃力地撑起身子道,“父皇开恩,灵阙……灵阙她……”他喘着气,有些中气不足。

尚妆看着他,仿佛他一不小心又会昏厥一般。

齐贤妃见儿子这样,只得帮着他求情:“圣上,您就绕过灵阙,臣妾以为,她也必不敢再如此了!”

“父皇,嗯……”牵扯到了背上的伤,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皇帝剑他如此,叹息一声,朝陈忠道:“去,传朕的口谕,放过那丫头。其余的人,照罚不误!”

“是。”陈忠匆匆下去了,他怕去的晚了,就算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皇帝又朝仲太医道:“愣住作何?还不赶紧给王爷看看!”

他还有很多话要问元聿烨,不过眼下,还是先治伤要紧。

仲太医擦了把汗,连连点头,哆嗦着唇道:“是是,微沉遵命。请圣上和娘娘先过外间等候片刻。”

皇帝迟疑了下,终究未说什么。齐贤妃哭着起身出了外间。

尚妆在仲太医地要求下,再次扶了元聿烨起来。仲太医看了一眼他背后的伤,眼神中有些凝重,他来的时候,以为不过是发烧,根本没有备伤药。这会儿只得起身出外头叫王府上的人准备。

内室,只余留尚妆与元聿烨二人。

尚妆忍不住瞧了眼他背后的伤,很明显的剑伤,很深很深,她不知道究竟也没有伤及筋骨。

她不想去问他如何伤了,既然是伤,就和她没关系。否则,若是那场雨将他弄得如此,依照元聿烨的脾气,多少是要将责任推上她的身的。

他有些无力地靠在她的身上,此刻却是睁开眼睛看着她,眸中射出的光却不似表面上看他般虚弱。

尚妆忍不住轻声开口:“王爷真是好耐心。”

他早醒了,不是么?或者,他根本没有昏迷。

他若不是知道灵阙不在此处,是不会说要灵阙来伺候的话。他在等什么?等不住,终于还是开了口,只为保灵阙不死。

他并不否认,只轻微地哼了声,咬着牙开口:“本王还以为你多厉害,既然敢站出来求情,原来,也就那么点能耐。”

愤怒地低头看着他,尚妆真是气极。

她替灵阙求情,是出于好意。那是他的婢女,她救她可不是义务!

他无视她的怒意,自顾自开口:“瞧见本王这般,你不该自责么?”

这……又何她有什么关系?她也不记得她举剑刺伤了他。

他好意提醒着:“若不是为了看看你是否有诚意,本王怎么会被雨淋?若不是受了凉不舒服,本王又如何会让人有可趁之机?安陵雩,你最好有点良心。”

“……”

第二卷 逐风 第卅六章 闹大

尚妆惊愕了,随即又是好笑地看着他,讥讽道:“王爷如何能将受伤一事也一并推往奴婢的身上?是奴婢做的奴婢不会否认,与奴婢无关的,奴婢也不会承认。”

“你……”元聿烨一时间恨极,紧握的双拳在半晌之后终是缓缓松开,也罢,她反正不知。

他暂且先不怪她,只是……

才想着,瞥见外头有一个身影接近。仔细瞧了一眼,是仲太医。

他深吸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闭了眼睛。

尚妆见他如此,只以为他是太累没有多少力气,便也不说话。此刻见仲太医进来,忙道:“太医请快些给王爷瞧瞧。”此事快些了解,她也能快点离开。

虽然方才皇帝遣了陈忠意欲赦免灵阙,却也知此刻过去,性命无忧,杖责之刑到底还是受了。再要灵阙现在过来伺候他,那根本是不可能。

这时,一个丫鬟端了水进来,瞧见元聿烨后背的那道剑伤,只一眼,便吓白了脸。

尚妆指挥着她将清水放在床边。看她的样子,必也是吓得不敢帮他清洗了。当下一咬牙道:“过来扶着王爷。”说着,将元聿烨推给那丫鬟。

丫鬟颤抖着身躯,却是没有胆子推开怀内之人。

元聿烨靠在丫鬟身上,复又睁开眼来,目光却是随着尚妆的身影而动。直到她挤干了棉帕,轻拭上他的伤处,才听得他忍不住轻哼出来的声音。

尚妆有意识地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却仍然能感觉得到,她手中的棉帕所到之处,那骤然收缩的肌肉。

她轻叹一声,男子的手却突然握住她的,仿佛欲来口,却终是无力。

这几日,他要灵阙用药,却并不是上好的伤药,他要等,等皇帝亲临成王府。

此刻,背上的伤疼得他几欲昏厥,仅凭着那一丝绵薄之力,硬撑着。

仲太医已经将伤药给尚妆递过来,尚妆伸手接过之时,却微微皱眉,抬眸道:“太医这是……”

仲太医摇头道:“王爷府上没有备上好的伤药,我已经禀奏了圣上,让人快马加鞭从宫里取来,暂且,先给王爷用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