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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欢宠:帝凰妃(156)

“可是……”

“没有可是,你放心,我早已安排好了,苏家的人,我都要带走!”

令妧没有再挣扎,只低低问他:“你当真要与我亡命天涯吗?”

他哧的一笑:“亡命天涯也总比阴阳相隔好!”他已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再无法多承受一遭!

一路出去,守夜的狱卒都被迷昏了。一直到外头也不见有人来拦着他们,令妧却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却是来不及问,眼前已见那停在树下的马车。苏傃、苏偀,还有苏夫人已在马车上候着。

令妧过去,苏傃与苏夫人松了口气,忙伸手拉她入内,唯有苏偀,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还有人没有救出来,苏傃才要问苏太傅的情况,突然,远处的火光大亮,允聿的脸色已变,糟了,换班的侍卫来了!

作者题外话:此文马上要结局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帝凰歌】10

“殿下,天牢有人劫狱!”侍卫的声音沉沉的。

庆王长身玉立在窗下,他负手背对着侍卫,片刻,竟转身反问:“谁说有人劫狱?苏太傅被劫走了吗?”

一句话,问得侍卫愣住了,半晌,才见他摇头。

庆王冷冷一笑:“既没有劫走,何来劫狱一说!还不退下!”

侍卫慌张自里头退出,不免擦了把冷汗。苏太傅还在牢里,犯事的人也是苏太傅,苏府其他人等的确不是要紧的。如今大越将是庆王的天下,他说没有劫狱便是没有,侍卫自然不敢多言。

庆王回身,指腹缓缓拂过茶盏,他的双眸轻轻阖上。

夏侯君。

除了他,没人会做这种事。倘若此次事情一闹大,冀安王府必然脱不了干系,那便是真的要赔上整个苏家了。他,会那样做吗?

十指收紧,庆王静静站了许久,缓缓吐了口气。

*

马车已离开天牢很远,苏太傅没有被救出来,允聿当机立断,先找了地方让令妧等人都躲起来。怕是要不了多久,庆王便会下令全城搜索逃犯了。

苏傃脸色煞白,呆呆地坐在桌边。苏夫人缩在令妧的怀里,颤声问:“儇儿,到底发生了何事?老爷……老爷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令妧紧握住她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偀看了看她们,又看向允聿,嘤嘤地哭起来。

所有的人都没有睡,静静地聆听外头的一切动静。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外头仍然安静如初。

令妧与允聿对视一眼,心中已觉诧异。

天明之初,有人叩响院门。众人一阵紧张,却见是允聿的人。允聿跟随他出去,只见他的脸色铁青,低声道:“世子爷,王爷让您回府去,说送苏家的人出城的计划要暂缓。”

“为何?”允聿脸色大变。

来人低下头:“庆王殿下在王府,说要见您。”

允聿心下一震,庆王去了冀安王府,那便是已知晓他们的计划,他却不揭穿吗?

“怎么了?”令妧不知何时已站在允聿的身后,允聿吃了一惊,只得道:“我要先回府一趟,你们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允聿……”

“放心,没事。”他头也不回,跟着来人匆匆离去。

直到院门被关上,令妧才回身,却见苏傃扶着门框站着。令妧上前唤她一声,苏傃勉强笑了笑:“他不会不管我们的,一定没事的。”庆王答应过她,会带她安全离开,她相信他。

令妧的神色有些凝滞,庆王的话,她向来是不信的。只是,苏傃如此信任他,令妧也不忍心而言打击。

允聿急奔入王府,见冀安王妃孤零零站在廊下,允聿心头一动,忙疾步上前。

“娘。”

冀安王妃紧蹙着眉头:“君儿,你回来了?”

允聿点头:“父王呢?”

“在里面。”王妃握了握他的手,又道,“去吧,娘不怕。”活了大半辈子,两个儿子都已死了二十多年了,如今一家子都在一起,她也早就看开了。

内室的气氛微微有些紧张,庆王抬眸时,便见允聿大步入内。他仍是昨夜的劲装,张扬得来不及换下。庆王倒是笑了笑,目光又看向冀安王爷:“我和允聿说几句。”

冀安王爷沉重地点头,起身出去。

门被关上,允聿才往前站定,庆王已开了口:“明日把我的王妃送去我府上。”

允聿的眉心一拧,庆王将手中茶盏搁下,眸华一抬,直直落在允聿深邃的眸子里:“你带走的那些人,我都不追究,但,苏太傅你是带不走了。”

允聿心下一紧,脱口道:“不行!老师他没有谋反!”

庆王的眉目幽深,话语也沉了下去:“有没有,如今已不是你我说了算了。”那是先皇是话,况且那么多人都听见了,庆王也早已无能为力。他蓦然一落衣袖起了身,语声清寒,“照我说的话做,很多人都能活着,不然,我让整个冀安王府,还有你心爱的女人陪葬!”

*

风声萧瑟,阳光也被瞬间遮掩。令妧独自坐在凭栏处,呆呆望着紧闭的院门。

今日,新皇登基。

他终于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一个时辰前,允聿来过,将苏傃送去了庆王府。关于苏太傅的去留,允聿却是只字未提。令妧却是猜到了,当晚劫狱时那样顺利,果真还是因为庆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苏太傅,谁也救不了他了。

三日后,先帝灵柩入殓,举国哀痛。

漫天冥币裹着棺椁一身,大越新皇一袭孝服,远远站在灵柩后。众人神色悲痛,唯有他却是一脸平静。

从皇陵回来已近黄昏,皇帝容色疲惫,宫婢悄声问他是否要休息,他却摇头。

凉风卷起一地的尘土,凄凉中缓缓泅散着几分恨意。

萧后痴痴坐在雕花窗下,怔怔凝望着远处天空。霞光黯淡,余晖退去,偶有鸟儿飞过,亦是明净无痕。听闻今日是先帝入殓的日子,她是他的妻,却连他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觉得遗憾吗?

萧后在心底缓缓问道。

继而,又渐声笑起来。

她与他之间,当真有过夫妻情分吗?

殿门被人推开,地上几片落叶纷纷倦飞起来。玄色御靴缓缓踏入宫殿,一抹小小身影穿过凌乱甬道奔出来,跪在皇帝面前:“奴婢穆旦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她恭敬地朝他叩首,颤抖的身躯下,却是畅快的笑脸。

那日回廊上见他,她曾问他何时来冷宫,他却说时机未到。等了这么久,总算是将他盼来了!他已不是王爷,是皇上,大越最尊贵的天子!穆旦将身子俯低,却是抑制不住的笑。

皇帝略蹙了眉,弯腰将她扶起来,语声淡淡:“母后呢?”

穆旦忙道:“在里头,奴婢这便去禀报!”

“不必。”他却轻轻拽住她的衣袖,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朕自己进去。”

萧后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房门已被人推开,那抹颀长身影随着柔和的光折映入内。然后,他走了进去,转过身来,定定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