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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欢宠:帝凰妃(140)

庆王突然一把将床上女子抱起,圈在怀中,狠狠道:“令妧,你给我醒来!我不准你就这样去死!”低下头,用力吻住她冰冷的唇,吮吸,掠夺……

“妖星星相荧荧似火,大火在星宿徘徊不去,皇上,这是荧惑守心啊!公主……公主乃妖孽下凡,势必要毁我北汉!”

一阵婴孩啼哭撞破天际,惶惶中似要将令妧的心口破开一道血印。

她猛地惊醒,双眸死死地撑大。

庆王蓦地一惊,惊喜道:“令妧,你醒了?”

令妧直愣愣望着他,哑声问:“昭儿死了吗?”

庆王顿住。

她又问:“是瑞王下的手?”

“是。”

“北汉,要亡了吗?”

“已被夜琅侵占北部疆土,现在,是北齐了。”

“你,没有骗我?”

庆王淡淡望着她:“没有,我没有骗你。”

令妧“哇”地吐出一口血,为何念及昭儿出事,她的心会那样痛,痛得想要死去。

庆王紧紧抱住她颤抖身躯,咬牙道:“你听着,你已怀了我的骨肉,你必须要给我好好活着!”

“孩子……”她低低呢喃着。

“令妧,你当真要那样狠心吗?连世上唯一的亲人也不要?”

简短两句话,却戳中令妧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亲人……原来她还剩下一个亲人吗?

作者题外话:我觉得那个钦天监的大人好牛逼。。。那么早就预言令妧会灭北汉啊,啊哈哈、、、

【涅槃】40

也不知道庆王走了多久了,令妧独自一个人呆呆依靠在玉枕上。窗外阳光明媚,千丝万缕地折映进来。冰凉掌心缓缓抚上小腹,他说她又了他的孩子,可是她却并没有将为人母的兴奋,茫然到近乎麻木。

可每每思及年幼的昭儿,这么多年,却没有哪次这般心痛。

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比起端妃,昭儿更愿意亲近她。

婴孩的哭声,无边无际的血腥味,像一张大网,紧紧地束缚住她。那些画面,或熟悉,或陌生,想得她心颤,想得她头疼。

夜来风急,浮躁空气里仍有一抹燥气,宫里传来消息,说越皇的龙体越发不好了。

连夜,却只召见了庆王入宫议事。

隔日,皇上要立庆王为储君的传言遍布朝野,诸臣们纷纷看准时机欲向庆王靠拢。

苏傃携了侍女的手自王府出来,一声“王妃”传至,她抬眸望去,见允聿长身立于府外的树荫下。苏傃一怔,随即遣退了侍女独自上前。

“你怎来了?”

允聿心下惆怅,语声略沉:“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苏傃瞧见他神色疏朗,心下已猜中几分,轻声问:“和儇儿有关吗?”

允聿点头:“她如今住在幽兰院,我不能直接去看她,可是傃傃你可以。”

无人处,他终又唤她的名字,不至叫王妃这般生分。苏傃容色微淡,盈盈一低头,才叹息道:“殿下是不喜欢我私自去别院的,我也很担心儇儿,听闻她昏迷了多日,如今才醒来……又刚怀了孩子,殿下越发不希望她受什么刺激,你有什么急事?”

苏傃又抬眸望向允聿。

允聿愣愣一怔,她说什么?乔儿怀了孩子?她与庆王的孩子?

触及袖中信件的手指不觉颤抖起来,他知道如今他不能去见她,可是北汉的事她是该知道真相的。苏傃却说她有孩子了……那,他还要告诉她真相吗?心似寸寸在痛,果真是造化弄人!

“允聿?”见他不说话,苏傃低低叫他一声。

他茫然退了几步,惶惶摇头:“没事,我没什么事,我只是……想知道她好不好。”

苏傃怜惜看着他,见他脸色苍白,大约是为令妧怀孕一事吗?苏傃喟叹一声,极缓道:“你且放心,殿下不会亏待她。你若想她好,日后便不要再找她。我要回苏府一趟,先走了。”

允聿听得恍恍惚惚,此刻闻得她说要走,他才又退半步,低首道:“送王妃。”

轿子已走远,苏傃挑起轿帘回头,见那抹身影仍是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处,一动不动。苏傃叹息一声,落了帘子轻阖上双眸。

猎猎日光铺天盖地洒下来,汗水自额角流淌下来,自鼻尖上滴落。允聿低头望着脚下,耳畔又回念着苏傃的话——

北汉将亡,再如何都已回天乏术,乔儿却将有孩子,他难道要脸她最后的希望也残忍抹杀吗?也许,也许什么都不知道,对乔儿来说才是最好的。

允聿一咬牙,狠狠一拳打在树干上,一股钻心痛楚从拳头迅速蔓延至全身,最后沉在心口,坠坠地痛。

*

“你别喝了!哎——哎呀,别喝了!”瑛夕想夺下允聿手中的酒瓶,他的力气却大得很,瑛夕着急得很,只能拽住他的手臂,“你告诉小姐了吗?小姐现在怎么样?”

小姐?说的是乔儿吗?

允聿仰起头猛地灌了一大口烈酒,痴痴地笑:“她,很好,很好……”

很好?这算什么话?瑛夕心里干着急,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侧夫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杨颖不觉皱眉,见此情形,忙疾步入内:“他怎喝那么多酒,你也不拦着!”

瑛夕委屈道:“拦不住……”

杨颖瞪她一眼,绕至桌边,伸手扶住醉醺醺的允聿,沉声道:“拦不住也要拦着,他身上还有伤,你怎么伺候的?”

“侧夫人,瑛夕姑娘她……她不是王府的下人。”一侧的丫鬟见势忙提醒她。

不是王府的下人,便是未来的正夫人吗?杨颖的脸色微变,贝齿咬着樱唇,冷冷道:“都出去,去打盆水来!”

杨颖将他扶去床上躺下,似乎触及他袖中藏有东西,杨颖吃了一惊,见是一封信。她取出来,信封上不见署名,她正要打开,那只大手却突然伸过来,一把将信夺走。杨颖大吃一惊,忙道:“我……我不是有意……”

他愣愣望着她,眼底凌厉之色隐去,只剩下绵绵柔情,还有无边弥漫的痛楚:“对不起,我有意瞒着你,对不起。”

杨颖受宠若惊,目光又睨看向那信件一眼,壮了胆子问:“你,瞒了我什么事?”

她同他是夫妻,却从未跟彼此袒露过心思。

他却转过身去,将信件死死贴在怀中,任凭杨颖如何问,再是一言不发。

*

“只是这样吗?”越皇苍老声音自帘后想起,期间还伴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杨颖低头站着,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罗帕,轻声道:“是,颖儿绝不敢欺瞒皇上。”

越皇似是满意,又简单询问几句便让她跪安。

恍惚里,杨颖松了口气,缓缓步出帝宫。外头,云微天淡,清风卷帘,叫人精神也舒畅。她隔段时间便会入宫,名为看望宸妃娘娘,实则每次都要来帝宫一趟,跟皇上报告世子的去向。

她每次来,都感觉皇上的病越发地重了,也许哪天便是大限。杨颖心底悚然,下意识地咬出樱唇,今**是皇上的眼线,明日呢?宸妃娘娘也不算受宠,将来新皇登基,她也做不了皇太后。皇上若不是无人可用,自然也不会想起她。可是世子,却永远是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