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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欢宠:帝凰妃(103)

军医们不敢下手,不过是怕世子死在他们的手上。

夜风似彻骨地寒,令妧浑身一颤,抱在怀中的布包一松,木炭“咕噜噜”滚落下去。胤王斜睨一眼,昏暗光线下,女子容颜苍白,纤薄朱唇微微颤抖着,再掩不了惊慌惧意。

邱将军的目光也被滚落一地的木炭吸引,他低头看去,只闻得胤王沉沉道:“你告诉他们,拔箭,一切后果有本王担着。”

邱将军领命而去。

令妧的目光不觉看着邱将军的背影,她也很想跟着去看看,只是浑身颤抖着,甚至连双脚都有些发软。那次在汉越边境遇刺,他虽伤得重,可却还能笑着与自己说话,还强撑着要保护自己,如今呢?

冰冷空气里,传来清晰的一声“噶”。令妧猛然回神,才发现胤王已站在自己身后,方才那声音正是他的靴子踩在木炭上的声响。

“还看吗?”男子语声清浅,夹着寒意,带着质问。

令妧神色一僵,抬眸迎上他深邃双瞳,勉力道:“我身子不适,先回去了,殿下也请早些休息吧。”

转身慌张欲离去。

男子有力手指蓦地圈住她娇嫩皓腕,紧紧扼住,仿佛要将这纤细手腕生生折断。令妧吃痛地蹙了眉,只觉劈面一阵厉风拂过,整个人已被他穿过帐帘拖进了营帐中去。

里头孤单单一盏灯也似被眼前景象吓到,火苗不经窜跳起来。

胤王却仍是不放开手,径直将令妧拉上前。令妧脸色大变,奋力挣扎却推不开,她咬牙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

胤王不答话,只从鼻息间冷冷地哼出一声。

一侧矮桌上还摆放着他入帐净手的水,满盆的血污,瞧着似令人犯呕。胤王手上再一用力,一把将女子娇弱身躯扣在怀中,二话不说,低头便封住了令妧的唇!

他有力的长舌如刀似刃,疯狂席卷过令妧口中的芬芳,纤薄轻萝香气也瞬息被那阴戾气味淹没。狂吻中带着霸道,霸道里藏匿杀气,好似这不是纤弱女子的玫瑰温柔乡,恰是那血腥残忍的狠戾战场!

令妧惊惶一阵挣扎,不慎便撕扯到了胤王手臂上的新伤,他吃痛地一松手,便被令妧一把推开。凌乱的乌发悉数散开,紧贴着肌肤无章散在肩胛处,令妧喘息未定,狠狠看着他:“请殿下自重!”

话落,却听得“啪”的一声,胤王抬手狠力掴了她一掌,力道之大,直接将那纤弱身子打倒在帐内床榻上。令妧未曾想他竟会对自己动手,只觉耳畔“嗡嗡”声不断,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贱人!本王还不曾嫌你脏,你倒端起矜持来!”

那句话惶惶也不像是真的,令妧捂脸吃力地撑起身子,眼前那高大身躯却骤然逼近,直直压下来。胤王双眸赤色,恨恨道:“庆王吻得你,本王就吻不得?你和允聿的事,当真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小聪明随便推个侍女出来就能骗过所有人?本王不傻!”这一个是他将要过门的妻子,那一个是相熟二十多年的兄弟,早在他们遭刺客截杀,他亲自赶去林子里找到他们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他自以为让允聿出使北汉,能完美无缺地迎来北汉大长公主,还沾沾自喜赶在了庆王前面。殊不知,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个笑话!北汉大长公主与允聿早有私情!冀安王爷藏匿梁王余孽二十多年,莫不是等的就是这一日吗?北汉少帝真正要与之联盟的,竟会是允聿?

含恨双眸似要溢出血来,胤王的面容却是煞白,这一番想得连他自己都觉得惊慌,四肢冰凉。

孰真孰假,仿佛在这一刻飘渺起来,令这个素来习惯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男子也倍感惶恐。

令妧终是错愕望着眼前这张狰狞脸孔,她与允聿的事,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所以这么久以来,他都不曾与她亲近过,朝政上的事更是在她面前绝口不提,原不过是他防着她,他不屑亲近她!

他竟还说嫌她脏,嫌她脏……

“呵呵——”令妧经不住曼声笑出来,溢满自嘲味道。她把对允聿的感情深埋在心底,全心全意要来做他的妻子,他却如此羞辱她!她分明与允聿清清白白,竟要他来侮辱!

“不准笑!”大掌突然扼住令妧雪白脖颈,手指用力收紧,胤王双目阴狠,居高临下看着她,“本王试过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你竟这样不知道廉耻,全营那么多人,怎要你让出木炭与他!你是嫌全天下的人不知道本王的王妃与别的男人有私情吗?你是嫌天下人不知道你给本王戴绿帽子吗!”

周遭空气也似轻薄,令妧吃力吸了口气,直直盯着他:“所以,你想他死,你要他死,是不是?因为他心里有我,你想要他死?”

这次来边关,他对允聿的反常,还有方才在营外毫不犹豫说拔箭的话,原来竟是因为这样!

胤王极怒反笑:“是又怎样!”扼住令妧脖颈的手转而又捏住她的下颚,用力将她的脸抬起,迫使她注视着自己,胤王的语声冰冷,“今夜本王就要你好好地弄清楚,究竟谁才是你的男人!”

“不要——”

再欲挣扎,男子沉重身躯已严实将令妧单薄身子覆住,他用膝盖一顶,轻易就将令妧修长双腿分开……她早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这一次却是无边地惊慌起来……

*

前方营帐又连着添了五盏灯,除却人站的地方,几乎全让灯火占据了。

此时,里头只剩下田将军及几个军医在内。因着里头连摆了两个炭火盆,众人都已汗流浃背,床榻上之人却因失血过多,仍是冰凉躯体。

一人挑起了帘子入内,田将军回眸瞧去,见是邱将军回来了,他忙抬步往前:“将军,殿下怎么说?”

邱将军往前于榻前一站,他看一眼束手无策的军医们,冷声道:“殿下让你们拔箭,你们若医不好世子,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军医们吓得脸色惨白,田将军亦是冷汗涔涔。

胤王是皇室贵胄,自是金贵不可言。可谁都知道冀安王爷在皇上眼里是很特殊的,冀安王爷的大公子便是平定梁王叛乱的大功臣,如今这世子可是冀安王府的独苗,万一一个不慎死在这里……谁也不敢去想往后。

“将军,您要的东西取来了!”一个士兵入内,将手上一个锦盒递过来。

邱将军单手接过,挥手打发士兵退下,然后道:“这是皇上御赐的护心丸,给他服下。”

田将军惊愕地撑大了眼眸,脱口道:“这便是将军屡建奇功才得皇上赏赐的‘护心丸’?”传闻这个护心丸全天下只得三颗,能暂时护住心脉,药效了得,他也只是于传闻中听过,不曾亲眼见过,“将军……真要给世子吗?”

邱将军没有答话,只将手中锦盒递给军医。昔日他每次上战场都会带着它以求心安,如今南越太平了二十多年,这护心丸也搁在府上那么多年,今日拿出来,也没什么舍不舍得的。他混迹朝廷多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倒是这个世子……一身赤胆,是难得能叫他赏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