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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血/冷宫娇:薄凉帝王失宠妃(54)

此去封地,她们姐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马车内,摆放着一个巨大盆栽,那是从御花园移栽出来的蝴蝶兰。

秦沛的目光从穆妁身上转回,捋了把花白的胡子,转而看向晋玄王,他试着开了口,却又犹豫。璇玑在时,他们说话似乎还不必如此遮掩,如今,换了人,秦沛倒是也顾虑起来了。

面前的年轻男子却是低笑一声,温声道:“先生有话便讲。”

秦沛依旧是挨近了些,音量也随之压低:“王爷,那个人不见了。”

他的掌心几乎是本能地贴上伤处,那道狰狞的伤疤似还在隐隐作痛,他忽而靠向身后的软垫,闲适一笑:“不是找人看着了么?”

秦沛只以他不信,恐是自己编了好听的来骗他,掬了额上的汗,才又道:“没看住,人跑了。”他倒是真的想灭口,却还是晚了一步。

晋玄王的眼底没有显出多大的惊慌,留着那人的用意,是怕孟长夜那一剑万一失手,可叫那人医治他的伤。他是知道事成之后,依秦沛的谨慎,会灭他的口。而如今,秦沛一句“跑了”,倒像是令他松了口气。

到底,不必再背负一条人命。他活着,大家都活着,岂不好?

秦沛见他不说话,才欲又开口,却见他转了身,轻轻地叫:“妁儿。”

趴在窗口的女子一震,忙转身看着他。见他笑得恬淡,话语婉约:“跟本王说说你姐姐的事。”

……

☆、第048章 衣不遮体

回宫路上,透过帘子潜进来的风已越发地清寒,果不其然,及至宫门口,便是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才下马车,早有宫女举了伞出来,薄奚珩的步子一怔,没有回头,只低言着:“先回宫吧。”

福了身子,瞧见他转身上了御攆,看那方向,该是慧玉宫的方向。

惠妃不在,可圣宠依旧。

映妃心中不悦,一把拂开了头顶的伞,快步往前走去。

“娘娘!”璇玑接过宫女手中的伞,小跑着追上去。伞撑过去,她一手拂开,言语里透不尽的哀伤:“难道本宫就那么比不上她?为何她在衡台说出那种话,皇上却依旧没有追究?璇玑你说,是本宫错了吗?”

主子不撑伞,她也只能不撑,雨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视线却还清晰,她随即摇了头:“您没错。”

呵,没错。

那为何自那次后,他去慧玉宫的次数越来越多,却不来祥屏宫了呢?

雨开始大起来,再不是一开始的淅淅沥沥,房檐上顺流而下的水渐渐成了透色的瀑布,只闻“哗哗”的声响。几丈开外的景色已成了模糊一片,映妃却执意不愿撑伞,一路淋回了祥屏宫。

见主子浑身湿透了回来,这可急坏了一众宫人,有太监转身就要去宣太医。映妃的声音却是坚定:“不许去!”她不是她那表姐,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不过一场雨罢了!

璇玑不敢忤逆她,只吩咐了人取了干净的衣服来给她换上。她自己也是湿透了的,趁宫女伺候映妃之际,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立夏之初,被雨水浸透的感觉还是很冷的。取了棉帕细细地擦着自己的身子,将满头乌丝绕至胸前,缓缓拧干。抬眸,赫然瞧见桌上镜中的自己。璇玑呆了呆,她微侧着身子,依旧可以瞧见雪白后背上夹杂着的条条狰狞的伤疤。

内心似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刺,秀眉颦蹙,她竟又走得近了些,纤长的手指自肩膀攀向后背,暗红的疤痕,与周围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丑。

她在心底低低叹着。

那日,让他瞧见的,也是这个样子么?

不,也许比之现在还要丑陋,新伤旧伤,全都混在一起。

璇玑无端咬了唇,他一定也觉得不可思议,一定也觉得她很丑。

“啪——”的一声巨响,未被关紧的窗户被一阵风哗然吹开,璇玑似是漏了半拍心跳,忙取了一侧床上的衣服遮体,匆匆将窗户拉上。

脊背,抵在窗台上,远远地望着梳妆台上的那面镜子,她忽而痴痴地笑。两年了,她从来不觉得它们重要,为何现在,无端端的,竟又在意起来?

抱紧了双臂,猛地闭上了双眼,他走了,好久好久都不可能再回来。日后倘若再见,她甚至都不知他与她会以什么样的身份。

他若夺得这西凉的天下,那么她不过是废帝身边的一个宫女,而且,会是废帝的心腹。她深信薄奚珩绝对有能力把她打造成他的“心腹”,他既以为晋玄王爱她,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他若再败一次,她仍然是这西凉后宫的宫女。

这一世,她与他终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牵绊他们的,唯有那份恨……

☆、第049章 映妃有孕

雨丝似乎能从窗缝里飘进来,璇玑缩了缩身子,身上未擦干的地方都已经渐渐敛起了水分,只那头乌丝依旧还滴着水。

深吸了口气,她不愿多想,将干净的衣服换上。

另换了一块棉帕擦拭着发梢,隐约中,似是有脚步声隔着院子冲进来,璇玑本能地抬眸,叩门声已声声入内:“璇姐姐!不好了不好了!娘娘昏过去了!”

“什么?”门被打开,外头是宫女惊慌失措的样子,来不及打伞,她的额角全是雨水。

丢下了帕子,匆匆往映妃的寝宫跑去,一面问着:“可有宣太医了?”

“宣了,公公说,让我来请姐姐过去。”宫女紧紧地跟随在她身后,气喘吁吁地说着。

太医还未来,寝宫内的宫人们已经乱作了一团。轻绡帐中,女子已换下那身湿重的宫装,此刻只着了薄薄的亵衣,她那一头长发依旧湿着,璇玑吩咐了宫女取了暖炉来,小心地替她烘干。

方才跑去叫她的宫女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们伺候娘娘更衣,娘娘开始还说了几句话,后来她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就倒下去了。”她的声音里夹杂着颤意,主子若是出事,他们这些伺候人的一干都脱不了关系。

走近了些,见映妃双颊染起了不自然的绯色,想来是着凉发了烧。已经宣了太医了,璇玑此刻也不想上前去把脉,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懂医术。

不消片刻,便听得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忙起身,给太医让了道。

床前的重重绡帐已被放下,隐约地,只能瞧见里头女子的身影。璇玑半跪着床前,小心地将映妃的手送至帐外。

瞧见太医的指腹轻轻搭上底下女子纤细的皓腕,璇玑只见太医的脸色骤然一变,搭在映妃腕口的手指惊愕地离了一瞬,他忙又重新搭上去。

璇玑心头微沉,太医已转身向她,话语里,带着慌意:“快,去禀皇上,映妃娘娘这是有喜了!”

璇玑先前还因为太医的一脸怪异而在心底揣摩猜测,忽听得他一句“有喜”,竟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就是太医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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