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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血/冷宫娇:薄凉帝王失宠妃(406)

众人都知不是,听她这般说,也终究没有再说话。

迁居别院,寻了最偏的萃憬轩住下。

卧室依水而建,打开后窗便是碧水池子,中间一座假山,上面青苔铺陈。底下成群的鱼儿戏水,色彩缤纷,看得人心情也好些。

靖儿无事便靠在窗台,呆呆地望着池中的鱼儿,有时候一坐便是一两个时辰。

怜羽便使足了劲儿去学了下棋,想着与靖儿一道对弈,每每提及,她也总说没有兴趣。

这一日,早上才下过雨,午后顿感清凉起来。风吹在身上也是徐徐舒服得很,孙全从外头回来,瞧着甚是开心。湘寻不免问了一句:“什么事叫公公这么开心?”她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自从皇上病后,他们都不曾这么开心过了。

孙全朝靖儿行了礼,才道:“我在外头听人说,城西的丁香开得特别美,就想着皇上在屋内待得久了,不如就去瞧上一瞧?”

靖儿还当是什么事,没想到要她去看花?她略转了身:“有什么好看的,朕不想去。”

孙全不依不饶地道:“皇上就去看看吧,当真是美得不得了!尤其今日才下过雨,花瓣上还沾着雨水未收,更是一道美景啊!”

两个宫女见他这么卖力,也都劝着要靖儿出去走走。还在病中,老待在房内,病好起来越发地慢了。这般想着,众人都殷勤至极,一句一句地劝。

靖儿无奈,只能应了。

马车早在外头候着,怜羽小心扶了她上车,随后自己也跟着上去。孙全却突然回头朝湘寻道:“也不必去那么多人,湘寻姑娘就留着,看着小厨房给皇上备了好吃的点心,等我们回来吧。”

靖儿靠着软垫,听孙全细细地嘱咐,她侧脸透过缝隙看向外头,她也不知自己有多久未去外头走走了。

孙全在前头赶车,努力说着笑话逗靖儿开心,怜羽笑得出声了,才能瞧见靖儿的唇角微微有了笑。怜羽便催促着孙全继续讲,外头静了片刻,怜羽欲再开口,却被靖儿拉住了衣袖,听她轻声道:“别难为他了,哪有那么多笑话可讲?”

“皇上累么?”怜羽见她一脸疲累,神色是说不出的不好。

靖儿闭了眼睛道:“朕都说不出来,你们非得拖着朕出来。”

她也不知怎的,这段时间身子就是不舒服得很,药也照常吃了,可总也好不起来。心里想得太多,整夜整夜地失眠。

怜羽见她如此,也不敢吵她,稍稍地钻到外头。

也不知又行了多久,感觉马车缓缓地停下了。靖儿睁开眼来,见车帘被人掀起,却是只见孙全的脸。靖儿皱眉问:“怜羽呢?”

“哦,外头风大,忘了给皇上带上披风了,怜羽姑娘回去取了,马上就回来。”孙全答得从容。

靖儿吃惊道:“怎的也不与朕说一声?既是风大,回去便是。”

孙全忙道:“皇上难得出来,还是看一眼吧。您先休息会儿,等怜羽姑娘回来了,奴才再叫您。”说着,他小心地落下了帘子。

靖儿倦得很,本也不想看什么丁香花,不过见帘子已经落下,她也不多说什么。靠在软垫上闭着眼睛,这段日子夜里总是睡不着,此刻倒是昏昏睡去。

车外的风声呼啸着,果真是好大的风。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中,似乎听得有人走动的脚步声。

“孙全。”靖儿低低唤着。

车帘被掀起,传入内的又哪里会是太监的声音!

“瑶瑶。”完颜宇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看了一个时辰了,依旧是看不够。这段时间,她究竟是怎么才能把自己累得这般憔悴?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车帘,完颜宇恨不得马上就跳上马车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靖儿浑身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眸,在看清楚面前之人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又做了梦!

直到他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靖儿才真正回过神来。

“你……你怎会在此?孙全,孙全呢?”她此刻看着他,如同一只惊慌的小鹿。

他看了心疼,却依旧是笑着:“孙公公不在,不过我会陪你看花。”

她推开他的手,冷着声音道:“我以为上次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若是还有哪里不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她的声音颤抖,都已经回去了,为何还要来!

他有恃无恐地用力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出来,横抱起来,大步朝前面走去。风里弥漫着花香的味道,一阵一阵令人沉醉。他任凭她挣扎,依旧用力地抱着她。

病了这么多天,她的力气到底不如他。

咬着牙狠狠地看着他,完颜宇的声音低柔:“我不来,你就一直这样折磨自己么?”

“你胡说!”

“若不是,何以病到如今还不好?心里分明已经那样为难,为何还要苦着自己?你以为自己很想做这皇帝,可是事实上根本不是!你不过是揣着一种责任不愿放手罢了。你总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你是西凉的皇帝,你是你父皇的好孩子,你不能放手西凉不能叫你父皇失望。你要让你母后泉下有知觉得安心,你要好好地守着你父皇和母后打下的江山。这些就是你心里所想,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是你现在看看你自己,心魔那样深,如何还能好得起来?鄢姜要你联姻,你莫不是真的要答应了他们么?娶那鄢姜公主?怎么娶?你能娶么?”

他一句一句说着,低着头,目光由始自终都落在怀中之人苍白憔悴的脸上。

靖儿却仿佛是故意闭上耳朵不去听他的话,只痴痴地问:“我父皇叫你来的?”

不然,何以解释孙全今日的反常?若不是父皇插手了此事,孙全那么顾忌完颜宇的一个人,如何会不管不顾留她在完颜宇的身边就自个与怜羽走了?

完颜宇一怔,到底没有否认。

他认识的她还是那么聪明。

“他不想看到你这样作践自己。”

靖儿的心头一颤,眼泪悄然滑出眼角。

作践自己……

原来在他们的眼中,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么?

可是她早就将自己圈进去了,以为走出来就那么容易么?

从她出身到现在,她都在扮演着西凉太子,西凉皇帝是角色。随孙将军去边疆的那几年,她亦是刻苦锻炼,只想着有朝一日能回郢京来,成为父皇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她所做的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成为父皇心中的太子,成为西凉明智的帝王。可是现在,他们都来告诉她,她努力的这一切都只是个笑话!

狠狠地将眼泪擦去,她狠声道:“谁说我作践自己?我就是西凉的皇帝,你想怎么样!”

完颜宇心头一痛,他就知道她会如此,任凭他怎么说,她都放不开心中的结。西凉太上皇比他了解这个女儿,若不是怕她真的撑不下去,也是断断不过要他完颜宇来的。他来了,瞧见这样的靖儿,心里又是疼又是急。他知道自己已经爱她无法自拔,断不能失去了她,可要断她的心魔,他也只能再心狠手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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