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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闱血/冷宫娇:薄凉帝王失宠妃(101)

不准她嫁给薄奚珩,她原本,还真的不想嫁的。可是这一次,她却忽然觉得,嫁了也挺好的。这样他才永远不会原谅她啊。她不需要他知道她帮他做的那些事,这一切根本就不重要。

嘴角苦涩地笑了笑,璇玑不想再提起他,只转口问:“你让他们先走,万一真的再有人追我们可怎么办?”

夏玉轻笑一声:“什么怎么办?是我要留下救你,日后再有事,我自己负责。”

微微撑大了眼睛看着他,脱口问:“为什么?”

他竟反问着:“莫不是我还救错了?你原是要跟着他走的?”

璇玑一阵语塞,他分明就知道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有些气愤地落了车帘,咬牙道:“是不是公主真的找不到了,丢了我,不好交代?”因为只有“她”是鄢姜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别的公主,说不定不会和太子站在同一条线上。

这些她都想得很清楚,只是面对晋玄王的时候,她却不能告诉他。

车外之人低嗤笑着,却是不再说话。

马车缓缓前进,璇玑靠着车后坐时,瞧见车内还留着一包干粮,幸好那时候没有丢了。

璇玑抱膝而坐,脑子里反反复复地,竟有想起晋玄王的那苍白愤怒的脸来。赫然阖上了双目,头靠上车壁,轮子滚动着,马车微微地震动,后脑勺也撞击得“腾腾”的痛。可是她忽然觉得这些都没什么,才过去的那短短半个晚上,面对着那个人,她竟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他为什么来,她此刻算是明白了。来了却不杀她,与她面对面站着,话不多,仅有的那几句,句句咯血,听得她的心也一抽抽地疼。咬紧了牙关,十指嵌入了掌心里,她想要大喊出来,可是内心的那一丝理智告诉她,必须要隐忍。难过地笑起来,现在的目的,不正是撞击想要的么?不能爱她,那么就恨吧。

此刻独坐在马车内,竟是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她安慰着自己,其实也没那么痛,没那么难过。深吸着气,只是意外啊,竟会在这里好端端地又见到他。穆妁的事她倒是不必担心,因为他原本就知道那不是她的妹妹,如今她就算成了鄢姜公主,也不会影响穆妁的命运。他是心软之人,面对她都可以迟疑着不下手,又何况是穆妁?想到此,她不免又笑起来。

也许是真的怕后面会有人追上来,一直到深夜,夏玉都没有让马车停下来。还有两天不到的行程便会进入鄢姜境内了,他内心却没有一丝安稳。孙将军现行回去,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身后的车帘忽然被人掀起,随之传来璇玑的声音:“水壶丢了。”她也是才发现的。

他“唔”了声,表示一早就知道。顿了顿,才问:“渴了?”一面说着,一面勒停了马车。璇玑跟着他跳下车去,一边道:“不得休息么?”

他忍不住笑出来:“知道,人不休息,畜生也要休息。”

璇玑此刻没心情和他开玩笑,他将马缰交给她:“等着,我去找水。”

“师父!”见他回了头,她才道,“我一起去。”这荒郊野外的,她有些怕。

夏玉温声一笑,过来将马缰栓在树上,转了身道:“走吧。”

忙跟了上去,见他略加快了步子,她也跟着快了些。走了一段路,瞧见前面泛起一片白色的亮光,璇玑心中一喜,疾步过去,不觉问:“你来过这里?”

“没有。”

她像是不信,扭头瞧着身后之人:“那你怎知道?”

“嗯,野外的水里鱼虾多,尤其是夏季,它们的活动比较平凡,靠近水源的空气里,会有丝丝的腥味。”那声音依旧温和,在寂静的夜幕里驱赶了凉意。

璇玑不由得心生佩服,笑了笑,抬步冲河边跑去。

才要俯下身,却听得身后男子一声“小心”,便听“啪”的一声,脚边像是什么东西扭动翻滚一下,接着是“扑通”一声掉进河中。璇玑惊得猛地推开了三步,捂着胸口,知道那河面上圈圈波纹散去,她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那是什么东西?”

“蛇。”身后的声音越发地轻微。

璇玑心头一滞,方自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一抹颤意,她回了头:“师父?”

方才动了真气,再是压不住喉头那股腥甜,低头一咳,银色月光下,闪亮的,是刺目的血。

璇玑吓得不轻,慌忙上前扶住他,他本能地欲推开,她只急着问:“怎么了?”

他还笑:“你说怎么了?要不是你一句‘住手’,我急急收掌,也不会让孟长夜趁机暗算。”他说得轻巧,璇玑这才想起那晚上的事情来。她恰逢让孟长夜遮住了视线,当时一片混乱,她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此刻听他提及,才觉得对不住他。原本握在手上的帕子经过那么一闹腾早就不知道丢往何处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踮起脚尖,抬手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擦拭。他似是一惊,本能地欲退,却被她用力拉住了:“这荒郊野外的,你还拘泥什么?伤得如何?”她皱眉问。

“没事。”他别过脸,双颊却像是烫起来,有些慌乱难耐,夏玉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了。

对着这个男子,璇玑一直有种很复杂的感情。感激、敬佩、仇恨……也许,什么都有,真可谓为是五味复杂。

“受了伤为什么还留下来救我?”要真被孟长夜或者楚灵犀追上,他死得一定会很快。

他依旧温声笑着:“如今公主只有你一个,丢了你,叫我如何跟太子交代?”用了她的话,搪塞了她。

璇玑一阵怒,却仿佛又无可奈何。

“去喝水,马上要赶路。”他推了她一把。

璇玑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敢靠近,怕又有什么东西等候在河边。夏玉像是知道她心中畏惧,只道:“我们都站在河边说了半天话了,有东西也都吓跑了。呵,别看它们很可怕似的,其实都胆小的很。”

璇玑不觉想笑,它们胆小不胆小,他又怎么会知道?

悄悄靠近河边,身后的人又言:“日后不要这么鲁莽。”

怔了怔,这也怪不得她,宫里的那些湖边,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些东西的,她又怎么会想得到?俯身,用双手捧着喝了水。回身,见他还站着,她又捧了水回去给他。惊得他退了几步,璇玑皱了眉:“师父究竟怕什么?”

夏玉心底一震,是啊?究竟怕什么?怕她公主的身份?

可是,她是么?

“不是急着赶路?”她皱眉瞧着。

他似是深吸了口气,到底低下头去。她掌心的水并不多,他的唇触及她的掌心,带着水的凉,还有她身体的温……

他也只稍稍地抿了一些,便直起了身子转身道:“回去吧。”

“师父……”皱了眉,瞧见面前的男子已经回身从原地返回。她迟疑了下,也只好跟上。

娴熟地解下马缰绳,催着她上车,璇玑抢过他手里的马鞭,指指里头道:“你休息会儿,我也会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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