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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在水底游了许久(79)

忽然,钟影就想起两人遇见的那个雨天,裴决手里拿的那袋喜糖。这么一想,她望着韩薇,觉得事情真是奇妙。

许是钟影看向自己的眼神格外亲切,忍了许久的韩薇凑过去问她:“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钟影笑,见她小女孩一样好奇,便认真说:“也才不久。”

只是她刚说完,裴决就没再听那边谢清霁同他聊的,扭头问钟影:“什么不久?”

话说一半的谢清霁:“……”好的,他才是路人。

钟影:“我说我们在一起时间不久。”

听钟影这样说,裴决点点头,没吭声,但明显感觉到,他是有点不开心的。

见状,韩薇真是开眼了。

眼前的裴决像是换了个芯子。面上依旧那副冷淡至极的表情,言谈举止间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也无一丝变化。只是不知为何,他好像离不开他女朋友似的,动不动就朝他女朋友看一眼,每次的目光都定得很准。搁他女朋友后背的手跟有多动症似的,一会屈指缠两下发梢,一会抬手顺几下头发——虽然这样的形容很不贴切,但呈现出来的就是这副瞧着矜贵但一点不值钱的样子。

很快,钟影瞧出哥哥心底的想法,她弯起嘴角,觉得裴决的小气来得也太让人招架不住。昨晚说到闻琰的父亲,他还可以装作无事发生,这会只是说在一起没多久——钟影想,这是事实啊——他竟然生气了。

虽然这个生气的模式在外人看来,就是一点情绪的变化,但钟影知道,他就是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钟影不解。

不解归不解,哄还是要哄的,钟影笑着对韩薇说:“我们认识很久了。”

韩薇点点头,下意识认为:“大学同学吗?”

钟影摇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话音落下,耳朵一直搁在妹妹嘴边的裴决总算有些回神,可以开始正常社交了。

他笑着接下谢清霁的话,说:“国内的航空公司确实没什么固定航线。我们都排班的,好班坏班,一样飞。”

谢清霁点点头:“我是常年飞英国和香港这里。这次和薇薇结婚,就过来度蜜月。”他话外的重点在后半句。

只是听完他说的,裴决点头表示了下,便极其自然地转头去看同韩薇说话的钟影。

谢清霁:“……”韩薇到底看上他什么。瞧着人模人样,其实脑子都没有。

“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韩薇笑道:“难怪啊。”

钟影:“难怪什么?”

韩薇:“他一直想你呢。真是绝了。想你这么多年,你就没什么心灵感应吗?”说完,韩薇自己倒乐了。

钟影:“……”

“对。”裴决好像被提点了,他认真问钟影:“没有吗?”

钟影哭笑不得,转过脸不想理他。

遇上得实在巧,一问,两人今晚也没什么事,要见的朋友明天才见,韩薇便提议晚上一起吃饭,再去好好喝一杯。因为喜糖,钟影对韩薇始终有好感,见她这样热情,便欣然同意了。订好西图澜娅餐厅和时间,韩薇还嫌人不够多,便问裴决段启淮这阵飞香港吗,打算凑个巧问问。

结果,巧的都凑在今天了。

眼下,段启淮就在中环给他怀孕的老婆采购。

房间里,落地窗正对一望无际的海面,折射的光线和炙热的阳光一同交汇进来,好像一团团过度曝光的雪片。

虽然冷气充足,钟影还是能在刺眼的光晕里感受到那股热烫。

身后门关上,钟影往窗前走,一边随手扎起头发。这一路要美硬是披着,也算考验她的意志力了。

裴决放下行李箱走过去。

她出了好多汗,头发撩起才看到薄薄衣裙上沾了汗的痕迹。因为要扎头发,露出的一截后颈雪白纤长,蝴蝶一样美丽的肩胛骨,跟着手往上,在洇湿的衣料后若隐若现。

“要不要洗个澡?”

裴决来到钟影身后,他伸手捏住她裙子后背的拉链,一点点往下拉,大片滑腻的雪色展现在眼前,他语气如常:“影影,一起洗个澡吧。我也出了好多汗。”

钟影转头好笑瞧他。

第66章 奇妙

浴室待久了缺氧。

躺上床都觉得脑袋发晕。房间窗户大亮, 外面还是炎炎烈日。也许是楼层太高,光线直直照射进来,铺在床单上, 热度不减, 烫得后背都一颤。

空调又太低,钟影觉得鼻子不通气。她裹着被单在一旁找遥控器, 后背裸.露,发梢垂落的水珠被明亮光线折射着, 晶莹剔透。很快,有人比她先一步找到,揽着她的腰抱到身上。

“几度?”裴决注视她还是有些红的面颊,抬头亲了亲,“调几度?”

“高一点就好了。”开口鼻子瓮瓮的,钟影搂住裴决。他体温高些,浴室那会更明显,后背贴着他热烫的身体, 身前又是冰凉的瓷砖。等瓷砖也变暖, 钟影站都站不住了。

以为快要结束, 结果裴决直接抱她去外面的洗漱台。像是知道她怕凉,还专门找来干净毛巾垫着弄。钟影真是想踢他。要不是腿抬不起来。

遥控器发出很轻的调控声。她坐在裴决坚实的腰腹间。这副身体她看过很多次, 宽肩窄腰, 一看就是很自律的,肌肉线条明显,壁垒一样的触感,温暖坚硬。被单拢在胸口, 她歪头靠着裴决宽厚的肩膀,望着窗外亮片一样的白光, 忽然叫他:“哥哥。”

“嗯。”裴决正在研究钟影嘴里“高一点”的具体含义。钟影这样叫他不是第一次,他当然很喜欢。只是钟影叫的少,通常在事后。做的时候也有那么几次,好像额外的奖励,裴决总不会辜负。

“三月份的时候,你手上拿的喜糖是不是就是韩薇的?”现在想起来,虽然记忆模糊,但那天天气实在暗沉,唯一亮眼的就属喜糖了。

裴决动作微顿,说实话,他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关于那天所有的记忆都定格在钟影脸上——焦急的妹妹、茫然的妹妹、淋雨的妹妹,还有生气的妹妹。

“怎么了?”裴决放下手里的遥控器,伸手摸了摸钟影有些凉的后背,拉起被子裹好,顺带再把妹妹往怀里摁了摁。

“就是感觉很奇妙。”钟影笑,坐直了低头望住裴决,长发落下,在两人眼前隔出一小片牵动的光影。

裴决望着她,笑着说:“我忘了。这样就奇妙了吗?”

钟影好笑:“那你觉得怎么才奇妙?”

他好像并不能理解钟影将喜糖和他们之间联系起来。

不过像是被提醒了,裴决抚摸了两下钟影后背,问她:“我想你这么多年,真的没感觉吗?”

钟影看着他,微微一怔,接着就笑起来,然后直接笑出声,伏在裴决胸膛上笑得肩颤。

他以为是什么心灵感应吗。钟影忽然发现,某些时刻理智得不行的裴决,另外一些时候,又有些幼稚,好像固执的小朋友,执意想要获得什么似的。

见她笑得这样开心,裴决觉得说什么都无所谓了,钟影认为什么就是什么吧。他翻身去吻怀里的人。温度似乎到了一个十分舒适的区间,裸.露的肌肤无比温暖,阳光也变得暖融融。浴室里的氛围过于激烈,这回就变得无比亲昵。裴决亲吻钟影滚烫的面颊,注视阳光下她玻璃珠一样乌黑澄澈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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