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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乱天下一只狼(6)

扮女人那个叫累,腰酸、背痛、腿抽筋的。两个字:痛苦。

原来,感觉是跟着心情走的。心情好的时候,天是蓝的,草是绿的,胖蛇是美丽的。心情不好时,天是灰的,草是黑的,胖蛇是死丑的。

就像现在,斜眼儿瞅瞅那树丫上飘荡的白衫。

昨天看着它挂在树丫上,飘飘荡荡随风轻舞,感觉跟仙子下凡尘似的,可劲儿顺眼;现在看着它挂在上面,白惨惨的,跟吊挂的死不瞑目的女鬼似的,可劲儿讨人厌。

蹦过去抓下来,入手干爽爽的,质感轻柔爽滑,想起昨天只是将它拿到河边洗洗踹了几脚,没想居然如此干净。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摸着洁净的衣衫热泪盈眶。魅儿你真是太聪明了,无师自通居然会洗衣服了!

咧着嘴儿可劲儿笑两声,之前的忧郁一扫而空。

天也瓦蓝瓦蓝的了,小草儿也嫩绿嫩绿的了,就连那树上偶尔停留的乌鸦也变得美丽无匹了!即使是那不讨喜的胖蛇,我也会温柔无比的摸着它的小扁脑袋,和蔼的眯起眼:哇!多么漂亮的一条绿皮腰带!

心情愉悦的到林丛中采一捧蘑菇,到河边冲刷清洗干净,小心的捧着。

一会儿后,我脖上搭着白衫,双手捧着水光光滑嫩嫩的蘑菇宝贝儿们,嗖~的窜进洞口,蹑手蹑脚,悄无声息,鬼一般的飘进去。

壁虎般贴着洞壁,在洞室门口,弯腰,探脑袋瞅瞅……

咦?我直起身体,活动活动僵硬的腿脚,这里的石洞静悄悄。

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早说嘛,居然睡着了,害我白紧张一场。

眼前的美景如诗如画呀!只见,玉人儿斜倚长塌,如瀑青丝散开如墨,丝般光滑,圣洁高贵;一只洁白的皓腕随意的垂下,玉指葱葱,眼帘曦合。

之前冷峻的线条舒展开来,没有了逼人的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恬然。

有如海棠春睡,青莲绽放。

我悄悄的走过去,将白衫放置床头,蘑菇堆边儿桌上碗里,然后蹲在睡塌前,平视他的脸。

看那长长弯翘的睫毛如蝶翼般投下一片暗影,忍不住捏捏手指,咬着嘴唇悄悄的竖起指头,一根根数过那密密的睫毛。

然后倒回来,横扫拨拉过去。

不知我与他的睫毛谁的较长一些。娘亲说,魅儿的睫毛有如羽扇般轻灵,弯弯翘翘的,如烟如雾。

我觉得形容他比较合适。

不自禁弯起嘴角去数另一边,呵,真好玩儿。刷在指尖软软的,像小刷子。

正玩儿的高兴,然后,“啪~ ”……

响亮的一声。

手面通红一片,麻麻的,胀胀的痛。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光滑的侧脸,怔愣三秒钟。

我,我居然因为玩儿他睫毛这种小破事儿被打了?而且还很疼?

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不可理喻了。

看来讨他做老婆的决定,有待斟酌。这要是以后睡在一起,偷亲他几下,还不被打成猪头?

我郑重的思考。

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的瞥到一抹笑弧,淡色的唇角微微上翘一个飘渺的弧度,立刻回复原样。

形状虽然很好看,而且一闪即逝,但是,我眼不瞎,他确实是笑了……偷笑。

我抖着手指着他,他他……他绝对是故意的。

不要以为你闭着眼,我便认为是你睡着的无意之举。不要以为你偷偷的笑一下我便看不到。

我举起红通通的手背,看一眼,这行为,绝对的天理不容,天怒人怨。

怒视之,然,对于我气愤难当、火眼金睛、绝对可把天烧个窟窿的灼灼愤怒视线,美人儿只是优雅的转个身,给我个后脑勺,让我数那一头瀑布般的青丝。

我将定在半空,差点捏上他脸蛋儿的手指收回,攥手心里。

呼~ ,不生气,一定要忍。

王婆说,好男人不能欺负老婆,在追到手之前一定要和颜悦色,百般体贴,百依百顺……

至于追到手之后嘛,嘿嘿,那便任我捏圆搓扁,倒而行之,夫纲伺候……

一定要让他为我擦桌擦椅擦地擦碗擦脸擦手擦屁股……额,屁股改为擦脚,对,还要按摩,全身性的。

心里将他虐个百儿八遍的,手却不自觉的将他扳过身来,一爪子轻轻乎他脑门上,看还发热不。

手势那个温柔!

汗!这动作跟思想根本不一致。

入手处仍然热烫一片,不禁皱了眉头。

垂眼却看到他清亮的眼,还是冷冰冰的,却慵懒的眯成一条缝儿,玉指一抬,妩媚风流,让人忍不住凝眸痴望。

但是,我立刻撤手后退,嗖~的一下贴墙站着,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那个迅速。

美色当前,值得欣赏。然而,得留着小命不是。不然,他再轻轻的一抬手,小袖儿一卷,我便得再做一次空中飞人,跌得惨不忍睹。

帖牢靠了,抬眼警戒的盯着他的手。

后背有墙,心里有底,这就叫靠山。

这么远应该乎不到吧?乎不到吧……

跌一下真的挺疼。

修长白净,玉般的手指顿在半空,略微有些僵硬的擎着。手臂弯着抬起来,手掌前倾……

这动作,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忽然想起来,娘亲摸我脑袋时,便是这幅情状。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讶然的张大眼。

不会吧,该是我自作多情,他怎么可能想要摸我。之前还扔我来着。

看到我瞪得滴溜溜的眼,他有一瞬的怔愣,眼中有懊恼一闪而过。闭了一下眼睛,慵懒柔和的表情瞬间无踪,面上一派平静安然,古镜无波。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面无表情。

擎着的手指臭屁的转回去随适的撸撸滑顺的长发,将垂至胸前的青丝拨至脑后,斜眼儿看不出喜怒的溜我一眼儿,然后闭目,继续睡觉。

我莫名其妙的离开墙壁,活动活动适才因紧张而有些抽筋的腿肚子。

这人属冬眠的蛇吗?这么渴睡,两天来除去吃饭摔我药碗的时间,几乎都在床上补眠,跟那贪睡的胖蛇有得一拼。

别说这浑身冷冰冰的还真有那么点儿气质。想到个词儿,物以类聚。

然,想起之前,我蹲在洞口跟被我强行带来的臭蛇对视,胳膊向后,我严肃的指着洞口,道:“进去。”看美人儿。

结果,“嗖~ ”的一下,眼前空了。跑得比那狼撵的兔子还快。

以此推算,我大概归错类了。

看着他好看雅致的背影,不禁又开始走神儿。脑中闪过他之前诱人的表情。

睡着时的恬静,眯眼时的慵懒,身上自然而发的蛊惑,还有那眉眼末梢的一斜眸……

啧~ ,真是个祸害!

如果我是个道士,我一定会嗖~的蹦他面前,刷~的抽出镇妖桃木剑,高喝:“妖孽,现出原形来。”

可惜我不是道士,我只想学那风流雅士,扑上去一把抱住他,搂紧那小蛮腰,挑起那小下巴,“来,美人儿,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