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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夫子(2)

反正到时候就栽了嘛!

啥?问我什么叫栽?

据说是店小二家乡的方言,意思是││唉,去问他啦!

「偶」不知道啦!

第一章、

十天加十天,半个月又十天后│

客人们一片黑压压地塞满了逢源茶馆上下……

不要怀疑,真的是上下全塞满了,要不你低头瞧瞧坐在地上的那些人,又或是抬头望望那些趴在屋瓦细缝上的人,更别说挂在梁柱上的那「坨」人,按道理说「梁上者」,非君子也,可那些侠义之士今个儿为了听说书,皆甘愿委曲自己当「小人」,不知该不该说这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奇怪?

前几回那个老爱穿白衣,没事还摇把扇子的说书人怎么还没来?

正当大伙儿的脑子里充满疑惑之际,人群外传来一道微弱的哀鸣……

「呜,让让、让让,别……别挤我……救命啊……我快没气……快没气了……」

几个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听见,个个吓了一大跳,尤其那丐帮帮主,吓得两眼睁得老大,唤来八袋长老们摆出打狗阵冲入人群中,只见原本挤成一团的人被长老们的棍棒一个个挑往外面摔去,没多久,从人海中拎出一物……呃,错了!是一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最最重要的主角│那位说书的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在长老们的护法下,终于来到茶馆中央,衣服歪歪皱皱,头发也乱得可以,正不顾形象地抓起茶壶大口大口地灌水。

好不容易解了渴,从差点被人挤死的惨况下回过神,这才整整衣冠,也不管门外还在吹着大风雪,掏出那险些被人挤到没气也死活不离手的扇子,优雅地搧起风来……

大伙儿顿时恍然大悟。哦…明白、明白!

啪啪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震耳欲聋,足可将茶馆楼顶给掀了过来。

白衣公子楞了楞,放下搧凉的扇子。

刚刚被挤得差点没气,快闷死了,所以才摇扇子……又没……

呵呵呵!算了算了,这样也不错。

他得意地享受着「不请自来」的掌声,从怀里头掏出一本小笔记,清了清嗓,等大伙儿收了掌声。

白衣公子缓缓地道:「上回请来本尊莅临现场,这回在下再玩个花样,。用自述的方式来说书。」

「什么意思啊?老夫不太明白!」

丐帮帮主搔着满是白发的脑袋。

「老帮主,刚才多谢您了!在下差点没被人挤死,多亏老帮主您出手相救。」

「别客气、别客气……只是能否麻烦公子给老夫解释一下?」

「老帮主,这意思就是说,待会别把我当作是在说书,就当在下就是主角,以第一人的口吻来给大家讲讲他的遭遇,明白了吗?」

见许多人大摇其头,说书人也不再说明,打开小册子,朗声说起书来│

「我││姓裴名烨。本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 * *

高升学堂

叽叽喳喳不停交头接耳的声音,在一名青年走入后瞬间消失,学子们纷纷恭敬地对那人拱手行礼,齐声喊道:「夫子好!」

「今天教的是诗经,翻开第十五页,念!」

众学子们动作一致地翻开书卷,摇头晃脑地朗诵:「关关鴡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

学堂中唯有一人不翻书,用鼻子哼了一声,带着无比哀怨与愤恨的眼神眺望着窗外……

* * *

我││姓裴名烨。

本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裴烨是也。

我爹││我是指生我的那个。

至于为何要分得这么清楚,待会儿再说,急什么?

我娘││怀胎九月生出我的那个。

至于她有没有扎扎实实怀了九个月,小爷我怎么会知道,你白痴啊?

原本平凡无奇的人生,在我六岁那年起了重大的变化。

说穿了,还不就是生我的那对爹娘双双携手共赴黄泉。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怨叹的,在兵荒马乱的西疆,路边随便拽个小孩子来问问,五个之中就有一个是没爹或没娘的孩子,其中当然也有跟我一样,爹娘都没有的。

只不过,爹娘走了,日子还是得过、饭还是得吃,不然会死人的。

所以在邻近西疆的几个边城,就有一些大乞丐专门捡无依靠的小孩子们回去,长的标致的卖去大户人家当家奴,要不就是卖去妓院或相公院。

至于剩下些没有皮相,或是手脚俐落、逃跑速度又快的,就留着教他们些扒手的技俩,扒扒笨蛋们满满的荷包;要不就是哭爹喊娘地坐在路旁行乞,让空有同情心但没脑浆的傻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扔些善心钱给我们。

你可别以为这很容易……这可难的哩!

扒手,讲究眼利、手巧、脚快。

眼不利,怎能分辨真有钱还是假有钱?

小爷就有过惨痛的经验,曾经看上一个肥滋滋的胖子,身上穿的料子也很不赖,装钱的荷包又精致又有份量,小爷看他挂着那么重的荷包,想说替那胖子减轻身上多余的负担,所以就很好心地扒走了他的钱包,结果│

他娘的!

钱包里居然全都是铜板?

真是圈圈叉叉!

可惜,当年小爷我识得的字用十个手指头数还嫌多,所以也就只会那几句骂人的话,可惜、可惜……

要是那个死胖子现在给我遇上了,包准骂得他头昏脑胀,外加上吐下泻三天三夜。

至于什么是手巧、脚快,那就不用我说了。

当扒手的一但被人抓到,不是送官府,就是当场被人活活打个半死。

我爹,我是指生我的那个,他当然姓裴。

也不知为何后来的爹没给我改换他的姓?

不过我猜是因为他懒,反正我已经有名有姓了,省得他还要重新替我取一个。

我娘……怀胎九月生下我的那位。

我只知道她姓王,至于下面是啥?天晓得!

女子出嫁从夫,跟了丈夫姓,名字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就连死后在坟墓上,也不过提个「王氏」,草草地代表了一切。

不过小爷死活不愿跟娘亲的姓,倒不是因为什么父姓子传,而是因为我娘她。行八。。

「行八」你懂不懂?就是我娘她在家中排行第八位!

也幸亏她是女的,不必依照排行取名字。

若她是男的,又姓王、又排行老八,那岂不是成了「王八」?

而我,被她生出来的我,不就成了「王八蛋」?

呸呸呸呸呸呸│

没事骂自己做啥?最近真是念书念傻了!

好了,前半段的人生介绍完毕,至于后半段的人生嘛……得从我十岁那年说起!

话说裴小爷我打从七岁踏入扒手一行开始,因为天资聪颖、手脚俐落、八面玲珑、狡诈多谋……

总之,很厉害就是了。

每次手到钱来,再来个脚底抹油闪人,简直就是天生吃这行饭的,连带我入门的老乞丐最后都还反过来拜本人为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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