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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夺天工(7)

燕珩闻言,胸中猛地窜起无明火,平素冷静的理性全然不见,用着从未有过的刻薄语气骂着。

「你是为他辩护,还是给自己的孽情找理由?」

「你说的是什么话?」轩辕闳不解地看着无端发火的燕珩。

「我看那个封辛爻也不是个好家伙,相师?我看他是专相别人身子的吧!到底你是他的娈童呢?抑或他是你的相公?」

见他如此污蔑自个儿,轩辕闳大为光火,想也未想便持着铁尺打向燕珩,就连铁尺被燕珩夺走抛到地上他也不住手,抡起拳头疯狂追着他猛打。

起初燕珩还能闪躲自如,但到了后来,见轩辕闳竟像拼了命似的一阵乱打,不由得心神一晃,脚下一个踉跄,将他扑倒在地狠狠地败训了一番。

本来除了轻功外不会半点武功的轩辕闳,气喘吁吁地甩了燕珩几个耳刮子,恨恨地瞪视着他。

「下回要再给我听到你污辱辛爻,管你是什么将军不将军,我绝对会杀了你!」说完,他便抹抹嘴角的血丝,忿忿地离开。

*****

──人作天开居──

时值正夏,上午原本热得快闷死人的烈日,到了午后便被层层厚重乌云遮盖,劈了几道闪电,随着轰隆作响的雷声降下豆大般的雨水,雨势之大,甚至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水流。

轩辕闳披散一头黑发,支着下巴对着窗外雨景发呆,一会儿想起老宅翻修的进度,随即又担忧才刚种下的花树不知禁不禁得起豪雨的摧残,然后想到温柔的封辛爻……

但无论他在想什么,总有张脸孔在脑海中浮现。

轩辕闳烦闷地啐了口。「他奶奶的,跟个鬼似的跟着,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迁怒地踹了踹脚边的凳子,忆起封辛爻之前带着笑意的诅咒,心里更是闷到了极点。「什么红鸾星动嘛!臭辛爻!」

虽说他从小就知道封辛爻行着特殊的能力,他的占是出了名的准,凡是他所预言的事真是准得令人觉得恐怖,但他绝对、打死也不承认自己红鸾星动的对象会是某个木头将军!

「呸呸呸!等老子修完宅子后就拍拍屁股走人,谁要跟那个燕珩星什么动的,我呸!」

他心里不爽地想起前些时候所发生的事,那木头将军居然胆敢在自己面前说封辛爻的不是,害他气愤之下,痛揍了那家伙一顿,之后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下,二人也没再说半句话。

若真有事,也是随便差个人传话,总之他们是处于冷战状态,故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他知道燕珩有意道歉,且常因为他的视而不见而露出沮丧的表情,也知道他老在一旁看着自己,甚至常在夜里默默走进他房内,对着装睡的他呆呆地凝视好半晌,然后默默地离去。

纵使自己早就不气他,但不气是一回事,说不说话可是另一回事。

本来看燕珩如此有诚意认错,他打算过几天就原谅他,反正自个儿也并非真那么讨厌他,要不是他骂的人是封辛爻,自己非但不会生气,搞不好还会出张嘴帮他骂人。

这下可好,不知怎地,他总觉得浑身上下好象哪里不对劲,心里闷闷的。

老宅的翻修顺利进展着,若是平常的自己早乐翻了,因为每完成一个步骤,离完工的那天也就更逼近一步。

但自从燕珩不告而别后,他便老是想东想西,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叹气。

自个儿不对劲也就算了,还传染那群手下们也跟着不对劲,以前监工时总嫌他严格,被打时也是哀哀叫个不停。这几天却反常地一个个伸着脖子等挨打……皮痒是吗?

他还以为自己得了啥怪病,跑遍城里城外看了十几个大夫,一个说是风寒、一个说是心疾、一个说是气血不畅、还有一个说是鬼怪作祟,真怀疑他究竟是要去看大夫,还是应该去找道士?

累得他没头没脑抱了一堆药回家,却碰上封辛爻一脸诡异,跷着二郎腿等着他,劈哩啪啦说了一堆让他有听没有懂的话。

问他详情也不回答,非常有职业道德地扔了句「天机不可泄漏」,不过基于多年友谊,他最后还是透露了四个字——红鸾星动!

说巧不巧,封辛爻前脚刚走,便见一道狂雷破空劈下,连带地也轰得他脑子里跟着轰隆作响,呆楞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这才惊觉,自己先前的举止根本是中邪。

要不然就是给某人洒了蛊、下了咒,否则怎会老惦记着那个姓燕的家伙?而且一想到他,就会心跳加速、脸蛋发烫,还泛起丝丝的甜意。

说他轩辕闳红鸾星动?对象还是那个木头将军燕珩?

才不是臭辛爻说的那回事,他才没有喜欢燕珩!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第四章】

两国疆界交接之处,是行旅商贾必经之地。

各民族的人混杂在一块儿生活,不同的文化在此地交错呈现,燕珩再次不满地瞪着不知为何老喜欢跟自己共乘一匹马的损友秦羽。

「你自己有马不骑,作啥老爱跟我挤?」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的抱怨了。

秦羽呵呵一笑,戳戳燕珩的胸膛,只是对方理都不理会他。「呵呵!这表示咱们哥俩的感情好嘛,是好事、是好事哟!」

燕珩无奈地瞪向飘影,真不知道平常最讨厌背上有过多重量的它,今天是怎么搞的,居然一副高兴的模样。

真是绝了!

「奇怪,怎么今日飘影肯多载你一个?」

再者它除了上战场或是有正经任务,平素最痛恨背上的「东西」过重,哪怕是主人没事多了几两赘肉,超过了它愿意负荷的限度,它便会愤恨地重踏着蹄子,趁马背上的家伙一不注意,把人给摔到地上。

「因为我绝世的美貌把飘影迷住了。」秦羽大言不惭地说着。

「说、实、话!」他压根儿不信他这套。

「好啦、好啦,上等晋江大曲一斤!」啧啧!可是花了他不少银子呢!

「你又灌牠酒?」燕珩无奈地看着这一马一人。

「否则它怎肯让我骑?」秦羽吐吐舌头,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他这主子怎么不想想飘影这臭马可足很难伺候的耶!

「马」不教,主之过,再说有其主必有其马!

要不是它是只有灵性又非常符合自己审美观的骏马,要他秦羽秦大少对只臭马如此纡尊降贵、阿谀奉承、委曲求全……这等没面子的事,他才不干哩!

「喂!轩辕闳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照实说。」

「那要是他不接受你的感情、不喜欢你、不想再见到你、不……」

闻言,燕珩眉头紧蹙,不耐地问:「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虽然咱们是好友,同食同寝这么多回,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你可不能拿我当代替品,对我来个霸王硬上弓什么的……」说完,秦羽还一脸警戒地将自己的领口束紧,以防春光外泄似的。

燕珩白眼一翻,不愿再搭理他,便径白策马前行。他太了解这位秦大公子整死人不偿命的个性,要是换作别人,怕不被他惊世骇俗的话给吓死,也会让他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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