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寒霄不知长(106)+番外

唐金鑫:“人我已经帮你骂完了,去哄吧。”

唐金鑫长长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完成了大使命:太累了,他从小被教育着迂回着说话,刚刚那么一大篇,他是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良寒看向他:“我以为你不喜欢路霄。”

唐金鑫回头拉了拉书包:“对,我很讨厌他,但凡不是因为你喜欢他,我都不会这么干……行了,上去吧,我走了。”然后走到自家的车旁边,开门坐了进去。

唐金鑫已经把良寒所有担心的,所有他说不出口的东西,替他说出来,并且double的输出给了路霄。

像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多少是有点信命的,唐金鑫虽然不喜欢路霄,但是他信老天的安排,不然怎么会那么巧,路霄搬家要搬到寒哥对面,转学会转到同班,寒哥那是谁啊,千年铁树不开花,可是路霄自打出现,他几乎是没有什么道理地陷了进去,大概是老天爷看寒哥过得太孤寂了吧,所以才严丝合缝地安排了这么个人、跨了这么远来陪伴他,还生怕寒哥不要,方方面面全部都考虑到了。

唐金鑫今天下午听到寒哥说要放弃时简直就是无语,什么玩意儿“他以后有机会还是找别人吧”,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兄弟高低得助攻一下。

寒哥你别怀疑啊,这颗太阳就是来照耀你的。

·

良寒站在电梯里,有点焦虑地握着手机,电梯从负一层缓缓攀升,他无声地盯着那数字。

太紧张了,良寒有点难住了,握着手机给唐金鑫打字。

L: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他现在脑子有点乱,尤其是知道唐金鑫是故意为之后,他的节奏更乱了,他也不知道要去找路霄干什么,有什么要达成的目的,本能地只是被某种行为驱使。

唐金鑫立刻就回复了,估计是管别人爱情这种事儿干起来挺上头的。

眼镜:不是吧寒哥,这个你怎么问我啊?

L: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你刚刚把能说的都说了啊。

眼镜:行,不知道啊,那我现在在微信上再骂他两句,你就知道怎么说了。

握着手机的良寒顿时无语。

L:别,你别。

L:我这就去说。

良寒从小到大大部分事情他都能自己处理,头一次追人能追成这样,像是遇到了一道自己怎么绕都解不开的难题,朋友看到了立刻过来帮忙出谋划策还从旁助推的感觉,他没有体验过,今天稍微经历一下,便感到感动窝心。

但是窝心归窝心,到了五楼,进了走廊,良寒又犯难了,现在不是和路霄说什么的问题啊,是小路不给他开门怎么办?那说什么都说不上啊。

他焦虑地咬了下手指,想自己是直接敲门还是微信问一下,徘徊了几秒钟,他点了温和的微信。

L:能开门吗?我在你家门外。

现在最糟糕的事就是路霄被唐金鑫说生气了,再也不想理自己了,唐金鑫刚刚说的话真的太狠了,什么“你才是让他最难受的人”,路霄很有可能顺势“我不见你还不行吗”,他又不指望着见自己,是自己在指望见他……

良寒的脑子转得太快了,别人什么都想不到的时候,他脑子有的没的能转出好几圈。

但是这次路霄回复得也很快。

飞机:嗯,来了

路霄没有跟良寒发任何的脾气,立刻下楼开门,从回复到开门前后不超过五秒钟。

路霄的速度极大地缓解了良寒的焦虑和空担心,门开后,良寒一愣,刚刚所有的要不要和路霄说话的犹疑至此烟消云散,他关心地看着他:“你还好吧?”

路霄看起来有点憔悴,感觉像是忽然装了满腔心事似的,他换了衣服,点点头:“进来吧。”

路霄给良寒拿了拖鞋,伸手接过良寒手里的馅饼和粥,把东西放到餐桌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馅饼应该是凉了,他打算用微波炉叮一下,在厨房里忙上忙下地找盘子。

良寒放下书包站在餐桌旁看他,他们俩家的格局是对称的,敞开的厨房区域里,路霄背对着他穿着白T校服长裤垫脚在厨房里拿东西,他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心里便消散一分涩意。

路霄不说话,也在那里咬手,盯着微波炉把馅饼弄热。

等到微波炉叮地响了一声,他深深吸了口气,逃不过去地把馅饼拿出来,然后才回到餐桌去面对良寒,他抿了抿嘴,把他家有点乱的餐桌清了清:“你坐。”

牛肉馅饼和皮蛋瘦肉粥是路霄最近发现的一家挺好吃的,但是坐在座位上,路霄却吃了个食不甘味,两个人对坐着吃夜宵,谁也没开口说话,外面狂风大作,屋内只能听到压得小得不再小的咀嚼和吞咽声。

良寒感到尴尬,但他脑子太乱,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抑制得住自己,不知说什么的时候就不说。

但是路霄没有他这个定力,把一口馅饼嚼了二十几遍,闷闷地开口了。

“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良寒的勺子顿了一下,他缓缓点点头,轻声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路霄有些烦恼地搅着粥:“你应该直接跟我说,你不说,我根本猜不出来……你为什么不对我说。”

良寒沉默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他说得那么严重,我还好。”

路霄撇了一下嘴,有些委屈地说:“你不用跟我说你还好。”

良寒看了路霄一眼,他可能是真的很内疚,整个人状态都不太高。

两个人谁也吃不下什么,草草吃了两口,路霄就带着良寒上楼了,楼上没有打主灯,只有路霄的卧室开着台灯,几间屋子一看就是疏于整理,储物间里被路霄东一件、西一件地扔着衣服,垃圾桶里全是零食袋子,路霄睡的床上乱七八糟地放着公仔玩偶,非常有他个人风格。

路霄:“有点乱,你忍忍。”

然后说着他去清书桌,正经要腾出个地方和良寒一起写作业。

良寒靠在门边看着他忙叨,可能是两个人的氛围太好,可能是今天下了这么大的暴雨,他轻声问:“路霄,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路霄停顿了一下,低头想了几秒钟,然后说:“寒哥,能不能不说这个,我好累。”

良寒以为他是在委婉地逐客了:“那我回去吧,你先休息。”

路霄摇摇头:“没事儿,呆着吧,反正也是一个人。”路霄收拾了一会儿书桌,然后又搬过来一张椅子,搬到一半的时候感觉自己今天这个作业是没法写了,外面的风雨激烈地拍打着玻璃门,整个鹿溪源十五楼五楼加阁楼都一片昏暗,只有他的屋子里亮着灯,灯太亮了,亮得刺眼,路霄把灯光扭暗,自暴自弃地仰面横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算了,你说吧,你想说什么。”

良寒看着他:“我能躺在你身边吗?”

路霄挪了挪位置,拍了拍自己的左手边。

良寒脱了校服躺在路霄的床上,跟他保持着一小臂的距离,他轻声地开口:“其实你不用感觉内疚,我的病其实和你没有关系,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的,我都习惯和它相处了。”

上一篇:干爹 下一篇: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