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实地回答。
“你隐藏地很好，如果你不是店堂的伙什，或许我也看不出来的。”米微微微地笑
着道，“虽然店堂到灶房的距离很短，不过你的腿脚的确比寻常人要利素地多，四
碗满满的热粥端出来，从来没有微出过一星半点的，基本功练碍很扎实，是下过苦
功夫的。”
店堂不大，客人又多，经常做得后背与后背之间只差一点距离，青枫每每能够轻而易举地穿梭其中，而且他的眼力最好，每个客人点的什么谁先来谁后到，向来不会弄错，可见不但有武功在身，也是用心在上头的。从青枫平躺的角度看过去，米微脸上有一层抺不去的疲倦之色，那是以前在店里忙一整天都不会出现的现象：“姐姐，你生气了吗？”问的很小心，因为不确定。“怎么会呢，姐姐答应要好好照颜你们的，却害你受伤，而且没有法子替你出头。”米微轻叹口气道，“姐姐才觉得自己很没有用。”“不是的。”青枫挣扎一下想坐起来，被未微一个眼神又给逼回去，乖乖在原来的位子躺好，“姐姐，我们店里统共三个人，这次的事儿总要有个人待过受伤，我很庆幸那个人是我，不是你，也不是妹妹，我的男孩子．皮糙肉厚，即便留下点疤痕也没有什么关系，还显得更有男子气概呢，要是妹妹弄破了皮，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万一……”“万一……” 米微好笑地等着他说下去。“万一因此妹妹嫁不出。”青枫努力才说完下半句。“你才急着嫁人呢，谁像你想得这许多。”青萍端着才煎好的药汁，站在门前，清脆脆的声音，“哥哥羞羞，是哥哥自己在想以后要媳妇儿的事情吧，还赖在我身上，我才多大年纪，急什么，姐姐尚米出阁，怎么也论不上我呢。”
“我哪里有。”青枫说不过青萍的给牙俐齿，一时反驶不上，薄薄的面皮涨得通红的，还用眼角余光来看未微的动静。米微用口型无彤地说了几个宇：我不会说。意思是，她不会在青萍面前提及起知道青枫会武功这件事情．原来两个孩子总像是藏着什么心病似的，欢喜的背后有看不见的阴影，要是只是为了这件事儿，何必呢，会武功就和会得识宇读书一样，非但强身健体．也算有一技傍身。不过，米微有点好奇，两个孩子的父亲是个只会读书的秀才，按理说这样的人家是很看不起武夫的，他们又是汉人，并非是尚武的满人，怎么会特意送青枫去练武。青萍将药汁端到青枫嘴边，仔细地用小匙喂给他：“这是姐姐才带回来的新药定比旧药要好许多，你将这一满碗都喝下去，再美美睡一觉，保管明天醒来就大好了。”仿佛喂下去的不是药汁面是仙水一般。米微靠在床边看着兄妹俩，她一直是个人，小时候也幻想过有个兄长，可以呵护照顿自己，如果有的话，一定也如同他们是一般的。“姐姐，你回屋林息，我看姐姐的脸色不大好呢。”青萍不忘抬起脸儿来，“哥哥这边，有我就可以。”
“我自己也可以喝的．又没断胳膊少大腿的。”青枫低声嘟嚷着，不敢大声，怕
被妹妹瞪眼。
米微的笑容一直保特到帮他们合起门，回到自己屋中，将油灯点燃，火苗一窜老
高，差点舔到她的眉角，这时候，她的眉头才紧该起来，一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
费力地将外衣脆下来，然后是中衣，自己低头看不清楚，站起来将平时不太用的铜
镜取过来，凑到灯下，照着胸口的皮肤。
一大块乌青，定格在皮肤上，手指头不放心地在那里模了好几次，也不晓得有没
有伤到骨头，自己又摸不出什么，就是觉得痛，不按的时候痛，按上去更痛，就算
是没有伤到骨头，那也不轻，清爷掷杯子的时候，用的是全力。
要是当时，他掷出的是利器，那么是什么结果。
不过是一套相似颜色的衣裙已经令得他夫常如此，要是真的是那个人，清爷又会
如何处理。
米微在床沿坐下来，有点怔怔的，一路过来，仿佛什么事情都那样顺利，她没有吃
过亏，没有遇到过障碍，满心地就以为会顺势下去，赚到足够的找，然后搬到清净
的地方去，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还是她想得大过于简单了吗。
前头的顺利是为了后面重重的打击，那样子受伤会碍更加严重，甚至一撅不振。
“姐姐，我给你热了些白粥，你要不要吃点。”青萍在外面轻巧地说了一句，推门
进来，门，没有关严实。
米微来不及抓过外衣遮扯住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更来不及遮住伤口。
青萍没有出声，只是将食盏放在桌子上，轻手轻脚地走到米微面前，两个人的视线
是平行的，她问道：“姐姐，很疼吗？”
语气中都是怜情，仿佛伤害到的是她自己，痛得也是她。
米微觉得这时候再遮遮掩掩的，反而显得多余，将外衣挪够开一些，方便青萍看得
更清楚：“只是外伤，有一点疼，但不打紧的。”
“姐姐，这里整块皮肉都肿起来，乌青乌青的，怎么会不要紧。”青萍的手指探过
来，“姐姐，我模摸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好不好，你忍一下。”
米微想想也好，铜镜看得不清楚，不如让青萍来格查下，没伤到骨头最好，擦点
药，乌青几天会得退下去，不影响她做事。
青萍的手势很轻，在伤处四周都点了几下，非常仔细的，还不时去看米微的表情
“姐姐，你忍一忍。不痛哦，不痛。”小嘴巴嘟起来，对着乌青的地方细细地吹
气
温热的，略带着湘湿的气息喷过来，幼时大概都做过这样的事情，以为吹两口气
伤处会得减轻很多很多痛楚，虽然没有医学根据。但事实是被吹到以后，痛楚的确会减轻，那是因为心里面暖暖的，就会觉得不那样痛了。
“姐姐，应该没有伤到骨头，要不然一定不是现在这样，会更加痛的，你也不能太太平平地走回来，还强撑着有说有笑的。”青萍垂下睫毛来，声音小小的，“是怕我们担心，才瞒着没有告诉我们的吗，姐姐，是谁这样子对你。”小拳头不知不觉中已经握得紧紧的，“青萍和哥哥不会放过他！”78非扎勿视要不是胸前有伤口，米微很想把她的小脑袋按过来，说一句真的没事。不过，看着青萍格外认真的眼神，米微拉过她的手，将紧握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瓣开，轻声道：“你们怎么都喜欢拽紧拳头，这样子很容易伤害到自己的，我这个伤是撞出来的，不是谁下的黑手，你们两个要报仇也只能找我，怪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青萍比了比大小，“有茶杯口这么大一块呢。”“是啊．心里头急，脚底下也就走得急了，结果眼晴没留意看，就撞上去了，刚．开始没觉得怎样，就是随意揉了两下，这不等回来，静下心，觉碍痛了，才想看看究竟是怎么了。”米微对着她眨眨眼道，“自己还真看不太清楚．正巧妹妹来了也都帮我看过了，没有伤到骨头，不是了不起的事儿，青枫在店堂里，还不是时时要磕到桌角椅背的。”青萍很快相信了米微的话，她一向听话，直觉米微不会碍骗她：“姐姐，快将衣服穿上，要是再着凉不好，我帮你把白粥端过来。”大半碗的热粥，配两个小碟子，自己做的腌菜切成丁，还有半个鸭蛋在碟子里滴溜溜的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