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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皇妃后宫权谋恋:宫锦(52)

作者: 闻情解佩 阅读记录

“臣妾可以说,只不过就是会令皇上失望。”

“哦?朕什么会失望?”

“臣妾所要讲的事情一点儿也不香艳。”傅锦画心里不悦,于是说出口的话也难免有些刻薄。

钟银煌再也掩不住眼底的笑意,说道:“果然有意思,怪不得他们会放过你,朕如果是他们,也宁愿慢慢与你周旋才有趣。这天下女人多得是,可是能令朕有兴趣坐在榻上听她讲故事的人却不多。”

傅锦画这时也瞧出钟银煌喜欢的不是唯唯诺诺的女子,他更喜欢心思明快、机智聪敏的女子,于是蹙眉说道:“皇上刚才的话不甚准确,臣妾要讲的不是故事……”

“是,是,算朕讲错。”钟银煌一挥手,示意傅锦画赶快讲来。

傅锦画起初并不情愿,可是见到钟银煌认真的神色,也不敢含糊,当下只是将紧要处把事情大致经过说给钟银煌听,当然,也遗漏了虞红萼派人刺杀她,她与虞晋声、济阳王的瓜葛。

“如果皇上不是宣召臣妾进宫,只怕臣妾会一辈子待在安陵,反正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臣妾又有何惧?”

傅锦画忆起钟寻泽带着圣旨而来的那晚,济阳王烧得浑身发烫,虞晋声开口说要将自己杀死,还有青碧代自己而死的种种,不禁心里酸痛,眼底的雾气渐浓,钟银煌的面色已是瞧不清楚。

“朕当日听说你失了身,便派寻泽去……后来,朕也有些不忍,将那具尸身以贵妃体例下葬,又将你姐姐接进宫册封为妃,算是给你们傅家一个交代。”钟银煌微微叹息。

“那么皇上又是从何得知,臣妾并未死呢?”

钟银煌脸色突然阴沉了下去,语气也变得冰冷,说道:“济阳王孤身闯进元熙朝大营救美之事,天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傅锦画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拢了拢耳边的发丝,良久才说道:“济阳王既已得知臣妾未死,自然要拼死相救,毕竟臣妾还是皇上册封的画妃。”

“哦?如果朕的贞妃、德妃落了难,那钟华离还会拼出性命去救吗?”

“会。”傅锦画紧咬着下唇,说出来的假话令自己都惊讶。

钟银煌冷笑,说道:“如果济阳王是那样的滥好人,那么他也活不到现在,他曾经告诉过朕,能活在现在,是因为他一直在杀人,而不是在救人……”

傅锦画喃喃地重复道:“是杀人,不是在救人,是杀人,不是在救人……有些人,你杀了他,也等于救了他。有些人,你救了他,也等于杀了他。”

钟银煌暗暗赞赏这番精辟之语,说道:“当日朕下旨赐死你,又是谁施计救的你?”

终于还是回到这个问题上了,傅锦画跪在床榻上,惶恐道:“是臣妾逼着青碧冒充自己,庆哲王、济阳王和虞将军通通都不知情。”

“不知情?那三个人的聪明才智加在一起,这天下还有谁人能敌?你说他们毫不知情,你说你瞒得了那三人,朕如何信得?”钟银煌挑起傅锦画一抹发丝,把玩着。

“事实便是如此,皇上不信也是无法。难不成皇上以为那三人密谋欺君?”

傅锦画反问出口,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她深知此事要紧,如果一个回答不慎,便能引来滔天大祸。

钟银煌反而沉默了,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局面,如果那三人密谋起来,那么这殇离朝势必颠覆,良久,才低低说道:“寻泽是不会那么做的,晋声也不会,济阳王……也不会的。”

傅锦画暗自松了口气,见钟银煌情绪平稳,并不是易怒之人,也就不再那么惊惧不安,于是低声试探道:“皇上,夜已深了,皇上还是早些移驾歇下为好。”

“你是撵朕走?你昨日借口身子不适不肯侍君,今日是还想让朕再去凤鸾宫吗?”

傅锦画当即辩道:“臣妾不敢。只是昨日,臣妾已经说过自己身子不适,今日便得皇上宠幸……旁人会说闲话的。”

钟银煌轻声笑了笑,说道:“你还是第一个有胆量敢将朕赶出去的。”

傅锦画娇怯地说道:“皇上恕罪,只因为臣妾这墨画堂人多嘴杂,臣妾不得不小心应对。”

“你是在暗示朕,这墨画堂有别人的眼线?”

“臣妾不敢。”

“人多嘴杂有什么不好?她们肯在这里安插眼线,只能说明她们只是对你有所顾忌而已,你如果安稳度日,她们也不至于将你怎么样,如果哪一天这墨画堂连一个眼线都插不进来,那么她们只会将你置于死地,那时你活命都非易事。”

傅锦画抬眼看向钟银煌,见他眉宇淡淡阴郁,不禁心下一凛,他说的不无道理,这宫深似海,到底要识破多少计谋才能存活?

“你先歇下吧,朕改日再来看你,你如果聪慧些,便知道在宫里怎样才能活得长久,朕也不想看着一个个喜欢过的女子死于非命,可是这就是命,朕就算是有心相护,也只能是更快地将她们逼上绝路。”钟银煌似是有些感伤,深深地看了傅锦画一眼便离开了。

次日,傅锦画刚梳洗后不久,则喜便带着人捧着慕容珊的赏赐而来。

却原来,钟银煌自从墨画堂离开后,去了凤鸾宫,这还是钟银煌第一次不在初一、十五的日子宿在凤鸾宫,着实令慕容珊欣喜,慕容珊以为这定是傅锦画规劝有功,当下对傅锦画的喜爱又加了几分。

则喜一脸感激,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便离开了。

芳姑姑觉得慕容珊对于傅锦画的赏赐,是墨画堂的荣耀,很是开怀。傅锦画却没有任何欣喜,对于慕容珊的这番热切,她觉得很不安。

墨画堂廊亭,石桌前。

暖风和煦,四季海棠正娇艳明媚,假山流淌的水激起片片水晕,逐渐扩大,消失,再出现,周而复始,没有止境。石桌上放了一壶添了玫瑰香片的茶,还有几碟精致的点心。

傅锦画拉着芸娘一同坐下,有些担忧地问道:“也不知他是否已经找到了问雁,芸娘,你不知我这心里担心得要死,如果问雁有个万一,只怕我这辈子也不会心安了。”

“凭着济阳王的手段,在泉城找个人还不容易,主子别挂怀了。”

傅锦画本想让芸娘不必主子主子挂在嘴边,可是芸娘坚持不肯,说如果在外面说漏了嘴惹人生疑只怕就不妥了。

过了不多时,红玉匆匆来说,贞妃来了。

傅锦画想起昨日贞妃拿着书信时的神色,心下一凛,正想回前厅见她,却见贞妃已含笑从只略高水面一寸的台阶上款款而来。

“贞妃娘娘。”

傅锦画正要行礼,便被贞妃扶住,娇嗔道:“我只不过是比你早几日进宫,虚长几岁,你若不嫌,唤我一声姐姐就好,这礼我可是受不起的。”

“姐姐。”傅锦画与贞妃一同坐下,见贞妃虽眉眼含笑,一脸亲和,心弦却丝毫不敢松懈。

“旁人只以为妹妹这墨画堂地方偏僻,定是简陋,谁知内里却是宛如仙境,皇上果然偏心,等改日姐姐见了他,一定要追问个究竟。”贞妃左右打量着,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