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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皇妃后宫权谋恋:宫锦(19)

作者: 闻情解佩 阅读记录

他虞晋声,心思玲珑得很呀。

傅锦画握起手里的茶杯,凝神敛目,说道:“既然虞公子已知晓我的身份,那么我也不妨将话说个清透。我想要知道,我被掳走之后,朝廷态度究竟如何?”

虞晋声目光深邃,看了傅锦画一眼后便移开目光,落在庭院中圣洁雪色之中,说道:“画妃入宫当日被掳,龙颜震怒,下谕旨要济阳王全力追逐,务必要将掳走画妃之人斩首于宫门。”

傅锦画一怔,随即冷笑,她怎么会听不明白虞晋声话中深意,钟银煌的谕旨中除了下令将掳走自己之人斩首于宫门,丝毫未提及自己的生死。

或许,钟银煌根本不会再想要一个被人掳走的妃子,那样有损皇家的颜面。这么说来,不管自己是否清白之身,都难逃一死,而无论怎样的死法,都会冠以傅锦画为保清白而自尽,以画妃的体例下葬。

到时候,钟银煌就会体恤傅臣图丧女之痛,从傅素琴和傅颜书之中,再择一女入宫,以续傅家荣宠盛华。

可是,傅锦画却还有事未明,问道:“昨日进寺庙搜查的官兵,可是虞公子的人?”

虞晋声沉吟一番,终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原来,当日傅锦画被耶律楚际掳走之后,钟银煌的谕旨八百里加急送至泉城到安陵城沿途各州郡,济阳王带着三千精兵也紧追其后。

所以说,早在傅锦画和耶律楚际一众进安陵城前,虞晋声早已接到谕旨,在城外布置好人马。

傅锦画仍旧存着几分疑惑,问道:“既然皇上谕旨已到,公子又何须顾惜我的生死?还要叫甄扇为我送那张字条呢?”

虞晋声面色沉着,回道:“因为有人要我救你性命……”

霎时间,傅锦画突然明白过来,那隐在心头的疑惑如同拨开迷雾般消散,虞晋声说的这个人定是济阳王无疑。

这么说来,当日济阳王在雪地中找寻到自己后,让自己回到耶律楚际身边,其实也是一种保护?因为如果傅锦画回到殇离朝,那么钟银煌肯定会下令将自己赐死,而跟着耶律楚际反而会保住性命。

济阳王,济阳王,想起他那阴郁冷峻的神情,傅锦画心里没来由地抽紧,有种隐痛慢慢弥散开来……

傅锦画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的热茶也有些冷却,渐渐地连指尖也变得冰凉不已。

“你有何打算?”

傅锦画听到虞晋声这般问,苦笑道:“人生有更替,别管是顺风之车,抑或是逆水之舟,都要安之若素。”

虞晋声又给傅锦画换了盏热茶,轻笑着说道:“听到这样的消息,你不惊慌失措也没有半点儿惶恐不安,怪不得济阳王会看重你几分。如果是我妹妹红萼,她倒也不会哭闹,可是怒火自是不可遏制的,到时候再惹出什么祸事来,怕是谁也不能知晓了。”

傅锦画见虞晋声提起虞红萼时的那份宠溺,不禁暗叹,可惜自家姐妹没有这份温情,否则她傅锦画也不至于这般心凉。

两人这般坐着,谁也没有言语。

过了许久,傅锦画回过神来,问道:“济阳王可曾说起过,要你如何安置我?”

虞晋声似是早已料到傅锦画会这般问起,也不含糊,当即回道:“耶律楚际一众还未进城,可是安陵城乃是鱼龙混杂之地,难保有他们内线接应,我们不得不防他们再度将你掳走。而且,皇上谕旨不容违背,如果此事传入宫中,叫人发现你的行迹,于你、于傅家都是极其不利的。所以,济阳王和我都不想叫人知晓你的身份,只好委屈你暂时扮作我府上的丫鬟,跟在我左右,也好随时能护你周全……”

傅锦画略一沉吟,回道:“如此便先谢过虞公子,烦请公子为我送个信,无论如何,我要见上济阳王一面。有些事,我需要他亲口给我承诺。”

虞晋声没有应声,也没有一口回绝,仔细看着傅锦画,眼神明亮而清透,似是在揣摩傅锦画的语气,到底是如何的坚决。

第六章 遇险

傅锦画深知,

要想挽救自己这盘败棋,

就要彻底将棋盘打乱,

才能险中求胜。

或是险棋乱人心,

或是奇招破败局……

傅锦画将手伸到虞晋声的面前,莹润如玉的掌心摊开来,赫然便是那个小巧精致的玉瓶,只听她说道:“这个玉瓶里盛放的是千金醉,耶律楚际可以凭着此香找寻到这里……”

虞晋声将玉瓶接过来,淡淡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罢,便将甄扇唤了进来,道,“甄扇,你去将这瓶里的千金醉,分别滴在几匹马身上,然后再命人策马往不同的方向而去,务必要星夜兼程让马远离安陵城。”

傅锦画闻言轻笑,暗赞一声妙哉,如此一来,那耶律楚际就是插翅追逐也辨不清千金醉到底往何处去了。

至于济阳王,他总是有法子寻到自己的吧?

不多时,傅锦画便从前厅回到自己的房间,青碧仍在房间里候着,见傅锦画回来后,有些不解地说道:“今儿个姑娘去前厅之后,公子便派人送来几套衣物,青碧看着这些衣服的成色,好是好,可是,可是……”

傅锦画见那几套衣服成色一般,花样略显陈旧,当下明白青碧心里所想,青碧铁定是料着虞晋声送来的衣物大抵都是上好的,没有想到这些衣物正是虞晋声要傅锦画扮作随身丫鬟所用的。

傅锦画从那些衣物中挑了绛紫色的换上,又要青碧将自己头上的簪子换成了镶金墨玉簪,显得温婉又不失清爽。

到了晚些时候,甄扇在外面敲了敲窗子,笑道:“姑娘莫怪,是公子让我叫姑娘去书房。”

傅锦画走出房门,见甄扇站在窗前,只是笑却不言语,于是做嗔怒状瞪了他一眼,径直往书房去了。

虞晋声的书房甚为简洁,除了桌椅书架并无其他,而虞晋声坐在椅榻上,手里仍旧握着一卷经文,听见傅锦画进门的脚步声,并不曾抬起头望着她,低沉说道:“济阳王因为画妃被掳之事,深感惶恐,于是面呈皇上,愿将大婚之日推迟。”

傅锦画心里一动,却突然生出些愠怒来,这济阳王难道是看自己已被君王摒弃,无从进宫,所以想要用缓兵之计,将婚事无限期推延?

因为当初济阳王肯娶傅家之女,便是因为他想要拿着傅家士族来掣肘自己,现在自己已是这局棋盘上的弃子,他济阳王娶傅家之女又有何用?

虞晋声起身,将经文顺手放置在一侧,傅锦画细细看去,那经文正是帝师伍徽泉所著的《倾心吟》,于是不经意间诵读了几句,“长远如是,无量无边,流落生死,常坠苦海,如浊如清,静动相寂……”

虞晋声目光中闪过瞬间的诧异,说道:“你竟然读过伍徽泉的书?他平生所著颇多,不过因为他性情孤僻偏执,写下文本后又十之八九尽数都毁了去。所以世间并无几人得以窥得他的真知,我这一生自觉平淡如水,什么都看不到眼里去,倒是这本书得以帝师题名相赠,令我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