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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嫡女:神探相公来过招(176)+番外

“寡人记得,你与傅仁翟并无交集。”皇上放下手中的细瓷小碗,缓声说道。

“是,不过是点头之交,大理寺与翰林院本来就各自为政,很少来往。”

“前一阵,翰林院的査学士,与你有些嫌隙,可是如此?”

“査学士的三公子卷入红丸案,他想要保住爱子,所以有些过激之举。”

“红丸案至今都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沈爱卿身为大理寺少卿,难道就不着急?”皇上含着笑道,“难道说寡人没有给出时限,就可以一拖再拖,何启虎的灭门案,寡人特意将你召回来,你临危受命,然后抓了人回来,又将天衣无缝中所藏匿的名单送回,现在却来同寡人说,人抓错了,凶手也搞错了,沈念一,你究竟是想激怒寡人,还是想自行领罪!”

几句话说话,皇上衣袖重重拂过桌面,将盛着甜汤的碗匙尽数扫落在地,叮叮几声,砸的粉碎,一屋子的宫女内侍,全部都吓得跪在原地,不敢动弹。

沈念一嘴唇轻动,却见到莫公公正站在皇上身后,冲着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千万别再开口,忍得住一时之气,才不至于又重蹈覆辙,让皇上再贬了他一次,暗地里多少人在等着落井下石,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怎么,怎么不说话了,寡人问你话!”皇上厉声呵斥道。

“皇上,红丸案确是微臣办案不利。”沈念一避重就轻,这个档口,他的确不能弃了大理寺的官位,案子太多,耽搁不起。

皇上知道他性子一贯倔强,就等着他反驳辩解时,再重重敲打,没想到他会这般配合,居然乖觉的承认了下来,反而让自己打好的满腹草稿,一句都无用武之地,话语统统涌在嘴边,一个字都没法子往外吐。

“微臣愿意为红丸案领罪。”沈念一撩起衣摆,跪了下来,正色道。

“寡人不是让你此时此刻来说红丸案。”皇上气不打一处来,还没地方发泄,恨声道,“寡人已经下令让刑部接手何启虎之案,你又要打回马枪做什么,是要打寡人的脸面不成!”

“微臣绝无此心。”沈念一跪得腰背笔直,他的身形颀长,即便跪着,脖颈线条流畅,剑眉星目,也是好看的,而且每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由不得别人怀疑。

“那你的意思是,必定要将此案查到底了?”皇上到了这会儿不怒反笑道,“原来要打的是刑部的脸面,刑部上下真没有能人了。”

沈念一心底猛地闪过一个念头,皇上难道是真的不知,何家之案并非一言堂所为吗,天衣无缝中所藏的纸页,上面记载着最为重要的讯息,也只有皇上能够见到,那么当时,为什么皇上会遵从了他的答案。

一直想要掩盖真相的人,难道是皇上?

既然如此,能够派人在刑部大牢中下黑手的人,那真是要十分了得的人物,沈念一越想越是心惊,皇上对傅仁翟之事,这样气恼,或许也别有隐情。

皇上站起了身,靴子从碎瓷片上踩过去,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他的声音很低沉:“沈爱卿,寡人既然说案子已经了了,那么就当成是了了,最后一个证人都已经死在大牢中,就算他不必被毒死,也同样是个死罪的,早些晚些没有太大的区别。”

沈念一沉默着。

“至于傅仁翟的案子,你务须插手相干,刑部的人有手段也有法子会替寡人找寻到真正的答案,寡人的意思,沈爱卿可都听明白了?”皇上的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往下施压使力,“傅仁翟虽说没有叛国的胆子,却不表示他,就不会做其他的错事,寡人说到这个份上,沈爱卿也给寡人说句真心话,你会不会偷偷阻碍刑部办案?”

“微臣不敢。”

“据寡人所知,傅仁翟与你是没有深交,不过傅仁翟在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个很是能干厉害的民间高人,他连傅家的产业祖宅都是此人相帮相助,从族长手中讨要回来的,而这位高人正巧不巧的住在孙家,寡人常听后宫的嫔妃说起这个孙家,听得寡人都耳熟能详了,孙家的胭脂花粉十足一流的货色,沈爱卿认为,寡人要不要去孙家看看,讨要一份做出这样精妙之物的秘方?”

沈念一已经知道,皇上将孙家与傅仁翟已经通过最简单的那条线给链接起来,链子的另一头,还是他最为紧张的那个人。

“寡人赐了这么多珍贵药材,想要见一见成效,也算是正常心思,沈爱卿,对不对?”皇上又跨前一步,将足底的碎片碾成了粉末。

☆、141.第141章 :谈何容易

沈念一知道,他退一步,皇上必然再进一步,如果他的背后是一堵墙,那么他还另择其路,但是,他的背后是他心仪的女子,所以,他必然只能站定双脚,不再挪移。

“皇上,傅仁翟的案子确实有待商榷。”

“寡人的话,都需要质疑?”

“皇上,微臣返回朝野时,皇上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微臣谨记在心。”沈念一面容肃然,当日的场景历历在目。

皇上脸上微有动容,却听得外头的珠帘一阵噼啪乱响,有人闯了进来,打断两人的谈话,寅迄来势汹汹,一把挥开想要挡着他前行的莫公公:“父皇,父皇为什么收了儿臣才买来的两匹好马,这又不曾犯了规矩,儿臣委实不明白!”

沈念一站在正中央,不进不退,不卑不亢。

皇上怒视寅迄,一掌击在面前的案几上,呵斥道:“寡人在与沈爱卿谈正事,这就是你为人臣,为人子的规矩不成!”

要是换做别的皇子,早就战战兢兢的退下去了,偏偏寅迄就是那不肯低头的倔强性子,不依不饶道:“父皇,那两匹马都是儿臣的心爱之物,请父皇口谕,放其归家。”

皇上听得此言,不怒反笑道:“这两匹马是从何而来,你先同寡人明说。”

“那是儿臣托了朋友,千里迢迢送来的。”寅迄朗声道。

“朋友,好一个朋友。”皇上眯着眼继续笑道,笑意冷冷,“你的朋友身上如何都带着盖有邻国玉玺的书信?”

寅迄睁大了眼,仿佛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是,他们虽说不是天朝人,却也是儿臣的好友。”

沈念一从旁而望,寅迄的样子不像是伪装,而皇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送来那两匹好马的邻国人,怕已经被确认为细作,别说是马了,人都给关押起来,寅迄不知所错,还敢巴巴的冲到皇上面前来伦理,连他都忍不住要佩服六皇子的胆量。

“那两匹马,你不用再惦记,寡人已经下令宰杀了。”皇上没好气的说道。

寅迄顿时瞪大了眼:“父皇,牲畜何罪之有!”

“六皇子,别再说了。”莫公公给沈念一赶紧的使眼色,“沈大人,还不将六皇子带出去,皇上这样做都是为了六皇子好。”

“父皇杀了我的马,却又说是为了我好,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寅迄的手臂被沈念一搭住,就挣扎不脱,他知道沈念一手底的力道极有分寸,绝对不会伤害到他,甩了几次也没有甩开,立时叫嚷道,“沈念一,你管你大理寺的事情,如何又来宫里管我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