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苑依旧静默着。
她必须要做出被蛰伏的姿态。
因为,段磬受不起这个恶贼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了。
方慧荣的手背,缓慢地抚摩着她的脸颊,她的脸上沾染到段磬的血。
玉白的颜色上面,几点朱砂色。
更加绝艳。
“你方才就这样该有多好,你一直这样,我也可以考虑原谅你,留你在身边。”
邢苑根本不稀罕这种施舍的态度,他算个什么货色,居然用这种俯视众山小的倨傲神情说话。
但是,她忍着,她必须忍着。
“这件事情,说起来不算难,但是必须要你心甘情愿。”
邢苑听到此处,眼帘一掀。
他的手还在摸,摸过脸颊,摸向她的玉峰处,一路往下,如入无人之境。
邢苑一动不动。
他爱摸哪里就摸哪里,没必要为了这个再触怒他。
真的变成毫无抗拒,方慧荣反而觉得不够味,在她下腹的柔软处捏了几下,满意地收了手。
“你不问我要你做什么了吗?”
“你说了,是我可以做到的,我听你吩咐便是。”
“这么乖,真是招人疼。”
方慧荣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唇:“真软真香。”
“你喜欢就好。”邢苑咧开嘴来,随着他笑。
突然,外头传来敲门声。
邢苑心头一颤,她方才实在过于紧张,居然没想到,这里远远不止只有他们三个人。
方慧荣所有的手下都在这里。
人多真是麻烦,但是人多自然也就有破绽可寻。
“是谁?”方慧荣问道。
“主人,贵客来了。”是个丫环的声音。
方慧荣似乎知道来者是谁,当即回道:“你让贵客稍候,我就过去相陪。”
邢苑双手抱着手臂,没有动弹。
方慧荣走过去将段磬扳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放心了,这样的伤势,绝对不是可以硬撑装下去的,这个人一条命去了八、九,不过是留着用来威胁邢苑。
邢苑见他动手,紧张地盯着他看。
“你放心,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就不会再动他。”
“他的伤这么重,会不会死?”
邢苑颤声问道。
方慧荣想了想,摸出个药瓶来扔给她:“这是伤药,能够让他的伤势不恶化下去,你可以每个时辰给他吃一颗。”
邢苑将信将疑地看着那个药瓶。
“要是你怀疑是毒药,那么就别给他吃了。”
“你要去哪里?”
邢苑见他拔腿要走,赶紧膝行着跟过去,一把拉扯住了他的裤腿。
这一次,方慧荣却根本没有生气。
他温和地摸了摸邢苑的发顶:“我会让人送洗澡水和衣服进来给你,我喜欢你干净而香喷喷的样子,你在这里等着我就好。”
邢苑仰起头来,眼睛中一片水泽荡漾:“我害怕。”
“我知道。”方慧荣更加满意地笑了,“他不会死的,你更加不会死。”
“你几时回来?”
“我要去陪一个非常要紧的客人。可能不会太快回来的。”
方慧荣想一想道,“等你沐浴更衣好了,我回来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然后,将邢苑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来。
“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邢苑点点头,整个人蜷缩起来,不敢再去碰他。
这副小模样,实在是招人蹂躏。
方慧荣临走前,忽然发力将她的衣襟一把撕开来。
在她的惊叫声中,朗声而笑,才心满意足地关门而去。
邢苑见着房门紧闭,才收了声。
也不顾胸口凉飕飕的,春光乍泄,手脚并用爬到了段磬的身边,将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搁置在自己的大腿上,随后,从发髻中抽出了簪子,用力掰开,倒出一丸赤红的药丸。
☆、第一百十五章: 定心丸
方慧荣走在狭长的通道中,两边是堆砌的山体,油灯照的视线中,忽明忽暗。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脸上的神情。慢慢收敛,慢慢沉淀。
百多步的路程,他从方慧荣,变成了刘兴。
神情中满是谦卑的温和,就像是一个最能让人信服的手下。
推开门,他静静看着坐在华美凤榻上的许含璋。
“贵妃娘娘是天底下最金贵的人,便是天大的事情,都不值得你亲身范险。”
语调中有一丝很小的埋怨,剩余的都是担忧与关心。
许含璋笑得很舒心,她便是喜欢听话的人,特别是又能干又听话的人。
“你说过,这里是为了我们的大事特意准备下的,我随时都可以来看看。”
“那是自然,在这里,你就是主宰。”
方慧荣走到她身边,屈膝,半蹲,行礼。
“起来吧,我们之间不用这些虚礼。”
“贵妃娘娘过来的时候,可曾确保安全?”
“那是自然,我只让你点给我的那几个人跟着,其他的都只当我是在扬州城外逛一逛,想来,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来管这些。”
“娘娘安全就好。”
“你呀,做事真是过于谨慎,这里是扬州,还不都是我说了算,又不比宫里头,成天要看这个看那个的脸色行事。”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话听着倒是叫人安心。”许含璋冲着他招了招手道,“来,坐在我身边。”
方慧荣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紧张地鼻尖都出汗了。
许含璋瞧着他的狼狈,忽而笑得花枝乱颤的:“刘兴,你这人就是这样有趣,难道你坐过来,我会一口吃了你不成?”
“属下不敢。”
“咦!”许含璋竖起食指晃了晃,“我说过的,私底下,我不是什么贵妃,你也不是什么侍卫,你我相称就好,你怎么又给忘记了?”
“是,是我疏忽了。”
“无妨的,我便是喜欢你这个样子。”许含璋挪了挪身子,腾出空位,“来,过来坐,你看我将羊皮卷也带来了。”
方慧荣毕恭毕敬地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处,真正是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
许含璋笑吟吟地将羊皮卷展开来:“要不是你,我还不能发现这幅家传的画作里头,藏着这样大的秘密。”
“那是老天爷要送给娘娘的福分,我不过是机缘巧合,搭了这个桥。”
“所以说,你真是老天爷特意送到我面前来的。”许含璋指着羊皮卷中的一点道,“你将这边的山体都挖空了,可有其他发现?”
“有,娘娘请看这里,我用了很多种方法,却始终不能将这个包拢在其中的方寸之地打开,所以,我猜想所有的宝藏与秘密都在这里。”
方慧荣很认真地指点给她看。
许含璋不过草草地扫了一眼,哪里有兴趣真的看地图,她压根也看不懂。
不过,她觉得眼前这个局促而清秀的男人却是很值得一看。
目光顺着方慧荣的额角,眉眼,鼻梁,一直停在形状很完美的唇线之上。
皇上太老了,亲过来时,她尽管做出满心欢喜的样子,鼻息中却只能闻到一股陈旧的暮气,让人觉得全身都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