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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门前(149)

沈拓一双眼死死看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明知道,如果你在我手里头破了相,我会受到主人的惩罚,你却是故意的。”

邢苑歪过头来回望着他:“我倒是很想问问,这个惩罚有多厉害,我很乐意听一听。”

沈拓被她一路撩拨,刺杀,受伤,再好的涵养功夫都被击破了,不知为何,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各种刺眼,几乎是想都没有想,解下衣带,对着她的脸面抽了过去。

邢苑根本不躲不避,既然躲不过去,何必白花力气。

那条被灌注了内力,能够抽出一道血痕的衣带却根本没有落下来。

有人很及时地出手,握住了衣带的另一头。

邢苑眨了眨眼睛,她没有看清楚,这个人是从哪里出现的。

视线中,他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熟稔感。

好似在哪里见过,不,不仅仅是一面之缘,这个人定然是她认识的。

她急迫地想要站起身来,转到正面去瞧个究竟。

却见沈拓的脸肉簌簌发抖,整个人都委顿下去:“主人,主人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过什么话,你应该都很清楚。”那人出声了。

邢苑觉得更加熟悉,几乎脱口就能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只差一点点的最后提示。

“主人,她实在是不知好歹,我想给她点教训,免得她回头伤害到主人。”

沈拓的额头抵着粗粝的地面,整个人都在颤抖。

“上次,那个要动她的人,你还记得是受的什么惩罚?”

“上一次,还是我救了她的。”

“你这是在为自己求情吗?”

“不敢,我不敢求情。”

“既然也算不得犯下大错,我一向赏罚分明,上一次你救她的功劳还没有算,就功过相抵,你再自去领二十板子,我则既往不咎。”

“是,是,多谢主人开恩。”

沈拓依旧趴在那里不敢多动。

邢苑已经缓缓站起了身,她的嘴唇张了合,合了张。

这个人的名字就在她的舌尖萦绕不去,她想要念出来,却太过吃力。

因为,她一直以为这个人死了的,早就死了的。

一个早就死得尸骨无存的人,怎么就好端端,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了。

邢苑揉了揉眼,似乎想要给一个足以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那人已经轰了沈拓离开,慢悠悠地折过身来。

两个人,面对着面。

邢苑的声音听起来完全像是要哭了一样:“慧荣,慧荣,真的是你吗?”

方慧荣的双臂向着她伸展而去,将她直接搂到胸口,再温柔不过地应声道:“是我啊,是我来得晚了,让你吃了这样多的苦,都是我的错。”

邢苑碰触到记忆中再熟悉不过的男人体温和气息,再按捺不住,抽泣啼哭起来。

方慧荣很是好耐心地搂着她,低声在她耳畔轻声安慰道:“别哭了,这样好看的脸,都给哭花了。”

邢苑猛地停止了抽泣,将方慧荣推离开些,一双手在他的身上疯狂地触碰抚摸起来,从他的眉眼,鼻梁,下巴,一路顺着喉结,摸到了坚实的胸膛。

方慧荣苦笑着,任凭她的小手不确定地探索,他知道她在寻找什么,他也知道这样突兀地出现,才最能达到他预想的成效,她过于吃惊之下,会忘记太多不妥的细节。

“你是活的,是活的。”

邢苑低声喃喃道。

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个冤魂,他血肉丰满,体温如常。

“怎么了,我是活的,你害怕吗?”方慧荣握住了她的小手,还是那么细软滑腻。

邢苑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一直以为你死了,你被处以极刑了。”

“其实,你并没有亲眼见到,不是吗?”

“是,我在那天被送去了人市,被当做牲口一样,任凭很多人摸来摸去,估摸价钱。”

邢苑那时候才明白,小姑为什么会在前一天晚上碰墙而死。

因为那个性子刚烈的小姑娘,受不了第二天被那么多双肮脏的男人的手任意weixie。

她宁愿选择一死了之。

但是,她不愿意死。

经历了这许多,她知道活下去反而是更加不容易的事情。

如果能死,那一年,在与日日腐烂的死尸同处一屋,闻着那令人作呕的尸臭时,她已经死了。

何必,要强撑着这一口气,到今日今时。

结果,老天呀那天没有瞎了眼,让她遇到贵人。

无论七爷后来对她做了什么,她始终都记得七爷在她最无望的时候,伸出了手。

方慧荣又紧紧拥她入怀。

无限地柔情蜜意,邢苑的身子一抖一抖,他觉得一颗心都跟着她一抖一抖。

原来,记忆里头的人,和现实中的融为一体以后。

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方慧荣鼻端闻着邢苑的体香,她在微微出汗,所以那香气更浓更诱人。

又想到她方才为了刺中沈拓所言所为,他更加有些情动,嘴唇落在了她的脸颊边,很轻地亲一下,心里却更加骚动。

这个女人,天生是个尤物。

只要沾了,哪里还舍得放开。

“慧荣,你到底怎么逃出生天的?”

邢苑的心绪渐渐平缓,开口问道。

方慧荣却没有去听她在说什么,只是俯视着她鲜艳欲滴的嘴唇,明明没有擦任何的胭脂,却红嫩嫩,掐得出水一般,仿佛只要轻轻吮吸,就能流出蜜一样的汁水。

然而,他没有达到一亲芳泽的目的。

因为邢苑在他的吻落下时,忽然想到了什么让避开来,躲了开去。

“你这是做什么?”方慧荣眯了眯眼,低声问道。

邢苑退了一小步,看着他不说话。

☆、第一百一十章: 人不如故

第一蓬箭雨过后,七爷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根本是说不出话,也哭不出来。

段磬侧头看看她,到底是个女人,经不起这样生死一线的场面。

“外头的人听着,要是你们再射箭,我就将贵客所带之物掐碎,尽管不是绝无仅有的东西,怕是以后你们也要多费一番周章,就不怕你们的主人责怪?”

外头顿时静了下来。

段磬算准了,此处的人都畏惧那个主人。

想想连七爷这般身份地位的,也同样会被惩处重罚,更何况是那些没名没姓的。

又等了一会儿,他以为机会已经到的时候,却不想有旁人插了进来。

“段都头,他们委实不知道,七爷固然是贵客,你却才是我们主人所求的真正贵客,与其藏在那个石桌后头,不如出来说说话。”

段磬一听这人的声音,火气都上来了。

“沈拓,我一向带你不薄。”

他真的没想到,身边人会是卧底。

一个小小的扬州城有什么值得这般大费周章。

“所以,我也没对你怎么样,否则你还能在这里上蹿下跳的大肆折腾吗?”

段磬抛下七爷,从石桌后面走了出来。

他从来不会做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