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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门前(112)

掸了掸衣服上的灰,他看了看段磬,又看了看邢苑:“这个州衙,我是待不下去了,既然输了,就要认输,别以为我走了,楚知州就成了清官爱民,我不过是他的幌子罢了。”

邢苑见着他趔趄而去,才低声问道:“你本来就没想对他们做什么,不是吗?”

“他说的一句话很在理,没有尹雀师爷,还会有其他师爷,我一个人能做的也是有限罢了。”

“如果没有你的话,扬州城会变成什么样子?”

“还是这个样子。”段磬冲着她挤挤眼睛,“别把我想得太伟大。”

“圣旨来了,是不是贵妃娘娘还是要回来省亲,那么,又有的你忙了。”

段磬笑而不语。

邢苑走过去推了他一把:“你同那个楚知州说,不许什么都让你一个人做牛做马的,让贵妃娘娘开心了,你也生不得官,好处全是他的,凭什么!”

段磬没有说,其实,他根本不想贵妃娘娘省亲,他根本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

☆、第八十二章: 绕来绕去

楚知州果然急急忙忙将董宓和冬香定了罪,远远地发配出去。

邢苑听段磬这般说,笑着替他盛饭:“这次倒是爽利了。”

“一来该问的都问到了,二来圣旨下来,闵岳很快就要到扬州城,他得罪不起,不如早早将人开发了,来个死无对证。”

“宫里头的人,到底几时来?”

段磬算了算:“还有七天,快了,你要是到城里去转转就知道,张灯结彩的。比过年还热闹。”

“花的还不都是老百姓的钱。”

段磬点一下她的鼻尖:“越来越会说话。”

“就是因为和段都头待在一起时间久了,所以才正义感迸发而出,挡都挡不住。”

她笑得花枝乱颤,倒在段磬怀中。

两个人吃饭都没吃相,都后来,饭菜都凉了,嘴巴还是没空下来。

缠绵一阵后,段磬平躺着想心事,手臂让邢苑枕着。

“有件事情,我想同你说。”

邢苑侧过身来,脸孔贴在他胸口:“你的心跳得好快。”

“其实早该就同你说的,怕你误会。”

“现在说,就不怕了?”邢苑支撑起上半身,雪丘柔腻温软地蹭过来,“是吃定我不会跑,所以才没忌讳了。”

“你要是跑了,我天涯海角的都会把你追回来。”

段磬捧着她的脸,正色道:“我与许贵妃是旧识。”

“我知道。”邢苑同样很是正经地回答。

趁着段磬发呆,她好笑地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真难得见他这副样子。

她还是喜欢他刮了胡子的样子,真正是一表人才。

“你知道?”

段磬真反应不过来:“我没说过,你怎么知道?”

邢苑偏不告诉他,身子扭一扭,又贴过来,咬着他耳朵问道:“你先告诉我,我同她是不是长得像,你老老实实说,我才不生气。”

“不像啊。”段磬抓住她滑溜溜的胳膊,“你想到哪里去了,真的不像,虽说都是美人,也各有不同,海棠也算是个美人,那长相又是另一番姿色了。”

“我问你话呢,你还给我扯到海棠身上去了,海棠那是沈拓看上的人。”邢苑不客气,在他耳垂上头,咬了一口。

段磬翻身将她压到了下头:“你说,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那一回,你同顾瑀说起,他和许贵妃的血脉,你告诉我的,你记得吗,当时我就想,这种事情也算是宫中秘闻了,你如何会知道,我就长了个心眼。”

后来,每次提到许贵妃的时候,段磬的神情都说不出的古怪。

好像要提防,又好像有些遗憾,甚至还有小小的一点忿忿不平。

“是不是她没进宫的时候,你贪恋人家美色。”邢苑的指甲在他胸口轻轻划过。

“她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吃一堑长一智,我不能说以前没有对她动过心,但是看清楚她本性以后,就断的很是彻底了。”

“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她已经是皇上的宠妃,我不至于傻到觊觎皇上的女人。”

段磬俯下头来,嘴唇沿着她的额头,落在她的眼睛上,语气很是温柔:“我有了你,别的女人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别说好听的哄我。”邢苑避开脸,不给他亲,“没准这一次她回来省亲,你保驾护航的,一来一去,旧情复燃。”

“我要是有那个念头,就让我——”

段磬还真急了,张口要发毒誓。

邢苑反而心疼他,一双手赶紧地捂了上去:“哎哟哟,真正是我的冤家,我才不过说两句玩笑话,你就都当真了,我不爱听人发誓,我信你便是了。”

段磬将她的手拉开,又在她手心亲两下:“我与她,不是所谓的男女之情,那里头,曾经包涵了许多的龌龊,阴暗,我不想再提,如今她来了扬州,护卫是我的份内之事,绝对不会有所例外的。”

邢苑听他说得果断,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意,调笑着,摸一把他的脸道:“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不放心她。”

都说皇上年迈昏昏,在宫里头的女子,除了争夺那些瞧不见的名利地位,还能有什么?

邢苑忽然心里头满满地,手臂绕过来,搂住了段磬的腰:“便是真的有什么,我也不会放手的。”

“当真?”

段磬以前听她的话,虽说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她却并不十分计较,话里话外,也没有要求过他定然娶她过门。

反而,是他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如今,听了她一句真心话,心中委实欢喜,不禁脱口而出。

“当真,你别想撇开我。”邢苑的手,摸到他后腰的一处软肉,重重拧了一把。

其实,她的手劲对段磬而言,真是小菜一碟。

他却故意喊了声,重重压在她身上,邢苑要去推,哪里推得开。

两人扭麻花似的贴在一处。

帐子中,却是锦被翻浪,春qing漫溢。

邢苑心里一直藏着段磬的秘密,如今,他主动说开了。

彼此都松了口气,邢苑不是笨人,许贵妃与段磬的纠葛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这样草草了事的。

只是既然已经是一段过往,她也不是拘泥的性子,何必紧紧抓着不放开。

她有个打算,不如找个好些的时候,将她做私盐的事情,也一起同段磬说开了。

要是能罚了钱,充了数,就了断。

那么,她以后便能好好的,安生过日子。

有些事情,不是往牛角尖里头钻的,贯通左右,不知不觉就能走出来。

一觉睡到大天亮,邢苑揉着腰起身。

折腾到外头公鸡都打鸣了,段磬才肯放手。

这是有多久没沾腥的猫,至于如此吗。

邢苑边狠狠的,边又忍不住笑。

梳洗好,桌上一瞧,段磬还给她做了清粥小菜,留在那里,最是窝心。

她端起碗,喝了大半碗。

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