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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88我爱你/七七八八五二零(出书版)(61)+番外

“你会在意过去,可我改变不了过去,你追究那些不相干的责任,我觉得不是我的责任。昨天我把手机关了,让阿姨告诉你我还病着,就是让你也感受一下排斥别人的感觉。我着急了也不能问小虎他们,就是问了孩子也说不清,孩子们只会说你穿了什么裙子,梳什么头发。我想知道你到想底要我怎么做,我尽量学还不行吗?你总得给我个机会吧……”

说到最后,他发出一阵低哑的诅咒,像头笼子里的困兽,心烦意乱。手臂上的牙印清晰可见,有一处破了,他就举到卿卿面前,问她:“你就这么喜欢我的?你连我都不相信,以后还怎么好?我说了是认真的就是认真的,你让等我就等,你让我为你家里努力我就努力,这样还不行?我十六岁到现在,过去的十几年虽然跟你没关系,但你会跟我过后面的日子,对不对啊?”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完他心里也是一阵暖热又一阵凄苦。卿卿从他身前躲开,已经泪流满面,责怪的话也不说了,只是责怪他;“你干吗拿蜘蛛吓我?你把刚刚的话说了,我能不听吗?”

“你听什么听“在楼上你就只顾着看没穿衣服的翁卓清,一眼也没看我,叫你也不过来。你能听进去我说什么?不吓吓你,你能来找我吗?”

“这方式不对。”

“我想不出对的。”

从剑拔弩张到一下子说开了,两个人心里都轻快了很多,只是依然站在墙角里,他捋着她的辫子,她摸摸他手上咬出的伤痕。

“都要流血了,你也让我咬一口。”他双手撑在墙上,把她堵在两臂的空间里,虽然是半开玩笑的语气,眼神却格外认真,朝着卿卿的脸贴了过去。

他的气息缭绕,她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地“咬”了,他是小心温柔的,可来不及享受片刻的温馨,儿童房的门猛然从外面撞开,小虎兴冲冲地抱着救火车跑进来,差点儿被费聿铭绊倒。

“叔叔……”

小虎的兴奋霎时彻底消退,脸上出现了倔强和不解。他望着两个大人抱在一起的姿势,退了一大步,举起救火车扔到费聿铭的脚面上,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叔叔,你坏,你不许跟Miss 77亲亲,Miss 77是小虎的。哇……叔叔,我讨厌你……”

没等卿卿过去抓住他,小虎已经跑了。傻站在后面的小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抱着搅拌车去追弟弟,嘴里还喊着:“妈妈,不好了,叔叔抢小虎的Miss 77了……妈妈……”

后来的情况,比卿卿想的要复杂难办。

一直到费聿铭病愈出差前,小虎的气也没有下去,他几乎有两天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不好好儿吃饭,不好好儿睡觉,把自己房里费聿铭给买的玩具和故事书都扔出来,只要费聿铭过去想抱他,小虎马上咬着衣服气得浑身哆嗦。

在学校里,小虎也不跟卿卿说话,只是一直跟在她身后,抓着她的衣角或辫子,她吃东西他也吃,她喝水他也跟着抿一口,上洗手间都要拉着她的手才肯好好儿便便。赶上糯米看着孩子们午睡时,卿卿如果不在,小虎就自己坐在床上不肯躺下,抓起枕头拍拍打打,脸上带着莫名的怒气,班里孩子都察觉到异常,不和小虎一起玩了。

小虎本来是最温顺可人的孩子,可一连几天弄坏了好几样玩具,把有个像男孩子的玩具娃娃的身上脸上涂满了乱七八糟的颜色,放在地上用脚踩了好几脚。

这么小的一个人,反应竟然是如此激烈。

全家都看出小虎是真的伤心了,他要气多久,怎么哄,卿卿和费聿铭一概摸不到门道。倒是费太太劝他们,也没有之前卿卿揣测的那些负面情绪,还对她和费聿铭的事情曝光表示理解和支持,一直安慰她不要在意小虎一时的孩子气。让任何孩子接受自己喜欢、崇拜的人谈恋爱都是件痛苦的事,需要一个过程,大家都认为时间长了小虎也就习惯了。

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小虎的情况并不见好,人也瘦了,每天晚上家里来接或是上了校车要和卿卿分开就哭得肝肠寸断,还添了咳嗽的毛病,喝了好几种糖浆也不见好。

费聿铭心里有些愧疚,把摔坏的救火车修好了,又给小虎买糖果,跟他套近乎想带他去兜风,可孩子的心并不是大人一下就能收买的。不发脾气以后,小虎就变得异常安静,见到费聿铭,甚至是翁卓清,都带着强烈的敌意,转头就走。费聿铭接卿卿来家里上课,小虎坐在沙发上看见他们一前一后地进门,捂着眼睛就趴在费太太怀里哭,嘴里喊着:“叔叔坏!”

费聿铭并不想从谁身边夺走卿卿,更没想过会和侄子争夺女朋友。从开始的翁卓清,到后来的穆洵,再有学校里对卿卿有所企图的助教和她家里介绍的一个又一个相亲对象,最后竟然连小虎也挡在他面前,他也很委屈,心里很不是滋味。

两个人还在吵架的后遗症里,因为小虎的态度这么激烈,费聿铭没少在卿卿面前叹气,一下子心境都老了似的。

送她回家的路上,他会特别停下车问她:“你说我现在难不难,小虎也不叫我叔叔了,昨天晚上吃饭拿勺子打我,你还跟不跟我吵架了?!”

卿卿顾不得惦记什么数字不数字了,只想小虎安安稳稳的、费聿铭的心情能好起来。偶尔听见他们一大一小两个都咳嗽,她的鼻子总是酸酸的,觉得是自己破坏了这关系本来和谐亲昵的一对叔侄。

她很快回到以前听话的样子,再没有和他吵架时小狮子的暴怒脾气,靠在椅背上无奈地对他眨眼睛。费聿铭捏起她脸颊上白白软软的嫩肉,想真掐,又舍不得用力,也不肯放手,补了一句:“你说你多不让我省心吧。”

不管要不要继续纠结下去,还是要上班吃饭,费聿铭每天照样处理各种汽车的疑难杂症,卿卿忙里忙外地在班里带孩子。偶尔,她才趁没人的时候独自在休息室端着杯子叹气,为小虎,为自己,为缠在身边纷纷扰扰的很多问题。

穆洵周一一大早的飞机,去香港参加游戏公司亚太区的年会。他宅了大半年,做出了不少成绩,现在是去香港领奖外带旅游,临走前几天就特别问过卿卿要带什么礼物回来。她思前想后一件要紧的也想不出来,只说买几个迪斯尼的钥匙链收藏。送穆洵走时,她一直帮着提行李到了小区门口,也忘了戴手套,哈着气给穆洵紧了紧脖子上的旧围巾。

这条旧围巾已经有些年头了,他每年都拿出来戴,保管得也仔细,还和当年她织的时候差不多的样子,只是颜色深了。出租司机过来帮着放行李,穆洵拍拍她的头,嘱咐注意身体外带好好儿照顾爷爷奶奶,卿卿听了更被离情感染,难过地吸鼻子。毕竟三天后,另一个人也要走,而且走得比穆洵还要远、还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