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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88我爱你/七七八八五二零(出书版)(51)+番外

他把她放回枕头上,等她睡熟才把胳膊从她身下撤出来。他拉高被子,关了床头灯拿着撕破的裙子出去。

找地方修裙子费了点儿工夫,小区里的洗衣店不肯收,他又特意开车到大街上转、打电话问,最后在一条很远的巷子里碰到家小裁缝店。南方师傅是个熟手,打开缝纫机三五下就把裂口缝好,把从裙子上扯掉的丝带和蝴蝶结缝回原来的地方。

费聿铭回去叫醒卿卿的时候,时间已经挺晚了。她几乎睡了整个下午和晚上,不是被他从运动衫下钻进去的凉手冰到,她还不肯起床。他对她睡觉的样子实在没有抵抗力,退出房间让她自己穿戴整齐。

裙子正好,看不出修补的痕迹。头发也梳整齐了,除了丝袜上的破洞越来越大之外,一切都正常。

回家的路上,卿卿有点儿不安,总觉得做了亏心事,反复照了几次反光镜。

“没事,不会有人知道,我们什么也没做。”

“你再说!”

“我又没说错……好吧好吧,我们做了。”

“你胡说!根本没……”

“那让我怎么说?”

“什么也不许说!”

“好吧,今天你最大。”

告别很短暂,吻完,他在她脸上拍了一下,很轻,像拍蚊子一样:“以后有事马上告诉我。”

“知道了。”

“去吧,到了家给我打电话。”

“嗯。”

卿卿往大门里跑,才想着开手机。开机之后,十几条短信一个接一个地传进来,看时间,都是上午她和穆洵吵架以后的,九成都是他发的。他先是道歉,然后就是问她在哪儿、手机为什么关机?

卿卿来不及回复,慌慌张张地往院里跑。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一个个增加,她心里默念不要出纰漏,保佑顺利,终于站在了自家门口。

开门的是穆妈妈,脸色如常,卿卿放了三分心。按惯例,爸爸是不舍得为难她的。

她高兴得太早了,一进客厅就看见穆洵站在沙发前,还是上午那身打扮。兄妹俩几个小时没见,之前的僵局还没有解开,所以表情也都有点儿不自在。

“回来了?”爸爸问话。

卿卿“嗯”了一下,含糊叫了声“小哥”,直接往自己屋里走。

她要关门,穆洵抢上来一步,用脚抵住门:“我有话跟你说。”

卿卿不愿意,妈妈的脸凑过来:“七七,好好儿跟小哥说话,不许使性子。”

她的手一松,他还是进来了,带上门,看了一眼她袜子上的大破洞:“你打车去哪儿了?”

“找朋友去了。”

“七七,还生气吗?上午我不是……”

她一边脱大衣,一边低头找拖鞋,不肯正眼瞅他,装得从容自得。穆洵看她弄鞋子,左一只右一只,无心瞄了一眼裙子,想说的道歉话到了嘴边,却又停了下来。

“卿卿,这一天你去哪儿了?”

“找朋友去了,裘诺,我们班助教。”

“你们去哪儿了?”

“逛街,吃饭,买东西,看电影,还去她家了。”

“她家住得远吗?”

“不远……”

穆洵接连发问,虽然都是关心的口气,可态度越来越不像道歉。卿卿底气不足,背过身拉出写字台的椅子坐下,扭开台灯,摊开自己的日记本。

穆洵注意到椅子空隙里露出一条淡紫色的丝质裙带,裙子是他买的,本来装饰在身前的蝴蝶结,现在却出现在她身后……

因为心情的缘故,费聿铭不想去大哥家里,他给大哥家里打了电话后,又照原路开车回了公寓。

厨房里的垃圾袋里都是外卖餐盒,他又想起她坐在床上吃东西的样子,收拾完垃圾袋出门扔到清洁房,眼前出现了她出门时扭捏不安的脸,进门听见手机响,拿起来一看,不是她的号码。

费聿铭一边和朋友聊天,一边给自己调了杯苏打Scotch,端着杯子到客厅喝。茶几上还有她用过的杯子,里面剩了一半的果汁。他和她用过的果汁碰了下杯,恨不得她现在能坐在对面,披散着一头卷曲的长发,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

“嗯,知道了,下周我得出去两天,再找个时间见吧,我带她。”

“这么宝贝?”另一头是费聿铭朋友,同样从国外回来做出版的晟仿吾。

“见了就知道了。你少废话,书给我找到了没?”

“OK,OK,给你找。”

“赶紧找,回来就要!我先挂了,回来再说。”

他挂了电话后,去卧室里把隔光的窗帘拉开,又打开了喜欢的电子音乐。

窗外是一轮半满的下弦月,天幕清朗,金星格外亮,云朵都看得格外清晰,让他回忆起宿营在野外绕着篝火仰望的夜空。

城市的中心区总是太繁华,少了宁静和闲逸。独自流浪的时间隔得太久,费聿铭已经不习惯独居了,总觉得一个人待着心境会无端地凄凉起来,所以长时间在郊外和哥哥一家住在一起。身边有两个孩子,日子就在吵闹和匆忙中溜走,不用想太多。如今身边多了个人,他也试图寻找安定下来的方式,认真考虑发展一段长久的关系,即使还不到婚姻的程度,但至少是一段有未来的感情。

费聿铭在浴室里冲完澡,湿着头发对镜子刮胡子,镜子里是自己,却充斥着她的味道。下午的时候,她一定抹错了洗面乳,瓶口还带着新挤出来的刮胡泡沫,不知她抹在脸上是什么表情,那时候她简直哭惨了。

因为这样一个女人,他开始不排斥自己独立的空间里多出个伴侣。他们可以每天早上一起刷牙、一起吃早餐,晚上可以靠在一起听音乐、看电视,然后会有大把的时间消磨在床上。所有这些画面里都是她的脸,文静的,羞涩的,开朗的,稚气的,怎么样都觉得和谐,让他舒心。

费聿铭放下刮胡刀,开始擦头发,并认真思考怎么去争取她的家人,尤其是她的哥哥。床上的被单还是一团凌乱,两个枕头一个掉在地上。他在另一个枕头上面找到一根她的长头发,很长,有起伏的曲线,他把它缠在指尖上,渴望着她能躺在身边,像下午一样。

还是一间空荡荡的公寓,但他心里却满满地装了很多东西。又倒上了酒,靠在她睡过的地方,难得认真地等一个电话,

费聿铭不得不承认,四年来第一次不止步于冲动,而是上升到另一个高度。不只满足于身体,他才会提到爱。爱得多深费聿铭自己也不知道,就觉得爱了,反正不是喜欢,不是当断则断那么容易,心里想起来偶尔会难受。

他回手拉开抽屉,看见刚刚买的东西躺在里面,开始怀疑自己的自制力。他明知道还要等,但仍是忍不住买了。刚交往时是偶尔想,到现在时时都在想,不光想跟她在一起,也想能走下去,把她留下,看她套在运动衫里熟睡。情动让人变得愚钝,他有好久没有享受过这样冲昏头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