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7788我爱你/七七八八五二零(出书版)(18)+番外

卿卿说不准这算不算新新人类,总之和她不是一个类型,也肯定不是一个背景,甚至不属于一个年代。她先入为主,就把他当成半个孩子看待。男人没到三十本来都是孩子,年轻帅气点儿的就更是如此,而小虎的叔叔,感觉上就要成熟很多。

“你好。”礼貌是少不了了,卿卿走到客厅中央,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穆卿卿,小虎的老师。”

男人大胆地回握她,却神情迷惑,还回头看了眼费太太。坐在对面的小龙忍不住,放下玩具车跳到地上,拉着卿卿的手说:“Miss 77,这是舅舅,舅舅不会说中文,听不懂,舅舅是笨蛋!”

呃?

男人有些尴尬地笑笑,松开手插进口袋里,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

卿卿见过很多彻头彻尾的“香蕉人”,早见怪不怪了,便又用英文介绍了一次自己。

这位舅舅的英文非常好,交流没有障碍,问题也多是礼貌性的。只是碍着还有小虎的课,卿卿不便在楼下久留,和费先生太太打过招呼,就带着小虎上楼了。

这晚费太太为了给弟弟接风添了不少菜,一定坚持留卿卿用饭。因为有了些交情,不好一再推辞,卿卿就留了下来。

席间费先生在主座,下首是费太太,旁边空着一副碗筷。卿卿听费太太的意思是给费聿铭留的。翁卓清就坐在费太太旁边,留给卿卿的位子,是在翁卓清对面。

席间菜色偏西餐,卿卿不是很喜欢,不过也算是应酬,费太太问时只点头说好。到开饭的时候,费聿铭还没回来,碗筷就一直摆着,卿卿偷瞄过几次,又埋头吃自己面前的东西。翁卓清在对面,虽然不会中文,但频频主动和她说话,问些国内的事情,还给她杯子里添了几次酒。

因为是第一次接触,卿卿很收敛,回答问题小心谨慎,红酒都是一小口含在嘴里慢慢吞咽,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多数时候都是听费先生和翁卓清说话。他们都是说英文为主,偶尔用广东话交谈,费太太怕卿卿闷,就主动问起卿卿辅导小虎的事,提起要把原来一周两次的课加到三次。

“为什么呢?课外辅导太多小虎接受不了吧,对他来说太辛苦了。”卿卿有点儿纳闷。

“哦,不是小虎。如果方便的话,您能不能每周给卓清——我弟弟上节中文课,让他也学一些,哪怕是生活上最简单的话就行。我们教不来!”费太太一边给她添菜一边道明意图,“他来了,耳不能听嘴不能说,打车买东西都有困难,我想让他学学。”

卿卿考虑了一下,碍于翁卓清在旁边,没有马上拒绝。她的初衷就是帮小虎,不为钱,也没有其他想法;对教大人中文一来没经验,二来不太感兴趣。

“我想想再说吧。”

“那好那好。”费太太转头跟翁卓清小声嘀咕了两句。翁卓清耸耸肩,抬头笑笑。

撤了主菜上甜点,大家还在聊经济时政,卿卿插不上话,总注意到没有用过的那套餐具,难免有点儿失落,好在纯正的提拉米苏化在嘴里,很快把这点儿隐隐的失落盖住了。

饭后,小龙、小虎都央求着听故事,翁卓清也饶有兴趣地跟到儿童房里。卿卿抱着靠垫坐在地毯中央,从篮子里拿了本特意带过来的新书,清清嗓子,翻开了《石头汤》的第一页。

卿卿告辞时天已经很晚了,费太太一再坚持让翁卓清送。卿卿刚刚开了小飞鸽的车锁,红色跑车就停在她面前,翁卓清从车窗里探出脑袋,一副“不要不给面子”的表情。夜色里耳钉闪闪发亮,配着他拉风的跑车,怎么看都是典型的纨绔子弟,可也不好不给面子。卿卿锁了小飞鸽,上了跑车。翁卓清马上放下车顶,敞篷一开,感觉又完全不同。卿卿忍不住有些感慨,纨绔子弟的生活确实不一样。

其实不仅是翁卓清的车不同,他开车的方式也不同,尤其和费聿铭不同。费聿铭快,但好在还稳,翁卓清则不然,总像是跟谁在斗气,选的都是坑坑洼洼的路段,并道、拐弯很突兀不说,还会毫无预警地起步停车。卿卿窝在座位上,盯着路面上打出的两条光柱,手心里都是冷汗,生怕自己把晚饭吐出来。

“我不认识路,你告诉我怎么走。”

翁卓清开了车里的音响,嘻哈舞曲回荡在空中,和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慵懒感觉很一致。

“你的英文很好,在哪儿学的?”翁卓清单手扶方向盘,到主路上降了些速度。

“中国。”

“不可能!你有美国口音,肯定在国外待过!”

“没有。”

“你在小虎的学校工作?”

“是的。”

“多久了?”

“三年。”

“有意思吗?”

“嗯。”

“孩子好教吗?”

“还好。”

“换首歌?”

“随便。”

卿卿没有和陌生人攀谈的习惯,碍于费太太的面子才上的车。她强忍着不适,答话越来越简短,到后来翁卓清再问,她一律只答“嗯”,提不起兴趣再说话,到了该拐弯的地方就用手指一下方向。

因为比平时回来得晚,穆洵借着散步一直在香槟小镇门口等她,看到她从红色敞篷车里下来,东倒西歪地抱着篮子,他赶紧过去扶,顺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走了。”翁卓清搭在车窗边斜了穆洵一眼,摆摆手,放下了敞篷,“拜拜,QinQin。”

红色跑车一盏眼工夫就不见了,只有发动机震耳的声音离着老远还能听到。

卿卿松了口气,浑身的重量依向身旁的穆洵,酒劲和晕车的不适直接往嗓子眼里冒,甩头也不能恢复清醒。

“怎么回来这么晚,还喝酒了?”穆洵闻到她身上的酒味,眉头马上皱起来,往小区里走,拍了拍卿卿的背。

“没有,家长请我吃了顿便饭。”卿卿嘴硬,胃里已经七上八下,说不出要打嗝还是吐,进门就去洗手间里呕了两下。

“刚才开车的是谁?”临睡前,穆洵敲卿卿的房门,靠在门边一脸狐疑。

“学生的舅舅。”卿卿酒后神志不清,就想睡觉。

“哪儿来的舅舅?”

“天上掉下来的!”卿卿没好气地把穆洵关在外头,扑到床上,下一秒就睡着了。

费聿铭下楼时孩子们早睡了,他关了房里的灯,随手抓起外衣下楼。厅里没人,只有书房还亮着盏灯。一开门,外面的风灌进来,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走到车库前正好看到廊下停的自行车。

草编的车筐上还有朵小花,也不知道真假,他伸手摸了摸,软软的花瓣,放到鼻子边闻了闻,是野菊花般的香味。

他回家时她早就走了,一面也没见上,就听见小龙上床前一个劲地说石头、汤还有和尚。他已经在外面吃过饭,去厨房泡了杯茶,靠在洗理台边,看到垃圾袋旁的空酒瓶,听到外面说起她留下吃饭的事。翁卓清回来时和他在走廊里碰到一面,因为还不熟,随便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回房。知道是翁卓清送她回家的,费聿铭没说话,也确实说不上什么。